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吃蛋不剝殼
平常時候,白心染沒事都會愜意的躺在屋裡睡覺,由小黃狗‘旺財’替守院,要是來個人,小黃狗的聲就能提醒,讓做好‘傻傻’的呆樣迎接到來的人。
可如今,‘旺財’被那男人一掌風劈死進了的肚子,這守門一職就空了,加之屋裡藏著個男人,不得已,白心染只能自己在院子裡守著。
屋裡的木板牀是用兩塊大石頭墊高的,離地面差不多三尺,對白心染來說,下雨天,牀下就是最好的避雨港灣,白日,也是讓男人棲牀下,不管男人如何黑臉、如何擺出吃人的樣,都要他睡在牀下方能安心。
今日,白心染在院子的角落裡摘採著種植的薄荷,這是村長夫人教做的。
一年前,村長夫人給找了這麼一個差事,讓沒事的時候就在院裡種植這些薄荷,然後將長出的薄荷葉子收集起來洗乾淨送到山下一大宅裡。那宅子裡,住著一個有殘疾、無法走路的貌男子,據說是京城裡的大戶公子,因爲殘自卑,不想在京城裡被人嘲笑,所以前來茅山村靜心養傷的。
這些事,自然沒人跟一個聾啞姑說,全是在別人說話時聽來的。
據說這位公子極喜歡薄荷,就連茶水都要用薄荷泡。村長和夫人爲了結這位京城來的貴公子,於是就讓不村民都在自家院裡種上了薄荷,然後免費送給那位貴公子。雖說是免費,但是每次送薄荷到那宅院裡的村民都能得到許多賞賜。
村長夫人見白心染孤苦可憐,也就讓參與到種植薄荷當中。白心染耳不能聽,就親自找了人過來在院子裡教種植。等到薄荷長葉時,又讓人過來教採摘薄荷葉,然後領著去了山下的大宅院。
那一次,白心染得到了一大包用油紙包好的乾糧,是大宅院的老管家送的。帶他去的人跟老管家說起過耳聾啞的況,後來每次白心染去,得到的東西都要比其他人多。
在這偏遠貧困的茅山村裡,白心染除了睡覺,最大的好也就是種植薄荷。茅山村一年四季如春,且充足,對薄荷來說,是一個最佳的生長基地,也讓隔一段時間就能吃到一些村裡吃不到的東西。
聽到院子外有腳步聲,白心染只是愣了愣,隨即若無其事的繼續摘採著薄荷葉。
知道聽不見,早已習慣的茅山村人也不會像對待普通人一樣老遠就嚷著嗓音跟打招呼。
等到後背被人拍了拍,才轉過頭,似是驚喜一般咧出了一抹純真、開心的憨笑。
是村長夫人!
看著這位面容慈的中年婦人,白心染趕將手中的薄荷葉放在一旁,將沾有泥土的手在打著無數補丁的服上了起來,然後指了指堂屋,示意村長夫人屋裡坐。
村長夫人只是笑著對擺了擺手,然後將一個籃子遞給了。白心染一看,籃子裡除了有幾顆大白菜外,還有四隻蛋。心裡一喜,也沒拒絕,像往常一樣將這些施捨都收了下來,提著進了堂屋。
將籃子裡的東西撿了出來放好後,到門口的籮筐裡撿了幾隻大紅薯還有一些紅蘿蔔放籃子裡,這才走到村長夫人面前將籃子給。
看著籃子裡的東西,村長夫人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收下了的謝禮,臨走時,還用手了的頭。
村長夫人走後,又有兩名村婦提著一些東西到院子裡來,其中有名村婦還送來了一袋糙米,白心染都一一的撿了些紅薯和紅蘿蔔回送給們。
晚間
男人坐在牀上,看著手中熱乎乎連水都沒的白水蛋,不由的蹙眉問道:“何來的?”
白心染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看那樣,倒也不像嫌棄的樣子,就回了一句:“別人送的,你放心吃吧,爲了證明我沒下毒,這蛋殼我都沒剝呢。”
男人看著雲淡風輕的樣子,又看了一眼面前的碗,只見一碗水中漂浮著白菜葉子,而手中還拿著一紅蘿蔔,啃得有滋有味。
這算是他第一次對面前的人正眼相看。
拋開人那一破布裳,以及太過瘦弱的子,若只是看其容貌的話,面前的人五還算緻,特別是那雙眼睛,時而流出來的澤顯得格外晶瑩亮,帶著一種無法言明的狡黠在其中,耐看、也耐人尋味。只是一又髒又爛的打扮,將姣好的容貌給掩蓋住了,若不仔細看,本發現不了竟有如此招人目的容。
清幽的眸閃了閃,他將蛋擱在了一旁,端起碗裡的水煮白菜,喝了一口,發現居然是放了鹽的,於是忍不住再次向人投去一眼。
“看什麼看,有的吃你就吃吧,否則死了我還懶得挖坑埋你!”以爲他是嫌棄,白心染頭也不擡的擰眉說道。
“爲何不問我的底細?”突然的,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白心染轉頭看了過去,對上他那深邃複雜的黑眸,突然的,哧的一聲笑了起來:“我說你這人還真搞笑。我就圖有人把我弄出這茅山村,又不是要嫁出茅山村,沒事我打聽你的底細做什麼?”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長得很養眼,眉若飛劍,眼深如潭,高鼻薄脣,每一都跟鑿子鑿出來的一樣,加上他上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清冷氣息,若放在現代,那就是一款酷哥。最重要的是這男人材那是相當的迷人,不僅高大健碩,而且壯......咳咳咳,當然,那玩意兒是壯的。
不過話說回來,又不是花癡,型男酷哥在現代看多了,早就有了免疫了,哪會對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有想法?
男人抿脣不語,收回視線,突然就沒出聲了。
等白心染碗裡空了,見男人也喝完了白菜湯,才默不知聲的將兩隻碗端去了小竈房。
洗碗的時候,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等碗洗好了,纔想到——怎麼沒有看到蛋殼呢?
那男人吃蛋不剝殼的啊?
。。。。。。
七八天過去了
眼看著男人能下牀了,白心染心細的察覺到男人的力似乎恢復了不,說話中氣都比之前足了。有時候他莫名其妙生氣,那嗓音更是低沉寒冷,就連上的氣質都有著明顯的改變,更加諱莫如深。
這天晚上,在堂屋的地鋪上睡得正香,突然覺邊有異。
等異消失之後,睜開了眼,眸深深的盯著門口,幾乎是沒多想,一躍而起,打開破舊的木門,在自家院牆一角消失——
一路掩藏氣息尾隨,當前方那抹黑影消失在一牆角邊時,白心染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到了村長的家門口——
“吳管家,勞煩你一定要替我在主子面前說說好話啊,我這一家老的命可全都指你了。”屋,村長焦急的聲音傳來。
“付明,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次主子也尤爲生氣。你明知道前陣子朝廷有了作,可你還往外出貨。如今貨被扣押,押貨的人也被抓了,你說這些人和貨落在朝廷手中,後果是什麼?”
白心染蹲在窗下,狐疑的皺起了眉。這不是大宅院裡那名和藹可親的老管家嗎?他怎麼會半夜在村長家?
屋,村長急得團團轉,來回走了兩圈之後突然朝吳管家噗通跪了下去:“吳管家,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要出賣主子的意思。我也只是想多出一些貨,哪知道朝廷突然盤查的如此嚴......我有罪,但求吳管家幫我向主子求求,求他看在我這幾年盡心盡責的份上,饒過我一家老小吧......”
“唉~”老管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將他扶起來,“你先起來再說。實不相瞞,主子昨夜就離開茅山村了,至於去了何,我也不清楚。一切還是等主子回來再說吧。”
“那巫山裡的人......”
“暫且收工,將那些人蔽安置,待主子回來再說。”
“可、可我已經答應滇南國太子,三個月要齊全部貨,如今這貨纔出不到一半,那剩下的......吳管家,這可如何是好啊?”
“還能如何辦?只能拖延著唄。”老管家皺眉再次嘆了一口氣,“還是得等主子回來之後再決定,以主子和滇南國太子的,想必應該不會太爲難我們纔對。”
“那我就先謝過吳管家了!這一次就全靠你幫忙了!”
。。。。。。
白心染沒找到男人的影,不得已,只好回了自己的家。
只是一路上,百思不得其解,這村長他們到底在做什麼,能驚朝廷?
這一個閉塞落後的村子,到底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
若是放在現代,可能會懷疑這些人在製造毒品販毒,可是這是封建落後的古代,就算滿山長滿了罌粟,也不見得有人會想到‘毒品’兩字,所以不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樣。
可是他們說的‘貨’到底是什麼東西?
每半個月就有車軲轆的聲音經過自己的房子,難道這就是村長所說的出貨?
自己家裡養的那個男人,明顯就是衝著村長他們所議論的事而來,想必應該就是朝廷的人。
待白心染愁眉不展的進了自己堂屋,剛準備去裡屋看看男人回來了沒有,就見漆黑的堂屋佇立著一抹高大的黑影,男人測測的嗓音傳來:
“是你跟蹤我?”
他沒想到這人居然有如此深的力,差點連他都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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