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時候,老七也搬了出去婚。雖然只搬了一個出去,但皇帝卻覺得皇宮里一下子就搬空了。
老七臨出宮之前,皇帝拉著老七說了好一會話,什麼要刻苦一些,能干一些,別等到時候生了孩子,他還是這麼副蠢樣子,倒是孩子追上了他讀書,父子兩個人坐在南書房里面一起念書。
沒錯,如今所有的皇子里面,只有七皇子一個年歲大的在南書房里面,他后面有老八和老九,今年就加上了老十。
想到這個,老七就恐懼,“父皇,兒子不想進南書房讀書了,馬上就要婚,還去讀書的話,不就遭媳婦笑話了?”
皇帝冷笑,“你還知道人笑話呢?”
見他依舊不明白事,索道:“你是個狗脾氣,也不聽人勸,好在你五哥六哥治得住你,那你以后就全部聽他們的話,他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別總是做出蠢事。”
老七心里就想:你說這些廢話做什麼?但凡你把這些說辭換給他封王,他都是歡喜的。再者說,還聽老五和老六的話——好像他之前沒聽似的。
聽了,不是照樣被你們說干傻事?
但還能怎麼辦呢?老
他就面上應的好,回去便嘆氣,拎著兩瓶酒去肅王府找老五和老六喝酒。
老七一臉愁苦:“你們說這怎麼辦,如今大家都封王了,只有我一個人還是個皇子,什麼名頭也沒有。”
“父皇今日把我過去,話倒是說的很好聽,可什麼也沒用呀,連個王也不給我。”
老五一聽這話就生氣,“還不是你不著調!都跟你說多次了,做什麼都不要著急,不要暴躁,不然吃虧的是你,瞧瞧,你如今哪次不吃虧?”
老七兩眼一閉,見老五又要長篇大論的教訓他,便馬上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只道:“還是快給我想想辦法吧。”
他每天都能抓掉一大把頭發。
老五氣得要死,扭過頭去不理他,老六看著好笑,就給他倒了一杯酒,道:“還是不要著急,父皇馬上就要吃南巡了,把日子定在六月,估著是想等你婚之后再走。”
“那就在他走之前,你老老實實地干活,得兩句夸獎,等他走之后,我就帶著你去太子那里求求。”
老七疑:“太子能管這事?我瞧著父皇也沒有多重視他。”
老五氣道:“要是你瞧出來的東西是真的,那你還用被罵?”
老七不說話了。
老六索扯著老五分析,“你覺得父皇在走之前會把監國給太子嗎?”
老五點頭,“會。上次阿昭周歲宴后鬧出了那般的閑言碎語,你看太子都沒有多加阻止,就知道他在賭父皇心。”
他嘆氣道:“咱們這些兄弟,太子當屬第一狡猾,也是最明白父皇心意的。除了端王兄,咱們都斗不過他。”
老六:“那就帶著老七去,反正父皇出了京都,咱們做這事,是最順理章的。”
老七聽他們兩個一人一句的說話,有些聽不懂。但是最后一句話聽懂了。
他猶豫道:“太子真的會幫我嗎?”
老五和老六對視一眼,就覺得老七是真蠢。他們嘆氣道:“幫你不幫你,都是要靠你自己。”
果然等老七婚后,皇帝就宣布太子監國,由輔國公,蜀陵侯輔佐,以及其他諸員共同看顧。
消息出來的時候,折筠霧在東宮也松了一口氣。還專門去拜了佛還愿——雖然太子殿下總說世間無鬼神,但是覺得該拜托的時候還是要拜托。
太子回來見誠心誠意的磕頭,笑著將人扛起來抱走,折筠霧半響才反應過來,嘆氣:“在佛祖面前做這種事,我也是沒有臉再去拜佛了。”
太子哈哈大笑,可見是今日確實高興。
折筠霧也為他高興。從十五歲遇見太子殿下開始,他就一直都被制,如今終于算是往上面走了一點。
不過即便是高興,太子也沒有忘記去教阿昭讀書。就跟當年教導一般,回來的時候,一定要看見寫的大字,這回回來,一定要聽阿昭讀字。
阿昭都有些害怕了!因為讀錯了就要被劉太監抱著。
阿昭拒絕,“丑,不要。”
劉太監心里苦,沒想到伺候了兩代主子,一代比一代難伺候,太子殿下倒是還好,總算心里是喜歡的,但面子上還留點,可這位小主子就不一樣,直接說丑。
劉太監抱著小皇孫,哀求的看著太子,太子卻道:“無事,他如今還小,等長大了就明白了。”
劉太監可一點也不敢信:殿下都這般大了,不也是沒改過來?
他都可以預見等小皇孫大一點,整個東宮都開始換好看的奴才,到時候他劉太監可就顯得更丑了。
折筠霧就笑,“劉公公,你都要哭了。”
太子殿下將阿昭抱回來,“行了,下去吧。”
劉太監連忙走了。
六月的時候,皇帝就要出宮,一路上要用的東西早已經準備好了——太子覺得肯定早就開始計劃南巡這事,只是二月才說出來。
在皇帝說之前,太子一點兒消息也沒有聽說過。
但他也沒有過于糾結這事,而是在皇帝臨行之前,去聽他教誨的時候關心了一句,“父皇,江南之地氣重,兒子看書上說,有些人會有痛之癥,便是了氣。”
“兒子沒有去過別,倒是不知道書上說的對不對,但您這回去,不管這書上說的對不對,都燒點炭火,別著了。”
皇帝好笑,“朕難道還要你教?”
太子正道:“父皇便聽兒子一句勸吧,阿昭不喜歡蓋被子,喜歡貪涼,等晚上嬤嬤們微微走開一會,他就自己掀開被子,兒子被他弄的沒脾氣,若不是太子妃勸住了兒子,真就要讓他冷一晚上試試,等他冷著了,這才懂。”
他道:“父皇也是一般,別跟阿昭似的,總覺得兒子說這些是嚇唬人——”
皇帝頭疼不已,“好了好了,朕知曉了,你別說了。”
他也算是發現了,太子從小雖然倔,但是有什麼話都悶在,不怎麼跟人說。后來生了阿昭,卻突然就變了。
非要念叨你頭疼才行。
等太子走了,他搖搖頭,問周全恭:“朕難道跟阿昭一般麼?還用他教!”
不過等走的時候,還是特地跟太子道了一句,“你說的事,朕記住了,到時候讓人理氣,必然不會。”
他一個皇帝,誰敢讓他?
不過太子這般一番話,卻還是讓皇帝用的。常年邦邦的人,難得關心人,皇帝就在船上寫信去給太子。
“朕雖然剛啟程,卻已經有擔憂之心。你于國政之事上,一向是不徇私枉法,朕很放心,但你為人剛強,看見不平之事就想掃平,眼里容不下沙子,朕卻擔心你跟朝臣起沖突。”
“水至清則無魚,朝臣們總有朝臣的病,你若是看不慣他們,便先寫信給朕,朕幫你出主意,切不可因為手里有了刀,就不管不顧的砍過去,那是莽夫所為。”
皇帝寫完信,又看了一遍,再次加上幾句:“阿昭可有想朕?你別總罵他,你小時候背不出書,朕也沒罵過你。”
太子拿到書信的時候,還的。過后,斟酌片刻寫了幾句話。
“阿昭最近倒是不認字了,他總是在咬書,以為把字吞下去就能認識,可見是愚蠢。兒子以為愚蠢的是一歲小兒便也罷了,誰知道老七也蠢,帶著一瓶竹葉青來兒子這里,求兒子幫著說說話,請您給他封王。”
“兒子沒答應,他必定會再次去想其他的法子。”
“老七年歲雖然不小,卻依舊沒有懂事,就比如說求人之事,他僅僅拎著一瓶酒上門,也太不把自己當做求人之人了,兒臣當即沒有答應,他一生氣,就把送給兒子的酒搶了回去,當場喝,酒壇子也沒有留下,只說一樣不留給我,免得我占便宜。”
皇帝看見信的時候,已經到了南北接的明州,看見信就笑了,“這個太子,倒是記仇。”
“老七去太子那里,估著是老五和老六出的主意。這個老七啊……還是這般不著調,不過這回總算是長進了,沒有丟了夫人又折兵,把酒也賠進去,不錯,不錯。”
他出來之后,掛念的除了朝政便是太后和這些孩子們。見他不在,幾個兒子趣事不斷,便有些欣。
正好端王在,便問端王,“你覺得給老七封王嗎?”
端王笑著道:“父皇決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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