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不太對勁兒。
這是姜茶茶與言玨接下來最大的。
他對自己是不是過于上心了?
晨昏定省,雷打不。
當兒子當兒媳的都不一定做到這一步。
一日三餐還給送到房門外。
明確表示自己不用再吃五谷,他依舊不改,還說不吃看看也是好的。
不是……
不吃,看什麼看?
聞個味嗎?
可對上他真摯的眸子,見到他討好著自己的神,又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只能為這個小師弟找補,或許他是和自己一樣,剛來劍衡宗的時候,心里不安,只有多做一些事才能令直接心安。
姜茶茶將小師弟的事說給溫翹怡聽。
溫翹怡手里攥著一把傳訊符,正在和四師兄聯系,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
聽說完,將未用完的傳訊符收起來,按照自己的理解的意思開口道:“他對你肯定是激加愧疚,要不是你發現了他,他說不定就死翹翹了,當初他邊的那只靈狐,還傷了你這個救命恩人,擱誰上誰都愧疚啊,不用想太多,他自己不覺得麻煩就行。”
“……”
關鍵是覺得麻煩啊。
剛出關,只想著放松幾日,每天早早的睡,不那麼早醒。
他天不亮就來“請安”,這已經給造了極大的困擾。
姜茶茶著眉心,有些煩躁。
……
自認為已經與姜茶茶拉近關系的言玨,這幾日一半的時間在小廚房研究新菜。
丑東西給了他一本菜譜,他瞧著都不錯的,新奇。
他放了小九九出來。
小九九已經無力吐槽他。
大魔王做什麼做什麼。
反正好度已經從6降到了0。
不能再更差了。
小九九自娛自樂。
玩了一會兒,盯上了小狐貍。
仗著窩在木柴上的小狐貍看不到自己,想法子戲弄它,
開了靈智的小狐貍,察覺到似是有什麼東西拽了它一下耳朵,爪子撓了撓耳朵,茫然環顧四周。
沒察覺到異樣。
腦袋剛埋進前肢,耳朵上有傳來了疼痛。
還有冷風在耳邊吹過。
它后背的炸起,猶如被人踩了尾,在木柴上瘋狂逃竄。
小九九嘎嘎樂。
一個丑東西,一個蠢東西,言玨往那邊看了一眼就不興趣地收回視線。
用了兩個時辰,勉強做出來一份能看的。
小九九屁顛屁顛跟著他往茶茶的房間走。
又要見到茶茶了。
它最最最的茶茶。
飛得比言玨還要快。
言玨不滿了。
它這個丑東西這麼急切做什麼?
心里命令它回來。
小九九佯裝沒有聽到,下一瞬,言玨就將丑東西收了起來。
他滿心歡喜捧著新菜找上姜茶茶,“七師姐,這是我做的紅棗蛋糕,你嘗嘗合不合你的口味。”
見到他,正想開口說自己要帶著六師姐下山,讓他好好守著劍衡宗的姜茶茶,在看到他手背上的大片紅痕時,忘了自己要說的話,話鋒一轉,“你的手怎麼了?”
言玨一只手端著瓷盤,右手慌背在后,“沒什麼。”
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道:“拿出來。”
他躊躇片刻,瞧見沉下來的臉,心里已經滋滋的想,苦計果然有用,面上卻有些為難的出了手。
他皮本就白,大片的紅痕印在手背上,顯得格外醒目。
“揭開鍋蓋時,熱氣不小心燙到了手,不礙事,不疼的。”他故作輕松說道。
綁在木樁上,火焰舐著他的時,他都沒有吭一聲,姜茶茶手指到他的手背,他眉頭鎖,極為夸張的倒吸一口涼氣。
“還說不疼。”
姜茶茶接過他手中看起來有些奇奇怪怪,又有些眼的蛋糕。
蛋糕放在桌上。
姜茶茶讓他坐在凳子上。
從柜子里找來一瓶藥膏,姜茶茶原意是藥膏給他,讓他自己上藥。
“怎麼好意思麻煩師姐。”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傷的手卻是到了姜茶茶跟前,等著為自己上藥。
姜茶茶:“……”
人是給做蛋糕傷到的。
給他上個藥也沒什麼。
再者,同為修士也沒那麼多的講究。
這麼想著,姜茶茶一只手自然而然托起他的手腕,一手剜了些許的藥膏,涂在他燙紅的地方,輕輕開。
著著,只覺得氣氛不對。
目從他手背上移到言玨的臉上。
好家伙,比手背還要紅。
莫名的覺得手中托著的不是手,而是一塊燙手山芋。
“多謝師姐,從小到大都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了傷向來是一個人理傷口,更沒有人問過我疼不疼。”
還不等放下,就聽他低啞的嗓音沉沉開口,聽起來令人揪心。
“你爹娘呢?”
爹娘。
想到那兩人,他垂下的眼瞼中頓時泛起冷。
他們如此待他,他自然是要回報的。
他娘不是最在意魔族圣之位,他自然是要滿足的心愿的,讓生生世世守著魔域之地,祛除魔域的瘴氣。
至于那個要將他燒死的爹,當然是將他綁在柱子上,讓他嘗一嘗烈火焚的滋味,要不是丑東西攔著,他勢必要燒死言齊正。
雖沒死,言奇正如今也是個廢了。
靈被毀。
一張唯一能看的臉,日后只能帶著面示人。
“他們去……”他驀地想起自己來劍衡宗時編織的謊言,垂下眼瞼,難過道,“我很小的時候娘就不在了,我爹他對我輒又打又罵,我為他采藥滾下山坡,險些亡,他沒有一句關心的話,咒罵我怎麼不干脆死了去,那個家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就逃了出來。”
這個故事……不是,這個經歷怎麼這麼耳呢?
好像誰給說過。
腦海中靈一閃,想起來了,不正是多年前,和師兄師姐他們救下幾位姑娘,其中一位就是和小師弟有相似的經歷。
或許,天下的苦命人都是差不多的經歷。
他眼中含著水過來,乖的模樣的確是惹人心疼,雖說他比自己還長了三歲,但他喊自己一聲師姐,自己自然是要護著他的。
下意識了一把他的腦袋,之前六師姐他們哄自己的話都用上了,“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親人,過去那些不開心的事,都忘了吧。”
大魔王第一次被人頭。
覺……還不錯。
他甚至想在掌心蹭一蹭,克制著心底的悸,點頭,悶聲道:“嗯,師姐就是我的親人。”
這麼一打岔,姜茶茶再也說不出扔下他一人,帶著六師姐下山之事。
想到自己剛來劍衡宗時,幾個師姐都是如何哄自己的,于是開口說:“來劍衡宗這麼久還沒下過山?要不要下山散散心?”
他有些寵若驚。
當初自己渾是躺在跟前,都不為所,讓靈玉扮無家可歸的人類,也不見心留下靈玉。
他以為苦計頂多是換取一些同心。
沒想到如此好用。
“可以下山嗎?”他仰著腦袋,小聲求證。
“可以,算下時間,再過幾個月就要開啟境,弟子進行試煉,這次下山散散心,回來之后,就要一心為境試煉做準備了。”
“聽聞七師姐就是在境中了境。”
“嗯,是在境里突破的,說不定你也可以。”姜茶茶把藥瓶蓋上蓋子,給言玨,“記得上藥,早晚各一次。”
他握著藥瓶,“希我以后也能和師姐一樣厲害。”
想到自己閉關時所遇到的異象,姜茶茶低垂著眸子沒有接話,念了個清洗訣,祛了手上的藥味,隨后端起看起來奇奇怪怪的蛋糕嘗了一口。
只一口,眸子倏地亮了起來。
言玨看在眼里。
丑東西還算是有點用。
他不聲問:“師姐覺得味道如何?”
覺得可真是太好了。
“好吃。”眼眸清亮,雙頰鼓囊囊的,像只松鼠一樣,含糊不清回話,“還有嗎?”
見吃的開心,言玨心底生出一巨大的滿足,溫聲道:“廚房里還有許多。”
“那我去盛一份給師姐送過去。”
他臉上的笑都僵了一瞬,很快就恢復正常,“你瞧我這腦子,竟然忘了給六師姐送,我這就端一份過來給六師姐送過去。”
只是他端著盤子走到溫翹怡房門前,房門突然打開,溫翹怡猶如一陣風一樣沖出來,言玨來不及避開,手中的碟子吧嗒一下摔在地上。
溫翹怡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直往姜茶茶房間里沖。
言玨皺了皺眉,顧不上收拾殘局,跟了上去。
“茶茶,不好了!四師兄出事了!”
言玨走到門邊就聽到溫翹怡帶著哭腔說這麼一句。
出事就出事,和姜茶茶說什麼?
死在外面才好。
他充滿惡意地想。
一個兩個都這麼多事,實在是礙眼。
溫翹怡說著已經掉下了眼淚,姜茶茶連哄帶安,才從口中得知發生了什麼。
師兄他們此次下山,收服的不是普通的妖,而是一只混塵世的五級妖,妖雖說兇殘,普通修士擋不住它的一擊,但擋不住五級妖的,五級妖,可以說遍是寶。
四師兄他們連個劍衡宗的同門明明都要拿下妖,偏偏有其他宗門足,想要坐其,玩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劍衡宗眾人自然是不愿意。
他們與妖對決,本就是耗費了大量心神,知道與他們敵對,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沒有一個人想退。
就在雙方對質中,魔族趁虛而。
妖了魔族的囊中,那些修士也全都了魔族的階下囚。
“還說是魔尊為了修煉功法才綁了他們,要吸干他們的靈力,了他們的筋,了他們的皮,還要放出他們的,小師妹,怎麼辦。”溫翹怡眼淚簌簌往下墜。
言玨:“?”
在哪聽來的這話?
“你在哪聽出來的這話?”姜茶茶問出言玨的心聲。
“我一直都是在和四師兄傳訊,從昨天晚上起,就無論是用傳訊符,還是通訊法聯系四師兄都沒有回應,其他師兄師姐同樣是失去了聯系。就在剛剛,一只靈鳥飛進了我的窗子,靈鳥說給我聽的。”
“鳥呢?”
“飛走了。”
一直站在門口未的言玨:“……”
還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就哭哭啼啼給他定了罪,在姜茶茶跟前黑他的形象?
言玨簡直要氣笑了。
姜茶茶:“……說不定只是一場誤會,也有可能是誰的惡作劇,師姐你先別慌,我們去找掌門,看看掌門怎麼說。”
還是茶茶冷靜。
他心底的霾一掃而空。
兩人正要出門,這才注意到門口的言玨,姜茶茶沖他出抱歉的笑,“近些日子或許不能再陪著你下山,等有時間再去吧。”
剛放晴的心瞬間烏云布。
他們出事,他的游玩泡湯。
讓他知道是誰打著他的旗號做惡,他非得了對方的皮,將對方挫骨揚灰。
“下山這種小事什麼時候都可以,師兄他們的安危重要,師姐不是要找掌門,我和你們一起去。”
掌門聽溫翹怡說完,立馬去了塵仙殿,里面供奉的不止有劍衡宗仙逝長老的靈位,還存放著所有門弟子的玉牌。
玉牌上面刻著弟子的生辰八字,玉牌也代表著一個人的生死,若是人了重傷,散發著微弱芒的玉牌就會失去澤,玉牌出現裂痕,則是意味著人去世,若是四分五裂,那就代表著魂飛魄散,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此次下山除妖的是靈山峰和炎峰的弟子。
這次下山的弟子中,唯有兩人玉牌了失去了澤。
靈山峰的四徒弟景和。
炎峰的五徒弟白松霖。
這就意味著兩人了很嚴重的傷。
掌門打開殿門,守在門外的溫翹怡頓時迎了上來,紅著眼眶問:“掌門師伯,他們如何?”
溫翹怡和景和算得上青梅竹馬,一同長大,自然是比旁人要深厚。
掌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頓了頓,才緩緩開口:“都活著。”
溫翹怡松了口氣。
姜茶茶的心卻提了起來。
掌門只說還活著,就意味著況不大好。
“向你傳消息的人,有沒有說他們在哪?”
“只說是在魔界。”
“我知道了。”
掌門讓他們先回靈山峰等著,他這邊會聯系他們師父,與眾位長老商量對策,若是人確定在魔界,他們自然會去魔界討人。
溫翹怡急得不行,“若是通知師父回來,等著師父去救人,我擔心師兄他們那邊等不及,掌門師伯,我想下山前往魔界。”
“不可!”的修為掌門還是清楚的,“你過去,無疑是羊虎口,找到他們,僅憑借你一己之力又如何能救得出來。”
別說是,就算是自己都不能保證去了魔界,還能從魔界全須全尾回來。
“你們先回去,我與眾位長老會想辦法確定他們的位置,救他們回來。”
溫翹怡哪里聽得進去,要不是姜茶茶攔著,只怕從掌門哪里出來就要下山。
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東西,在要出門的時候,想到了和自己住在一個院子里的小師妹。
溫翹怡失去的理智稍稍平復下來。
去魔界確實危險。
自己執意要去,不能拖累小師妹。
現在走一定會驚小師妹。
在房間里坐立難安,夜深之后立馬。
剛打開房門,就看到庭院不知站了多久的姜茶茶和言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