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窈那事,也算是給敲了一記警鐘,在這個朝代,一家人同氣連枝是最好,若是生了齷齪,惹來災禍,誰也避不開。
沈蘭溪,是祝家夫人,也是沈家二娘,不求沈家庇護一二,但也不想被牽連。
不多時,一個弱柳扶風的子被人領了進來,前後腳過來的還有潘氏,後者臉且白,瞧見那跪在地上的人時,嫌惡的撇開了頭,上前與林氏見禮。
「你子不好,不必多禮,坐吧。」林氏擺擺手道。
沈蘭溪坐了林氏側的凳子,剛想給潘氏讓座,卻是被手按了下。
「不必麻煩。」潘氏說了句,挨著側坐下。
林氏面肅靜的瞧了眼跪著死活不起的人,側頭與邊的婢發作道:「紅袖,我往日怎麼教你的,怎能讓客人跪著?」
「夫人恕罪。」紅袖連忙屈膝認錯,與門口候著的兩個小婢道:「快讓秦娘子落座。」
這話,等同於斷了秦嫣做妾的路,如何能起?卻是不防被兩個婢連拉帶拽的按在了凳子上。
林氏這才道:「我們沈家,雖不是什麼清貴人家,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往府里領的,大郎救你一命,憐惜你無可去,這才帶你回來,兒郎志在四方,這后宅之事,我這為母的,潘氏這當媳婦的,自是要替他打理好,如今年關,秦娘子先在府中安心住下,待半月後,街上鋪面開了,秦娘子再出去找一份工做吧,好手好腳的,總歸不會死。」
「求求夫人,秦嫣在這世間已無親人,還請夫人莫要趕秦嫣走,大人救我一命,我甘願跟在大人邊伺候,便是為奴為妾也無妨,還請夫人全!」秦嫣掙扎兩下,又跪到了地上,磕頭道。
秦嫣?
柳之姿惹人憐,這般可憐模樣,難怪那些男人都把持不住呢,沈蘭溪坐在一旁,扶額瞧著,忍不住搖頭。
「大郎已然說了,不會納你府。」林氏冷著臉道。
秦嫣紅了眼圈,笑得可憐又委屈,「妾能伺候在大人旁便夠了,不奢求名分,更不會與夫人爭什麼,夫人為何就容不下我呢?」
潘氏氣得口疼,剛要開口,卻是被人搶了先。
「容不下你?」沈蘭溪輕笑一聲,把吃完的瓜皮放到一旁,「我這嫂嫂自進來可是一句話不曾說,秦娘子這話,倒是輕易給我嫂嫂扣了一頂妒婦的帽子啊。」
秦嫣臉一僵,這才把視線落在沈蘭溪上,楚楚可憐道:「二娘子誤會我了,我不曾有這意思。」
弱者的姿態倒是做的足,只是可惜,沈蘭溪最是不吃這一套。
「澄哥兒,瞧
好了,這般子,日後定要離得遠些,你便是出於好心救一命,卻是恩將仇報要拆你家,一旦沾染上,像是踩了屎一般洗不幹凈。」沈蘭溪溫言教導道。
祝允澄:「……兒子記下了。」
說罷,他瞧了眼手裡還沒吃完的半塊點心,默默地放到了一旁。
沈蘭溪滿意了,這才瞧向那明顯憋著氣的人,輕聲細語道:「你有沒有這意思,與我何干?我母親,嫂嫂心腸好,憐你的,這才把你奉為座上賓好生照料著,哪曾想,你竟是看中了我家的銀錢,想要靠伺候男人便能食無憂,真真兒讓人噁心的,要我說,直接轟出府去,讓京城中的人都瞧瞧,哪裡來的這般貨,不比『紅樓』的姑娘好看,卻還做著攀扯男人的青天大夢。」
「你!」秦嫣深吸口氣,怒容遮掩不住。
沈蘭溪剝了個橘子,慢條斯理的除卻白經絡,往裡扔了一瓣,酸得倒牙,「怎麼,這就生氣了?不是還要為奴為婢嘛,主家莫說是罵你幾句,便是打死,你也得著!」
語氣陡然變得嚴厲,把手裡的酸橘子扔到面前,喂狗似的,盛氣凌人道:「吃掉,我賞你的。」
這話,辱人的,像是把的麵皮扯掉扔到腳下踩一般,帶著上位者的不可一世的驕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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