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慧蘭冷笑,擡頭看向雲明虎,下了炕站著,道:“咱們家的錢?雲明虎你也真好意思說出口來,我看你不是想洗心革面過日子,而是想用這種法子來讓我往外拿錢吧?”
雲明虎一愣,急忙道:“你咋的能這麼想呢?”
楊慧蘭笑道:“雲明虎,這些年家裡就靠著我跟幾個孩子種地收點糧食過日子,哪來的錢,糧食每次收了的時候,還得被爹孃明裡暗裡拿走不,孩子們沒死就是造化了,你現在還張要錢?”
雲明虎一愣,隨即心裡也憤怒起來,站起子看著楊慧蘭,“楊氏,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就不信家裡這麼些年一分錢都沒有。”
楊慧蘭冷笑,“是啊,怎麼能沒有錢,可是你在外讀書,每個月的錢都是從哪裡來的?你不但不往家裡拿錢,這時候還埋怨妻子孩子沒給你攢下錢?你還要臉嗎?”
雲明虎被楊慧蘭這麼一說,彷彿是在青天白日下被人當衆甩了耳一樣,這些事他都知道,可是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說出來又是一回事,雲明虎看著楊慧蘭略帶嘲笑的臉,心中的怒火更盛,甩手一掌就打在了楊慧蘭的臉上。
‘啪’的一聲,楊慧蘭被打的子穩不住,連連後退幾步,雲明虎怒著,“楊氏,你別給臉不要臉,你一個死賤蹄子,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
楊慧蘭被打了一掌,心頭涌上新仇舊恨,目嗜,幾步就衝了上去,在雲明虎沒有反應的時候,一掌打上了雲明虎的臉。
雲明虎一愣,就見楊慧蘭已經拿起角落裡的笤帚來,猛地甩上了他的子。
“你打我……我讓你打我……你憑啥打我……”
楊慧蘭說著,發了瘋一樣的去打雲明虎,雲明虎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四躲閃著,“楊氏,你他媽的瘋了……你個瘋婆子……”
楊慧蘭不停手,手腳並用,“我就是瘋了,我就是被你瘋的,你有能耐,有能耐再來打啊,你再打啊……”
雲明虎嚇壞了,他常年飲酒作樂,流連花街柳巷,子早已被掏空,這一番作下來,也是累得氣吁吁,竟是還沒有楊慧蘭的耐力久。
雲明虎著氣兒,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楊慧蘭拿著笤帚追了出門,看著雲明虎已經跑了出很遠,楊慧蘭這才轉,將笤帚扔在院子裡,‘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雲明虎嚇壞了,幾步往前跑去,可這會子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想來想去,雲明虎還是直接去了花寡婦的家裡。
花海棠開開門,就看見一狼狽的雲明虎,花海棠嚇了一跳,急忙扶著雲明虎進了屋子。
雲明虎上了炕,花海棠笑著端了一杯熱茶上來,道:“雲郎,怎麼這麼狼狽啊?”
雲明虎抿了一口熱茶,雙手捧著茶杯打著哆嗦,“楊氏這個賤蹄子,竟敢跟老子手!”
花海棠眉一挑,笑著道:“雲郎,我說什麼來著,這楊氏可不是那種善良賢惠的人呢。”
雲明虎捧著茶杯子,罵道:“老子不了了,非得回去休了這娘們兒不可!”
花海棠輕笑,手挽著雲明虎的手臂,“雲郎,你別心急,先緩幾天,這時候給休書對你影響可不好,再說了,休妻也得有個名頭,要是平白無故的,楊氏這賤蹄子不得趁機跟你要錢要東西嗎?”
雲明虎沒做聲,卻是也聽了進去,陷了沉思中。
花海棠繼續說道:“雲郎,咱們讓走,可是一丁點東西都不能讓帶走,讓帶著幾個小東西淨出戶去,要不然多虧……”
雲明虎點點頭,“你說的是,楊氏這個賤蹄子,老子絕對不能讓帶走一丁點東西走。”
花海棠抿脣點點頭,偎在雲明虎懷裡微微的笑了。
這邊雲莘和雲森出了門,直接去了墨司臨的宅子,一路上,雲森擔憂道:“小弟,我咋覺爹好像是故意的獻殷勤呢,而且總覺得怪怪的。”
雲莘點點頭,“我也有同,不過娘已經下定決心了,任他怎麼討好,也不會改變心思的。”
雲森嘆口氣,道:“千萬別出什麼岔子。”
雲莘咬脣笑笑,挽著雲森的胳膊笑道:“大哥,你擔心啥啊,娘會理好的。”
雲森點點頭,兩人去了墨司臨的宅子,雲莘上前拍了拍門,來開門的是項叔,見了兩人,項叔笑道:“爺等著你們一會兒了,進來吧。”
雲莘和雲森進了屋子,墨司臨已經整裝待發,見雲莘來了,墨司臨看著雲莘道:“你來推。”
雲莘笑笑,上前走在墨司臨後,推著他出了門。
上了馬車,雲莘收拾好東西,墨司臨拿著點心碟子往前推了推,聲音淡淡道:“吃吧。”
雲莘笑著坐了過去,拈了一塊慢慢的吃著,墨司臨看著手裡的書本,狀似不經意道:“這幾日都幹嘛去了?”
雲莘邊吃著,邊道:“指導了一出好戲,爲了儘快分家,然後跟公子住一起。”
墨司臨被雲莘的話取悅,微微勾脣道:“哦?爲了本公子?”
雲莘含笑點頭,又道:“公子,咱們說好的,我們倆是幕後,人前讓我大哥管事。”
墨司臨仔細的琢磨了雲莘說的‘我們倆’這個稱呼,便神愉悅的點頭答應。
一路去了鎮子上,到了酒樓前,何林已經等在那裡了,至軒和雲森將墨司臨推了下來,何林便上前躬道:“爺,一切都準備就緒了。”
墨司臨點點頭,道:“這酒樓對外人宣稱,乃是白鶴門的產業,掌櫃的,就由雲森代理,你們以後都要聽雲森和祝餘先生的話,曉得了麼?”
何林急忙點頭。
墨司臨點點頭,雲莘將墨司臨推著走了進去,雲森跟著上了二樓,神有些張。
酒樓開業的主持自然是給了何林,雲莘在後面安著雲森,道:“大哥別怕,以後你就是掌櫃的了,爲了咱們酒樓的面子,你可得爭氣!”
雲森還是有些張,雙手地攥著,都出了汗來。
雲莘笑笑,“大哥,別怕,記得我在家裡教你的那些,沉穩自信一點。”
雲森看著雲莘充滿期待的眼神,覺心裡多了很多信心,點點頭,道:“那好,小弟我去了。”
雲莘笑著點頭。
雲森去了外頭,雲莘便上了二樓,墨司臨往窗外看去,這裡正好可以看見外面的開業大典,雲莘坐在墨司臨旁,往外頭看去,道:“公子,您放心,我大哥不會怯場的。”
墨司臨端著茶杯抿了一口,“這小子嚇得都手腳發抖了,還不會怯場?”
雲莘撇,捧著茶杯探出子往外看去,見雲森確實還是張的很,站在何林邊,角的笑意都十分的牽強。
雲莘忍不住替雲森了一把汗。
終於燃放完鞭炮,何林便正式介紹雲森給大家認識,雲莘本以爲雲森還會張,卻意料之外的發現雲森十分自信十分淡定,眉宇間盡是從容不迫。
雲莘含笑轉頭,看著墨司臨道:“公子,小的說的對吧,大哥絕對不會怯場的。”
墨司臨挑眉,也不做聲,只是靜靜的往窗外看著。
不一會兒,開業典禮算是結束了,因爲推出了許多的優惠活,而且自選式的鐵板燒又十分新穎,一時間吸引了不的顧客。
雲莘收回子來,興高采烈道:“公子,小的下去看看吧?”
說著,作勢就要往外走。
墨司臨手拿著書本擋在了雲莘前,“有什麼好看的,既然決定要讓你大哥自己管理,那就放手放的乾脆一點,拖拖拉拉的,像什麼樣子。”
雲莘不滿,卻也不敢走,轉氣呼呼的坐在墨司臨邊,拿起茶杯來喝茶,故意把茶蓋兒和茶杯出聲響來。
墨司臨不理會,卻微微擡眼看去,見雲莘氣鼓鼓的臉頰分外的可,兩條彎彎秀氣的眉也十分招人喜歡,墨司臨咳了咳,放下書本道:“雲莘,你可是對本公子有何不滿?”
雲莘不看他,對著面前的空氣狠狠的搖頭。
墨司臨被略顯稚的作弄得有些好笑,卻還是生生的掩飾住笑意,手拉了拉的袖,“過來,給本公子讀書聽。”
雲莘不理會,手拿著茶杯上的蓋子玩著。
墨司臨勾脣,起了興趣,正想再逗幾句,就聽見門口響起一陣腳步聲,至軒在外頭敲了敲門,道:“爺,二爺來了。”
雲莘一愣,隨即有些驚訝,二爺?什麼二爺?墨司臨的兄弟?
還沒想完呢,墨司臨就手直接將雲莘扯到了後去,低聲道:“站好!”
雲莘不敢造次,只得乖乖站好,這時候門開了,至軒走在前頭,後跟著一個十七八歲左右的年,他穿一對襟黑長衫,姿態優雅,薄脣微微的抿起來,眉宇間是掩飾不去的桀驁鋒芒。
雲莘僅僅是看了一眼,就覺出了面前之人的氣質,不好招惹。
墨均走了進門,角微微勾起,展一個十分客套的笑容,“大哥。”
墨司臨輕笑,臉上的神卻是不好看,“你來做什麼?”
墨均也不惱,淡淡道:“二弟聽聞大哥的酒樓開業,便來送上賀禮,順便來跟大哥道上開業之喜。”
墨司臨看向至軒,道:“賀禮收下了?”
至軒點頭,“收了。”
墨司臨輕笑,“那便好,你的誠意我看到了,也不留你吃飯了,回去吧。”
雲莘要憋出傷來了,墨司臨這貨,要不要這麼不留面!
說這話竟然完全不覺害臊!
雲莘默默搖頭,對面的墨均卻是一都不惱,面上還帶著一誠意,道:“大哥,家裡人都在等著你,眼看就要過年了,祖母子一直不好,想讓你回去一起過年。”
墨司臨勾脣,“怎的?不嫌我是不祥之人了?水姨娘的子可好了?不怕我回去克著了?”
墨均面上出一抹不耐,卻被很好的掩飾了回去,仍然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道:“大哥,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咱們還是一家人,父親祖母都希你能回去過年。”
墨司臨微微抿脣笑了笑,臉上是一派雲淡風輕,“回去傳個話,我的好了,自然會回去,其他的不需要擔心!”
說著,直接自己轉了椅的子轉背對墨均,低聲道:“送客!”
雲莘一愣,墨司臨轉,纔看見了他臉上的神,那是從未看到過的脆弱,彷彿是被全世界所棄,眼神空而茫然,雲莘低頭,見墨司臨的手在椅旁的扶手上的攥著,用力之大,指節都微微泛白,雲莘隔得近了,能看到他在抖。
墨均不準備放棄,還想上前說幾句,雲莘卻猛地擡頭,“夠了!這位爺,我們家公子說了送客就是送客,不管您有何天大的事,我們家公子都不想聽也不興趣,如今門就在您後,您請便吧,不要弄得雙方都不愉快。”
說話的口氣十分生,卻字字清晰,眼神全程的盯著墨均,毫不畏懼與其相對視。
墨均有些訝異,卻沒有發怒,雲莘說完,衝一旁的至軒道:“還不送客!”
至軒一愣,被雲莘的氣勢嚇到,轉爲難的看著墨均,“二爺……”
墨均面上的抖了抖,也是有些尷尬,抱拳躬,“既是如此,那小弟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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