終宋正文卷第1256章天元
一隊斧騎兵突然撞進了元軍兩個陣線的中間,目的顯然是把伯與阿裏海牙的陣列分割開。
至於斧騎兵,顧名思義就是持斧的騎兵。
兵源有兩個來源,一是張玨將他的斧頭隊中擅騎馬的兵士挑出來,二是在騎兵中挑選斧頭用得好的,兩者編練出一支新的騎兵。
他們騎的是最高大的戰馬,穿的是最堅固的盔甲,持的斧頭則有兩把,一把是擲斧,兩面都有刃,用於衝撞前拋擲,另一把是長柄戰斧,又重又大用於衝撞后劈砍。
至於弓弩手雷之類的武則都沒有裝備,因為這支騎兵的作用就是突擊切割戰場,講究的是迅速與兇猛。
他們本就是張玨的斧頭隊的替代,要的就是劈碎一切的氣勢。張玨堅信,在戰場上只要氣勢能倒對方,那就能倒對方。
擲斧落出,紛飛。
元軍騎兵再抬頭看那執大斧、高頭大馬的黑騎兵橫衝直撞過來,心一虛,不人便扯過韁繩。
斧騎兵於是徑直撞過了元軍大陣,像是將一柴火劈兩瓣。如此一來,伯便已指揮不了阿裏海牙的兵馬了。
尤其是此時阿裏海牙所部正陷在澤地之中。
戰事至此,伯愈發到了失敗正在迫近。
他不停催促著兵馬進攻唐軍,甚至親自衝上前方,然而似乎已難以挽回戰局了。而腦子裏還有一個念頭在不斷冒出來。
伯確實有要為大蒙古國死戰的想法,但不由自主地覺得,現在還沒到時候。
此時此刻,阿裏海牙還在猛攻陸秀夫的兵馬。
因為不久前伯才告訴他,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陸秀夫馬上就要大敗,只要把陸秀夫的人頭掛在陣前,他們還要順勢擊敗張玨。
然而,這邊還在泥濘之中廝殺,後卻已被唐軍騎兵突擊過來。接就是鳴金之聲響起。
阿裏海牙大喊道。
伯的主力能不能撤走還未可知,阿裏海牙這一萬人卻已陷了艱難的境。他們北面是龍湖,東面是蔡河,南面是張玨派出的斧騎兵。
而在西面也已響起了殺喊聲,那是鄭州城中的守軍已經出城,要封鎖他們的逃路。更讓阿裏海牙難的是,在這個地形下,他的大部分騎兵已經下馬步戰。
震天的殺喊聲傳來。
躺在泥濘里的陸秀夫眼皮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
陸秀夫的頭滾了一下,道:
陸秀夫已手撐著爛泥,站起來。
他向前方走去,只見戰事已然接近尾聲了,阿裏海牙那些陷在泥濘里的兵馬已有不投降的
,只剩下最後百餘人被唐軍包圍。
范學義趕上來道:
陸秀夫搖了搖頭道:
不遠一桿旗幟正好緩緩倒下,落了泥濘之中。
元軍旗手已經戰死了。
阿裏海牙邊的人已然越來越。
陸秀夫看了一眼,覺得沒什麼問題了,繼續向前走去。走了一會不遠有怒吼聲響起,說的是十分純正的漢語。
那是阿裏海牙在喊。
陸秀夫沒有再回頭。
他太累了,沒心去管註定了下場的敵人,他想去看看伯的主力如何了。
在他後,阿裏海牙還在力廝殺著,滿臉絡腮鬍的臉上沾滿了鮮,表兇狠異常。
但再兇猛,還是被那些持斧而來的唐軍一下一下地劈倒。
終於,一魁梧的砸進了泥濘里……
而陸秀夫已走出了泥濘,踏上了堅實的土地。
他停了一下,著腳底板下那種堅實給自己帶來的安心。
抬眼看去,前方到都是和,遠遠地,拿看到伯的大旗正在搖搖晃晃地向南去,顯得十分狼狽。
素來矜持莊重的陸秀夫難得開口譏諷了一句。
戰場上號角聲又響,張玨的大旗開始向南,追著伯而去。
於是唐軍騎兵很快也調轉方向,隨著主帥的大旗繼續追擊,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和漫天的。
這一切還是要留給陸秀夫收拾。
直到夜已經深了,陸秀夫才終於帶著傷兵與俘虜返回鄭州城。
他卻還是不敢完全放鬆下來,因為伯的兵馬雖被挫敗,便畢竟還未被殲滅。河南局勢要蓋棺定論還差一點,越是這時候,越不能放鬆。
但直到天明時,才得到了新的消息。
門外才響起了呼喚聲,陸秀夫便立即驚起,問道:
下屬卻是徑直領著一個人推門進來。這於禮不合。
然而,陸秀夫抬眼一看,見到的竟是林子。
林子關上門,道:
陸秀夫反而一驚,忙道:
林子卻波瀾不驚,道:
這些事,林子這次來主要是要告訴張玨的,同時確實也需要告訴陸秀夫,遂道:
陸秀夫先是一喜,其後卻是沉起來,依舊有些憂慮,道:
林子道:
陸秀夫習慣地點了點頭,思考著這事。
想著想著,他忽然嘆道:
陸秀夫喃喃道,
林子問道:
陸秀夫起送了林子之後,回到公房中便繼續思忖著,之後漸漸興起來,連手指都在桌案上輕點,彷彿在下棋一般。
他棋不錯,此時揣度著李瑕的意圖,腦子裏也漸漸有了一個棋路。
時而搶佔四角,時而佔據正中,下棋需要不急不緩,以點帶面,最後形優勢的局面。
現在這步棋一落,已到了可以圍殺掉一條又一條大龍的時候了……
衛州以南的道上,一支兵馬正在行進。被拱衛在其中的正是李瑕的駕。
路途上還需要置的公務多,有時他也不會騎馬,而是在馬車上坐著。偶爾閑了,他也會陪韓巧兒下下棋。
因馬車顛簸,他們便用炭筆在紙上畫了個棋盤,畫三角或圓來代替棋子下棋。
這日行路到西孟姜河邊,隊伍都停下來了,一局棋卻還難解難分。韓巧兒棋力雖然不高,卻能記下許多棋局,越下越厲害。
只見李瑕支著下沉思了很久,終於下筆圈了一下。
韓巧兒睜著大眼看了一會,終於泄了氣道:
隨著這聲喊,張文婉已探頭進來,訝道:
韓巧兒拿起棋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