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魏王出去了一趟,回來瓤子換了個人。
無雙以前一直在想,他每次是如何調換的,只可惜從未見到過。這次也一樣,魏王專門出去,顯然就是為了調換。
紀昜明明記得之前二人在玉華殿喝酒,他那些話多的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他心煩躁,不免多吃了些酒。
宴罷回來,走到寢殿前他在想讓魏王滾蛋,誰知對方沒靜,而他被直接障蔽了。
自打回京后,兩人經常互相障蔽,而且開頭的是他,紀昜也不好說什麼,他以為莫是魏王有事,轉念再想這又不是在府里,他能有什麼事,而且他沒記錯方才是走到寢殿了。
寢殿里有什麼?
出于自己的一點小心思,紀昜就在里面鬧上了。
轉瞬,自己出現在外面,而他竟不在寢殿,而是在外殿。
「你在搞什麼鬼?」
沒有人理他。
紀昜也懶得跟他多話,確認對方已經進了小黑屋,就往殿走去。
行走之間,他聞到一幽香,不抬手嗅了嗅袖子,這香他很悉,甚至輕淡能都嗅出區別。
走進寢殿,榻上有人,似乎聽到他的靜,掀開帳子下了榻。
一切都看起來都沒什麼異常,可紀昜因為習武打仗的關系,歷來觀察微,自然發現了放在一旁幾上水盆,還有床頭放著的醒酒茶。
他人剛從外面進來,醒酒茶和水盆是給誰用的?
走近了,又發現的眼圈有點紅。
“你怎麼了?”
“沒怎麼。”
“沒什麼眼圈紅紅的,誰欺負你了?”
“沒有人欺負我,可能是我剛才睡了一覺,”怕被紀昜看出來究竟,無雙強笑著岔開話題,“殿下,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讓人去弄碗醒酒湯來。”
紀昜看了一眼,目移到床頭矮幾上。
“那不就醒酒湯?”
無雙手一抖,忙去端那醒酒湯,“這醒酒湯是之前我讓人準備的,聽說殿下在玉華殿飲宴,怕殿下喝多了酒,就讓備上了,誰知們送上來早了,現在都放涼了,我讓人再去換一碗。”
提起醒酒湯,自然也想到了水盆,無雙努力裝得若無其事,讓人把醒酒湯換了,又讓人把水盆端下去。
不多時,醒酒湯端來,無雙端著給他,紀昜卻是滿臉厭煩,道:“喝什麼醒酒湯。”
說歸這麼說,他還是一口喝干了。
“行了,你別忙了,趕上榻,這殿里不如府里暖和,小心凍病了。”
無雙上了榻,他也上了榻。
鉆進他懷里讓他攬著,紀昜道:“今天怎麼這麼乖巧?平時都怕本王惹你,今天主往本王懷里鉆。”
“我哪有。”
確實有時會被折騰怕了,但這跟這有什麼關系?就不能是想讓他抱著,非得跟那事扯在一起?
“好好,你沒有。對了,反正首狩日是三天后,明天我帶你去騎馬。”
“騎馬?”無雙詫異抬起頭,“可是我不會騎馬。”
“不會騎馬可以學,本王教你。來這地方,不騎馬,那有什麼玩的。”
“可是……”猶豫了下,還有點怕,“會不會從馬上掉下來?還有馬那麼高。”
他斜了一眼:“有本王跟著,會讓你從馬上掉下來?”說著,他打了個哈欠,“行吧,趕睡,今天也累了一天。”
等無雙睡著后,他低頭看了看懷里的人,眼中閃爍著難解的芒。
.....
次日用罷早膳,紀昜就打算帶無雙去騎馬。
無雙雖疑平時白天都是魏王,今天換了紀昜,也不知會不會有問題。不過這事也不是能干預的,再說以前也不是沒這種況。
騎裝是早就備好的,收到要來香山的消息后,玲瓏們就加給無雙趕制了兩騎裝。
短襖左衽翻領、窄袖收腰,下面配的是只到膝蓋的馬面,和羊皮靴子,因為天氣寒冷,外面還多了一件無袖的狐裘背心和一件只蓋到膝蓋上的斗篷。
穿上后,再在頭上戴一頂白狐皮的昭君套,既能擋風,又襯得明眸皓齒,雪白。
紀昜今日也穿得干練,一寶藍窄袖圓領衫,要束蹀躞帶,外面是件黑狐皮的長褂,腳蹬黑皮靴子。
兩人到了別苑外面,馬已經準備好了。
一馬為黑,高大健壯,虬結,另一匹是棗紅小母馬,矮了那大黑馬一頭。兩人走到時,那棗紅小母馬正圍著那黑馬轉,只可惜黑馬十分高傲,并不搭理它。
黑馬一見到紀昜,就揚蹄長嘶了聲,紀昜笑著走過去,拍了拍它。
“這是殿下的馬?”
“它黑騅,跟著本王多年了,脾氣甚是高傲,尋常人若是近,總會挨它的踢。”
一聽這話,無雙忙往他邊靠了靠。
他笑道:“有我跟著,你還怕它踢你?來,黑騅過來認認人。”
黑騅瞅了無雙一眼,打了個響鼻。
紀昜牽著無雙的手,往黑騅鼻子下放,它又看了看無雙,才有些不甘不愿地低頭在手上嗅了嗅。
這是無雙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馬,本來還有些害怕的,可他牽著的手去,到黑騅炙熱的鼻息,頓時好像沒那麼怕了。
“那匹小母馬是給你準備的,你剛開始學騎馬,像黑騅這種馬騎不了,先騎這種小母馬,等膽子大些了……”他頓了頓,道,“等膽子再大一些,你也騎不了黑騅。”
無雙被他說得有點窘,不過他說得也是實話,黑騅那麼高,爬都爬不上去。
其實讓爬上小母馬也艱難,還是紀昜直接將抱了上去。
“你別張,放松點,腳踩著馬鐙,不要用去夾馬腹,手不要把韁繩拉得太,先讓自己坐穩了,你先學會坐穩,再讓馬先小步走兩下……”
紀昜教得很仔細,他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扶著的腰,可無雙還是很張,直到聽著他的話,讓自己盡量放松,先坐穩了,才慢慢好了一些。
其實在馬鞍上坐穩并不難,關鍵不能因為張去勒馬韁,或是用去夾馬腹,這樣馬會認為你在驅使它,就會跑起來。而初學騎馬的人一見馬跑,只會更張地去用夾馬腹,勒韁繩,于是惡循環,最終以摔下馬為收場。
無雙雖不聰明,但還算聽話,所以小母馬一直很平靜,直到無雙終于沒那麼張了,在紀昜的鼓勵下,用右輕輕地敲擊了一下馬腹。
小母馬慢慢走了起來,無雙見此不又放松了些,又見自己能驅使馬兒走了,不對他出一個笑。
這個笑恰似撥云見日,百花盛開,紀昜瞳子里也不帶了些笑意。
“這不是好的。”
“要不是殿下教我,我肯定害怕。”
見乖巧地說都是殿下教我的,那麼依賴他,紀昜不心中甚是喜悅,道:“多騎兩回就不怕了……”
這時,不遠有十幾騎走了過來,帶頭的正是秦王。
除了秦王外,還有晉王,晉王騎著馬走在秦王邊,后面都是護衛。見他們俱是高頭大馬,馬腹上還帶著弓箭和箭筒,后面還帶了幾頭獵犬,顯然這是去打獵的。
“沒想到三弟倒是好興致,在這教弟妹騎馬。”秦王笑著道。
“不如二哥興致好,昨天剛到,今天就去打獵,看來二哥對首狩日拔得頭籌信心不足?”
秦王眼中閃過一厲芒,面上卻還笑著:“哪有三弟興致好,又跟我這弟妹恩,真是讓人羨慕。”
隨著這話,無雙覺到一道惡意的目投向,除了這道目外,還覺到一道饒有興致的目。
順著看過去,竟是晉王。
晉王面容和煦,臉上帶著淺笑,見看過來,還對點了點頭:“三弟妹。”
無雙微微福了福:“晉王殿下。”又對秦王也福了福,“秦王殿下。”
待直起后,裝作無意對紀昜道:“殿下,你是不知,昨兒妾在姑母那見到了秦王妃,不秦王妃仙姿佚貌,秦王殿下那兩位側妃也是月容花貌,聽說秦王殿下府里人甚多,實在讓人羨慕。”
本來紀昜見秦王去看無雙,已讓他繃,可無雙卻突然扶著他手臂,說了這麼一番話。
他眼簾半垂,附和道:“可不是,秦王過得才是神仙日子,倒不用來打趣本王。”
這一唱一和出乎秦王預料,讓他竟一時不知該如何接,這時晉王突然笑道:“本王打算與二弟一同去狩獵,不知三弟可有興致一起去?”
“本王就不去了。”
“那我們就先走了。”
一行人緩緩從無雙等人面前走過。
到最后那兩個帶著獵犬的侍衛,本來那幾頭獵犬跟在馬旁,悄無聲息的也沒喚,偏偏走到無雙面前時,其中一頭獵犬突然掙了繩索往無雙沖了過來。
說時慢那時快,無雙還沒覺到害怕,就聽到一聲慘鳴,卻是紀昜一腳踢飛那獵犬,讓其飛出十多米外,斃在當場。
這些獵犬可是秦王專門尋來的犬種,力大無窮且咬合力十足,幾頭獵犬就可圍攻熊虎,未曾想也就眨眼的功夫,就死了一頭。
魏王就出了一腳,可那獵犬的頭直接被踢了個碎。
要知道犬和狼一樣,都是鐵頭豆腐腰,頭骨最是堅無比,誰也不可能一腳把狼頭踢得碎,今兒倒是見著了。
魏王府的護衛已經拔刀上前,秦王和晉王眼中芒閃爍,倒是那領著獵犬的護衛忙倉皇下馬跪在地上。
“魏王饒命,魏王饒命……”
秦王了胡子,皮笑不笑道:“三弟,你知道的這狗是畜生,沒想到這畜生竟如此不聽使喚。”
紀昜眼中戾氣橫現,臉冷得像塊冰。
“畜生不聽話,殺了便是,人若是不識趣,也是一個死的下場。”
秦王瞳孔,正出言,晉王驅馬往前一步道:“本就是畜生不聽使喚,差點嚇到了弟妹,也是我們的不對,幸虧三弟勇武,倒沒讓那畜生得。”
他下了馬來,遙遙對無雙拱手道:“弟妹,哥哥我向你陪個不是。”
無雙不好他的禮,只能偏開子。
不過今兒也開了眼界,沒見到有人罵自己是畜生的。
“晉王殿下不必如此,妾雖是婦道人家,膽子也小,但幸好我家殿下英勇,倒沒讓妾到驚嚇,以后還請兩位殿下管好自家的狗。今日是妾,若哪日兩位殿下跟父皇出去狩獵,那狗也不聽使喚,到時候再鬧出什麼子來,可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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