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下去,他們之間的冷應該隻會越來越盛,不過這對他們而言,應該不會是太壞的事,尤其是終於走到最後一步時,隻怕兩個人都會鬆一口氣。
想到這裏,黎湘的一顆心才又微微安定了一些,再抬頭看時,車子已經駛了高爾夫俱樂部。
黎湘不怎麽會玩這個,來的目的也不是為此,在發球區隨意揮了兩桿便找起了卓建明的影,卻始終沒有看到。
陸景喬下了球場,卻也隻打了一個小時不到便回來了。
黎湘正左顧右盼,看到他回來,連忙站起迎上前來,“這麽快就打完了?”
“不用打了。”陸景喬回答,“卓建明今天不會來了。”
黎湘其實並沒有告訴過他自己是來找卓建明的,但是也毫不意外他會知道,隻是卓建明不來還是讓有些焦慮,“那你知道他今天去了哪兒?”
陸景喬看了看表,緩緩回答:“江大。”
聽到這兩個字,黎湘臉上的神凝了凝,隨後才笑了起來,“江大?”
“他算是你師兄。”陸景喬這才看向黎湘,“你母校百年校慶,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黎湘安靜了片刻,才又笑道:“本來收到了邀請函的,因為知道今天要過來這邊就沒打算去,這下倒好,算是一舉兩得了。”
陸景喬直接在俱樂部換了服,好在黎湘為了以防萬一也準備了一套服放在車裏,因此出了俱樂部,車子就徑直駛向了江大。
江大百年校慶的日子,天公作,春日裏和煦,晴空湛藍,是近日裏都難得一見的好天氣。
坐在一路駛向江大的車子裏,黎湘始終安安靜靜地看著窗外,眼神之中空無一。
一直到車子駛江大校門,在指定的嘉賓停車區停下來,黎湘仿佛才回過神來,轉頭看向陸景喬,“今天看起來好熱鬧的樣子,我這樣子不會失禮吧?”
上的子簡潔利落,長發披肩垂落,並沒有太厚重的妝容,卻是恰到好的端莊大方。
事實上,嫁給陸景喬之後,就很再化濃妝了,收起了那張揚明豔的,倒顯得清新溫婉起來。
陸景喬看一眼,隻回答了一句:“好。”
黎湘這才笑了起來,挽著他的手臂下了車。
因為是百年校慶的大日子,校園裏早已停滿了各路豪車,遠傳來音響的聲音,似乎有什麽人正在講話。
陸景喬帶著黎湘,剛一下車便有工作人員前來接待,而後是簽名、拍照、錄製祝福的話語送給母校。
因為校慶規模大,而百年江大又校友眾多,所以場地設在了天育場,在校學生多在外三三兩兩地圍觀,黎湘挽著陸景喬的手臂一路走來,收獲各各樣的目無數。
是江大的“名人”,畢業不到兩年時間,如今這學校裏還有一半的學生是曾經跟同時在校的,因此認識黎湘的人也格外多,再加上旁邊的陸景喬,年輕的學子們看著這兩個人,紛紛頭接耳,議論紛紛。
“快看快看,那就是黎湘……”
“哎呀,居然還帶了老公一起來,這是回學校來炫耀的麽?”
“別人嫁豪門啊,當然要炫耀一下了!”
“不要臉的人!”
“也不是特別漂亮嘛……”
“這還不漂亮?那你找個漂亮的出來給我看看?”
黎湘極其平靜地迎著所有目,一路跟陸景喬介紹著學校的風景建築,偶爾什麽也不說,隻是轉頭衝他微微一笑,已是最般配登對的模樣。
陸景喬帶著黎湘步會場的時候,校慶活正進校友發言的環節,而不早不晚剛剛好的是,此時此刻臺上站著的人正是卓建明。
黎湘喜得跟陸景喬對視了一眼,隨後才看向一路帶著他們過來的人,“老師,卓先生邊還有座位嗎?能不能安排我們跟他坐在一起?”
接待的老師笑了笑,“今天的座位是按照校友的畢業時間來安排的,卓先生那邊倒是有座位,不過你悉的校友們都在那邊呢,你不過去跟他們打打招呼?”
黎湘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見了人最多的那個座位區域裏,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這邊,看著和陸景喬,其中的確不乏很多悉的麵孔。
黎湘想了想,轉頭征求陸景喬的意見,“那不如先過去坐會兒,回頭再找卓先生?”
“依你。”陸景喬隻是回答。
黎湘便笑了,而後挽著他的手臂走向了2010年以後畢業的校友方隊。
認識的人果然不,男男,有黎湘得出名字的,也有不出名字的,都紛紛跟打招呼,而更歡迎的則是陸景喬,即便不認識黎湘的,也都搶著跟陸景喬握手,找著機會遞自己的名片。
有黎湘本不認識的人親熱地挽了的手臂,像是最好的朋友一般,極其親熱,“湘湘啊,你可真是太幸福啦,嫁了個老公又帥又有錢,居然還這麽,連校慶都陪你回來參加,簡直要嫉妒死人啊!”
黎湘轉頭看了一眼,倒的確是在眼中看到了類似嫉妒的緒,以及一抹還沒有來得及藏起來的不屑。
那人顯然沒想到黎湘會突然轉頭看,一怔之後,很快就又笑得格外燦爛自然起來。
黎湘角彎了彎,重新挽了陸景喬的手臂,“我們來得晚,去後麵坐吧。”
陸景喬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出手來扶了的腰,隔開周圍的人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
前麵卻依舊有人不斷地試圖攀談,黎湘無奈,隻能抬起手來指了指臺上講話的卓建明,隨後將食指豎在間。
這一來沒藏住的不屑眼神更多,有很低的聲音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傳來:“什麽玩意,一個劈被甩腳踏無數隻船的爛貨,真拿自己當豪門了……”
陸景喬長疊著坐在位置上,一雙琉璃目深不見底。黎湘卻恍若未見未聞,歪了歪腦袋靠在他肩上,靜靜地聽著臺上人的講話。
臺上的卓建明不知不覺結束了講話,全場掌聲雷。隨後主持人走上臺,再度開口:“謝薄先生對母校的祝福,下麵有請2012屆校友代表薄易祁先生講話。”
霎時間,黎湘和陸景喬所坐著的這一片區域,再度有無數道目看向了黎湘,更有好事者毫不掩飾眸中看好戲的。
黎湘沒有,依舊靠在陸景喬肩頭,隻是微微瞇了眼睛,看向遠的主禮臺。
禮臺左側的位置,正有禮儀小姐領著一黑正裝的高瘦男人,走到了發言臺後麵。
遙遙地,他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可是臺下麻麻的人,他又能看到誰?
黎湘的輕輕扣住了陸景喬,抬眸看向他,“卓先生講完話了,我們不如去找他?”
“急什麽?”陸景喬垂下視線看了一眼,“人又不會消失。”
黎湘笑了笑,便不再多說什麽。
臺上,薄易祁麵對著臺下黑的人群,目卻隻是落在遙遙的某個點,片刻之後,他才聲音沉沉地開了口:“各位校友上午好,我是來自江城大學2012屆的畢業生,薄易祁。在座大部分人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誰,也不知道我這個無名小輩有什麽資格站在臺上講話,原因很簡單,因為今天這個講話的機會,是我主問校方要的。”
聽到這裏,下麵發出一陣捧場的笑聲。
薄易祁繼續道:“江城對我而言,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座城市;而江城大學,也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所學校。在這裏,我得到多,失去多,通通都是這輩子最寶貴的東西。”
“也許有人會問,在學校裏能有多得失,怎麽就能稱得上人生最寶貴?”薄易祁緩緩笑了笑,“可是我可以無比肯定地回答,是,那就是我此生最寶貴的東西。”
“2008年,我在江城高中遇到了自己這輩子最喜歡的孩,沒錯,是‘這輩子’最喜歡的孩;2010年,在江城大學裏第一次答應讓我牽的手;2012年,我出軌,背叛了。”
臺下雀無聲,片刻之後,一片嘩然。
“那是我這輩子最喜歡的孩,我曾發誓會一輩子讓幸福的人。”他一字一句,緩緩地講述著過去,“可是我卻背叛了……就是這麽諷刺。”
觀眾席後方,已經又有無數道目投向了黎湘,可是卻依舊隻是神淡淡地靠著陸景喬,仿佛臺上站著的那個人本與無關,口中所說的事,也全然不關心。
“我。”薄易祁聲音漸漸喑啞起來,卻依舊平靜陳述著,“卻給了最大的傷害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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