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冰玉柱,雕花木門,玉石鋪路。八角宮燈,燭火相映。長廊深,一高一矮兩個影遙遙遠去。
林慕夕角微訝,碎步跟著青木赫,頻頻駐足觀周圍的景,小聲的讚歎。
青木赫眸子氤氳,騰起一抹霧氣。他笑著,眼角不經意間溫流。
“喜歡這裡麼”溫潤,修長的影定在長廊中。
林慕夕止步,小腦袋一刻都不能停止的左顧右盼,“好漂亮,這是你家麼?”
“哦?”青木赫挑眉,詫異道:“你忘了麼?”
林慕夕頓住,腦子飛轉。什麼做我忘了?我以前知道麼?還是說,我跟青木赫本來就識?
青木赫見呆愣,又在犯傻,無奈笑道:“也是,都這麼久的事了,你該是忘了。”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的落寞,但眼角溫意竟在。
“小的時候,你說要開一間閃閃發亮的食府,最好是以琉璃作瓦,白玉爲柱,腳下鋪滿漂亮的玉石子,八角宮燈一樣都不能。你看,我做到了,只是費了些時間。”清淡的話語,四溢。
林慕夕愣神的著青木赫,忽然發覺自己有點不認識他。不過也確實不認識嘛。這跟那天在府裡匆匆一面的他,天壤之別。
“我們……”林慕夕想問,我們以前認識嗎?可是話到邊,又吞了進去。彷彿在他面前,說再多也是多餘。他的溫都在,只是,事實應該是這樣的麼?
“我知道,我們曾約定,再見是路人,可是,慕夕,我……”
“這裡很漂亮啊,我很喜歡,我們今晚吃什麼?”眼見氣氛不對,青木赫的話語也變得直白,林慕夕心裡一陣慌,趕打岔,一臉純澈的傻笑,呵呵帶過。
青木赫沒有再說下去,幽深的眸子細細的看著,自嘲道:“你喜歡就好,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說完,手拉著,往庭中走。
他的作隨意,手心溫暖,就像曾經無數次這樣牽過手。
的眸子撲閃,心臟猛跳,卻沒有將手出,任由他牽著。
“木瓜爪,水魚冬瓜盅,炙烤扇貝,香辣烤羊排,酒釀桂花糕……”林慕夕數著桌子上的菜,眼中明,都是自己吃的東西。
青木赫微微吃驚,“你怎麼全都知道,你吃過?”
“那當然,以前經常吃啊。”林慕夕隨口道。卻見他微微皺眉,神有異。心裡頓時打鼓,難道這子以前沒吃過?不過在現代,這些都是飯店常有的菜式啊,有什麼好奇怪的。
“還想跟你邀功呢。”青木赫定定的著,星眸如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林慕夕索不理會,拉著角坐下,夾了一塊糖核桃丟口中,臉上幸福洋溢。看青木赫還立在當前,不由得奇怪:“你是雕塑麼?快坐下一起吃。”隨即夾了一塊南瓜餅放他的碗中,示意他快吃,不然就冷了。
青木赫像是得了大赦,興的舉起筷子,一改先前的沉穩姿態,像個孩子出天真的笑容。
林慕夕看的呆了呆,“你笑起來,真好看。”
也許是話說的太直白,也許是的眼神太過純澈。著他的時候,笑容乾淨的如同初綻放。他眼角突然酸,連忙低頭喝湯。
他是許久沒有這樣與相,上揹負了許許多多的責任與抱負,他是真的很想念,還是孩的時候,他會溜進住的院子,與玩耍胡鬧,他會帶著翻牆,去街上胡吃海喝,只是時常子不好,他便給送來人蔘鹿茸,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爲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深知有婚約在,可每次都告訴自己那是長大後的事,年年月月,歲歲今朝,他已長大封王,而已過及笄之年,他決定與斷絕來往,傷心之下,發誓從此再見是路人,他們都有自己的無奈,可年時的心意,卻怎麼也掩飾不住。他還是,來找了。
只是他不知道,已然不是那個。
“青木赫,你喜歡林思思麼?”哪壺不開提哪壺,林慕夕脆生問道。也不知道自己問出的這句話是多麼的不合時機。對於來說,這只是個跟無關要的八卦,吃飯本就是隨意的事,隨口閒聊尋常不過。
而他卻心思深沉。聽到的話後,手指一,湯匙跌碗中,濺起一片湯。
“哎呀,真笨!”林慕夕驚,連忙拿出手帕幫他拭襟,手指不經意間及他的臉龐,他微微避開。
林慕夕拭的認真,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還如當年般潤緻。他眼角垂下,臉微微側過,眼中神卻是疼痛至極。瞳孔驟:“不討厭。”
其實他很想說,笨蛋,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可是他不能,他的份和的份,都不允許他將這句話說出口。說不討厭,算是什麼?算是喜歡麼?還是算是,不喜歡。就連他也不知道。
“恩。”林慕夕納悶,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不討厭是幾個意思?隨後抿了抿,其實喜不喜歡也與自己無關:“我隨便問問,如果你喜歡的話,我還是支持你的。”
“支持我?”青木赫沒想到會這樣說,口中喃喃道。眼神已是一片哀落。
林慕夕並沒有看見他的臉,只顧著低頭吃,哼嘰道:“是啊,你是我的朋友,我當然會支持你的。放心吧!”
“朋友麼?”青木赫已然再也吃不下,凝著林慕夕。見依舊神愉悅,開懷暢飲,心不免驚濤拍浪般的難。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麼?就算我當年說了要斷絕來往,可是,你應該知道我做不到啊,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的心緒如深海,眼眸沉鬱,臉安定,心則絞痛著。他真的很想抓住,把心裡的疑問問個明白,可是就算問了出來,又能如何?還能如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歡笑,看著將整桌的食消滅掉。才道:“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走,你先回去吧。”林慕夕歡快的笑著,這是這幾日以來吃的最豪華的一餐,心已是滿足:“謝謝你的晚餐,我以後可以常來麼?”
“這裡都是你的,你想來就來啊。”青木赫笑著拍了拍的額頭。
“我還以爲你逗我玩呢,那我收下了,可是我好像沒有禮送給你……”說著,林慕夕開始在上上下翻找,最後扯出一條紫琉璃吊墜鏈子,塞青木赫手中。“你的禮太貴重了,這個是我上最值錢的東西了,你別嫌棄啊。”話語間,星眸閃亮,日月失華。
青木赫遲疑了一下,將紫琉璃吊墜收懷中,乖巧的點點頭。心中卻是大喜。他知道,這紫琉璃吊墜是慕夕的孃親留給唯一的飾,從小就寶貝的不得了,那個時候想跟借來瞧瞧,都護著不肯摘下來。這是了十五年的件,如今卻送給了他。
然,林慕夕並不知道,這顆紫琉璃吊墜對自己的意義,不是財之人,卻是惜友之人。一旦認定的朋友,即使傾囊相授,都在所不惜。更何況,收下了一份這麼貴重的禮,“一間食府”。以後自己做老闆娘,財源滾滾有木有!想到都著樂。
青木赫堅持要送回府,卻帶著從小徑穿過,翻牆而。那是他們小的時候經常乾的事。可是如今的卻眼中盛滿驚喜,樂的不得了。
心裡暗暗打算,以後出去就直接翻牆,不用走正門,免得被人閒言碎語。
“慕夕……”見轉要走,青木赫上前一步握住的肩膀。眸中再也掩飾不住的思念,全然傾瀉而出。
“恩?”林慕夕還來不及詢問,便被他拉懷中。一淡淡的檀香瀰漫開來,可以聽見他劇烈跳的心臟。
他的懷抱很溫暖,讓人忍不住想要多做停留。就像可以讓一顆不安的心,驟然舒緩,就好像這個懷抱,自己等了太久,如今才如此眷,可是,可是明明就是見了兩次面的人,爲什麼自己的覺那麼奇怪。
林慕夕開始不懂自己的心。
見沒有掙,任他這樣抱著,青木赫角燦出笑意,剛剛被澆滅的心思,又蠢蠢。
良久,他目視著回到屋子裡,晚間的風清涼沁心,卻怎麼也吹不滅他心頭的火。
慕夕,我會想到辦法,讓你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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