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沐雅盼天羅鬼王死，已經盼了百年。

可當真聽到天羅鬼王的死訊時，整個人卻有些恍惚，心中空落落的，莫名的痛。

「阿婆，都到這份上了，還在堅持什麼？」

葉陵看著張沐雅輕聲問道，循循善。

雖說葉陵大可以直接搜張沐雅的魂，從而得知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不過如今張沐雅已經一百多歲，生命已是風中殘燭，能不能撐過今年都是一個未知數。

葉陵要是真搜了張沐雅的魂，恐怕張沐雅活不過今晚。

葉陵並不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雖然他對待敵人時向來冷酷殘忍，但卻不會禍及到無辜之人。

不濫殺無辜，這是原則。

就算張沐雅真知道驚天，如果真打算把帶進土裏的話，葉陵也只會認栽，不會用暴力來審問。

張沐雅又沉默了片刻，隨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都是……我當年自己造的孽。」

「我本來打算將那些事都帶進土裏的，不過你殺了天羅鬼王，也算是了卻了我畢生的心愿，就將以前的事告訴你……」

「多謝。」

葉陵見張沐雅鬆口，也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隨後葉陵便在院子周圍佈置了一道結界，防止外邊的人聽。

「那是1901年的春天，國土，炎華各地邪祟興起，師兄師姐們都在各地斬妖除魔。」

「那時我年，學藝不，所以只能山上修行，沒有資格外出除妖。」

「而我的師父張靈子，當時坐鎮山門，同時守衛著封印天羅鬼王靈。」

「有一天龍道山附近發邪祟，師父帶門師兄姐們去除妖，偌大的正一門沒剩多人，那時我就順理章的接過了守衛靈的職責。」

「當初天羅鬼王已經沉寂一百多年，靈封印穩固，所以大家都沒有在意，放心的把這差事給了年紀最小的我。可誰也沒想到，天羅鬼王早就將靈腐蝕出了一點隙，一直在忍著。」

「在我接到靈時，它便知道機會來了，幻化出了靈，與我流，教我修行。」

「我年不懂事，被它花言巧語所欺騙，在之後幾月的，我迅速墜河，與它……」

說到這裏，張沐雅停頓了下來，微微抖，似乎不想再回憶起當年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葉陵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後來呢？」

「後來，我便懷上了胎，我害怕極了，又怕師父知道，於是找了一個借口，下了龍道山，遠離正一門，準備在一個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

「在那段時間，我懷著孩子，目睹了炎華大地的混，嘗盡世間艱辛，也正是在那時候，我遇到了葉楓。」

聽到張沐雅提起葉楓，葉陵眼神也變得認真起來。

張沐雅回憶了一會兒，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微笑，「葉楓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當時跟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蘇雪兒，是葉楓的師妹。」

「遇到他們的時候，我已是懷胎九月，胎奪取了我大量元氣，導致我暈倒在路上，是他們將我救了下來。」

「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功將抒雅生了下來。」

這時，葉陵又拿出凰眼，對張沐雅問道：「阿婆你可認識這凰眼？」

看到葉陵拿出凰眼，張沐雅又是一愣，隨後才道：「當然認識……這凰眼是在抒雅誕生后，蘇雪兒送給我的靈，後邊我也是靠著凰眼才制抒雅的力量。」

「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葉陵知道，那個時間點應該是葉楓剛盜出天機圖不久，天閣的人在追殺葉楓。

既然張沐雅和葉楓他們遇到，張沐雅也肯定見過天閣的殺手。

張沐雅繼續道：「因為那時我的修為低微，一個人沒法制住抒雅的力量，所以葉楓和蘇雪兒就留了下來，一邊教我修行，一邊幫忙制抒雅。」

「後來，有一批殺手找上了葉楓，到那時我才知道，葉楓因為盜取了天機圖，正在被天閣追殺。」

「殺手找上門后，我們也沒法繼續待在那裏，所以我就和葉楓與蘇雪兒流浪了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我們降妖除魔，懲惡揚善，是我修行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時。」

「不過……」

說到這裏，張沐雅眼神又變得黯淡，悲痛難掩。

葉陵是看到張沐雅的緒變化，都能猜到後來出了事。

張沐雅又沉默了片刻，隨後才繼續回憶道：「好景不長，天閣的殺手又找上了我們，這次來的人比以往都要強，我們三人聯手，都不是天閣殺手的對手。」

「葉楓為了保護我們，強行使用天機圖，從天機圖那裏得到了異常強大的力量，最終斬殺了對手。」

「可葉楓在從天機圖中得到力量后，他便越發沉迷於天機圖的力量，整個人失去了笑容，行為也變得偏執無比，甚至到了對無辜路人都可以毫不猶豫下殺手的地步！」

「那時蘇雪兒很害怕葉楓被天機圖吞噬最後的理智，便和我計劃，打算趁葉楓不注意，將天機圖毀掉。」

「後來葉楓發現了，他認為我們背叛了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憤怒，表恐怖，甚至可以毫不猶豫對我們出手！」

「我在混戰中被葉楓打重傷，暈死過去，在我醒來之後，已經被路過的正一門師兄救起……」

「葉楓和蘇雪兒都不見了蹤跡，我也只聽師兄說，我躺的地方，經歷了一場極其慘烈的戰鬥。」

「再後來，我又帶著抒雅尋找了葉楓和蘇雪兒一年，不過正逢世，我無法在帶著抒雅的同時尋找他們，最終只能選擇放棄，帶著抒雅回到了正一門。」

聽到張沐雅講述當年辛，葉陵也不由陷沉默。

他沒想到當年還發生過這麼一段事，葉楓竟然被天機圖腐蝕。

天機圖現在在葉陵手上，它除了能與天道通以外，沒有其他任何功能。

這天機圖別說改變一個人的格了，就算借力量給其他人都做不到！

至於天機圖如何落到葉家祖上的，葉陵還是沒有得到答案，反而又多了不疑問。

蘇雪兒是誰？

在張沐雅昏過去的時候，又發生了什麼？

葉陵眼簾低垂，思緒飄遠。

這時，張小夏慌張的跑進來，沉聲喊道：「葉師父，大事不好了！」

「外邊來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