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把自己的五兩銀子了公帳,算是自己的嫁妝了,連青山從十八兩現銀裡頭拿出十兩來,預備著親的時候用。
翠兒因爲連青山把那二百兩銀子都到自己手上,心中很是用,也有了底氣,倒是不太計較這十兩銀子的花費有些多了,畢竟自己這輩子就準備嫁這麼一回,也不想太委屈了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陸大娘就帶著一干嬸子媳婦的來了,到了連家,就開始跟連青山和翠兒兩個商量著婚事兒怎麼辦。過了沒多久,連青河和董氏也過來了,把大和二也帶著,想來是要給大哥親幫幫忙的。
雖然連青山極力想要給翠兒一個面隆重的婚禮,但這婚禮的時間卻不等人。畢竟連青山和翠兒都住在一個屋檐下了,陸大娘怕翠兒的肚子很快會大起來,自然急急地催促著兩人。
因爲戶帖已經了,經過商量了以後,大家一致覺得,之前下聘合八字兒之類的,倒是可以省略著來,只是把大婚時候的酒席置辦得熱熱鬧鬧的就行。
這麼一說日子,這個月十二就是好日子,這麼說和著,大家都覺得不錯,雖然倉促了些,未免夜長夢多,就定了五月十二這個日子。
連青山拿了二兩銀子出來,請陸大娘幫忙張羅著親用的禮節、件兒,春竹嬸子則是包下了佈置新房的事兒,銀環嫂子雖然不會做飯,但能張羅,自告勇的去找了自己的娘、孃家嫂子還有幾個相的媳婦子,幫著到時候做喜宴。
董氏看著連青山手裡頭的銀子流水樣兒的往出掏,還一點兒心疼的意思都沒有,知道連青山這手裡頭還是真有錢,心裡頭十分後悔當初爲了貪那一兩銀子,得罪了這個大伯哥,絞盡腦的想辦法。想要彌補彌補。
還真別說,這能彌補的事兒,還真讓董氏想到了!
董氏往前走了兩步,湊到翠兒邊。“翠兒姐姐,這婚期的,你這嫁人的時候,嫁肯定趕不及做出來,要是去鎮上買,那嫁也貴得很,咱們倆的量差不多,倒不如把我當初的嫁拿過來改改。”
翠兒心裡頭正想著嫁的事兒呢,董氏就過來說了,翠兒的心中倒是了一。這嫁對翠兒來說,就跟現代的婚紗一樣,穿一回就再也不穿了的東西,要是爲了這東西多費些銀錢吧,覺得不合算。但要是草草的隨便穿件裳親,又覺得虧得慌,要是有董氏的裳,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看行,青河媳婦量高,翠兒也不矮,到時候把子往高了提提。再稍微拾掇兩針就行了。咱們這有閨的人家,嫁妝都是從小就繡的,翠兒這婚事忙活趕不及,嫁就改改就行了,剩下的嫁妝件兒,咱們一家湊兩件兒。也就齊了。”陸大娘是這屋裡頭輩分最高,年齡最長的,翠兒沒意見,連青山也沒意見,陸大娘也同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翠兒看著董氏因爲討好了自己,臉上的笑容都更勝了些的樣子,心中微微一嘆,這親戚親戚的,都是兩好並一好的事兒,要是董氏看重錢財,爲了錢財能跟自己好好,也未嘗不是好事兒,且看著吧,要是董氏真的沒啥壞心眼子,青山嫡親的弟弟,還是可以多幫襯一把的。
訂好了親的各個章程,陸大娘就開始腳不點地的忙活起來了,初三那天帶著翠兒往鎮上去了一趟,在錢家雜貨鋪裡頭買了一套大紅的鋪蓋,一對兒繡了鴛鴦戲水的枕頭套兒,又買了兩塊尺頭,一包親時候撒帳子用的雜糧乾貨。
翠兒買東西的時候,樂子湊上前來打聽消息,這麼一說就知道了翠兒和連青山補辦婚宴的事兒,當天就跟錢掌櫃的說了,錢掌櫃一聽這事兒,念著翠兒這人值得,便準備了一份兒賀喜用的厚禮,十二那天去喝喜酒。
連青山要跟翠兒辦酒的事兒傳出來,村子裡頭跟連青山有禮往的人就都準備開了,這家一條子豬,那家一對兒枕巾之類的,雖然都是小件,卻也著濃濃的祝福。
翠兒跟董氏兩個,忙著改嫁什麼的足足忙了好幾天,等到過了端午以後,嫁已經基本改好了。連青山親時候穿的紅袍子,也一事不煩二主的拿了連青河親時候的裳,兄弟倆的形差不太多,稍微改下就能穿了。
嫁嫁妝都準備好了,翠兒又空給大妞和小虎做了兩件紅彤彤的小襖子,再加上買回來的親時候待客用的吃食點心,翠兒也不太拘著們倆,樂得兩個孩子天笑呵呵的。
初七一大早,連青山套車往鎮上去,他在鎮上相的也就是鄭郎中,翠兒悉的也就是錢掌櫃夫妻倆,兩人雖然不好意思,但還是想請他們來觀禮,鄭郎中聽到連青山辦酒的事兒,樂呵呵的應了,而錢掌櫃就更加乾脆些,說著就算你們不請我也會去的!
請好了客人,兩人又馬不停蹄的買了兩大罈子酒水,買了四個肘子,還有雜七雜八的木耳啊蘑菇什麼的山貨,這些都是婚宴的席面上要用的。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初十了,各的準備都已經妥妥當當的,翠兒除了廢寢忘食的改的董氏的嫁以外,還忙裡閒的給家裡頭四口人都做了新裳,等到了初十的晚上,陸大娘過來商議,讓翠兒從自家出嫁的事兒。
十二是親的正日子,陸大娘覺得翠兒從連青山家出嫁,再嫁回到連家不好看,便把自家花枝的屋子收拾了出來,十一的時候,把翠兒接了過去,一干跟翠兒好的村裡頭的媳婦子,也都跑到陸大娘家給翠兒添妝。
當天晚上,陸大娘把花枝的攆出去呆了一會兒,自己進了屋子,神兮兮的跟翠兒說了說關於男之間的私房事兒,把翠兒得是頭都不敢擡。
不知道是不是陸大娘說的話讓翠兒心煩意的,當天晚上,翠兒做了許久的夢。夢裡頭自己在現代時候的酸甜苦辣,彷彿電影一般的在面前過了一遍,還沒等翠兒憶起前塵往事的悲苦淚灑枕巾呢,便聽到外頭陸大娘喚起牀的聲音。
翠兒坐在凳子上。任陸大娘把的頭髮梳漂亮的髮髻,上大紅的絹花,細細的上了妝容,看著模糊的銅鏡裡頭的自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覺,自己又要嫁了呢。
這銅鏡只有掌大的一塊兒,又十分的模糊,看到鏡子裡頭的眉目如畫,翠兒忍不住對著自己笑了笑,在大紅的蓋頭遮住視線的瞬間。翠兒心中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負自己重來的這一世。
鞭炮噼裡啪啦的響了起來,迎親的鼓樂奏了起來,翠兒在陸大娘和花枝的攙扶下出了屋子,來到了院子裡頭。翠兒只能看著自己腳底下那一點點的地面。心中忽然有些忐忑起來。
“翠兒,別怕。”連青山來到翠兒跟前,親手扶著上了接親的花轎,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甚至還塞了個小布包給。
翠兒剛坐穩,猛地聽到鼓樂聲大了起來,自己做的轎子忽然就晃起來。翠兒知道這是出發了。
花轎顛簸了許久,在這顛簸的時候,翠兒已經把連青山塞給自己的小布包打開看了,裡頭是一小瓶子的水,兩個白麪卷子,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頭只寫了寥寥幾個字兒,“一切妥當,別怕。”
翠兒看著這幾個字兒,心裡頭剛升起來的那點兒忐忑瞬間就消失無蹤了,有連青山這樣妥帖。心裡頭也有自己的男人在,以後還有什麼好怕的呢?翠兒的臉上,一抹幸福的笑容盪漾開來。
翠兒早上吃了些東西,便只喝了兩口水,等轎子停下的時候,翠兒早已經把小布包收拾好了。轎子停了一會兒,翠兒只聽到耳邊陸大娘在不停的說著吉祥話兒,然後自己的手裡頭就被塞了一條紅綢子,翠兒也就順著那紅綢子引導的方向,緩緩的下了轎子。
紅綢另一端的連青山,這時候穿著一大紅的長袍,倒是顯得他比平日裡頭瘦弱了些,多了些溫文的氣質,他角含笑,緩慢的走在院子當中,慢到翠兒低著頭,都能看到連青山那喜服的襬。
“擡腳邁門檻,一路平坦沒有坎兒”
“舉步馬鞍,平平又安安”
“新娘火盆,日子紅紅火火”陸大娘一邊說著吉祥話,一邊小心的提示著翠兒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院子當中,翠兒只覺得從來沒有發現,自家這院子竟有這麼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送房!”
翠兒兩眼一抹黑的被牽著跪來拜去,等到禮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兒,這房就是自家屋子,翠兒悉的很,被陸大娘安置進了屋子裡頭,陸大娘便離開了,翠兒這才放鬆了下來,出手來捶了捶略微僵直了的後背。
忽然翠兒聽到門的方向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翠兒正猶豫著要不要把蓋頭掀開來看看是誰的時候,就聽到大妞弱弱的喊了句,“娘?”
“是大妞啊,進來吧!”翠兒聽到大妞的聲音,忙將自己的蓋頭掀起來,對著抱著小虎的大妞招了招手,拉著們倆坐到了自己跟前,昨個夜裡頭自己沒在家睡,也不知道兩個孩子睡得好不好。“大妞,你跟小虎昨天晚上睡得好不,早上吃飯了沒?”
“嗯,陸給我們拿了白麪卷子吃,就是沒有娘在,小虎有點兒找人。”大妞弱弱的說道,然後的擡頭看了眼翠兒,出一個的笑容來,“娘,你這麼穿真好看!”
“是麼?等咱們大妞長大了,也給大妞穿好看的裳,梳漂亮的頭髮,好不好?”翠兒看著大妞略有些侷促的樣子,忍不住失笑道,“大妞是看到娘穿的好看了,不認識娘了麼?”
“纔沒有……”大妞扭了一下,就撲到翠兒胳膊上了,小虎有樣學樣的也撲在翠兒的懷裡頭,許是困了,不一會兒就睡了。
聽著外頭鬧哄哄的恭喜聲、連綿不斷的吃酒席的聲音,坐在炕頭上有著兒相陪的翠兒,心裡頭異常的踏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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