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縣令大人的命令,六名衙役越眾而出,更有人移出杖刑寬凳,其中兩人到達杜方前將他直接按倒在凳上,杜方驚慌失措,不停大聲喊冤。
「不,大人,草民不敢戲弄大人啊,草民句句屬實啊!大人,草民冤枉啊......」
林縣令不再理會,拋出了令簽。
「給我打!」
杜方的背部腋下已經被兩水火叉架住,雙腳也同樣被兩水火架住,另有兩人分左右站在杜方兩邊,一名衙役冷聲道。
「你最好莫要,水火無,水火亦是如此,你要是,一子下去可能把你的腰打斷,那就不是躺幾天的事了!」
杜方被嚇得面無,不敢再隨便,但還是喊著冤枉,更不停張四周。
「何姑娘,何姑娘——你快出來啊——你不是說能縣令大人明白的嗎——」
「莫要喧嘩!」
一名衙役怒喝一聲,手中舉起的水火重重落下。
「砰~」
「啊——」
「砰~」
「啊——大人,我冤枉吶——」
「砰~」
「啊——」
僅僅四五落下,杜方已經連慘嚎都不太發得出來了,只剩下了哀,口中一直喊著冤。
易書元站在公堂外下意識攥了衫的一角,更是頻頻看向背後大門外的子,那子也在哀嚎著。
「大人,不關他的事,大人您能否聽到——小子冤枉啊——大人——」
「我已是孤魂野鬼,有家不能回,又不得超生,枉死在這悲涼之地,我不甘吶,啊——」
子聲凄厲悲慘,聲音竟然出幾分兇戾,聽得易書元頭皮發麻,再轉頭看去,那子那慘白的臉上青愈發深重,七竅都開始流出黑,一黑氣在上瀰漫。
即便不了解任何這方面的事,但易書元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是要化為厲鬼了!
「八」「砰~」
「九」「砰~」
水火還在落下,杜方已經沒了喊掙扎的力氣,其實衙役在後面已經開始留手,只不過即便留手,也不是那麼好的。
這水火對杜方是一種煎熬,對子也是,但對易書元同樣如此。
原本易書元還在思考著鬼話能不能信,但卻在這一刻真切到了子那種絕的緒。
易書元忍不下去了,不過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砸下那九下水火也像是砸在他的心頭,他也更不想讓子變厲鬼。
既然所有人都看不到聽不到,而你也進不了公堂,那麼我易書元來幫你!
易書元不過是一個小小文吏,人微言輕,不可能拉著縣令走到縣衙外去,但他有自己的辦法。
「住手——」
終於,易書元開口了,他聲音清朗而響亮,一下子蓋過了深夜公堂上本就沒多的其他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他。
縣令皺眉看著外頭,在公堂和正面之間有一片無頂的區域,這也算是外堂,此刻正有一個影站在邊上,正是易書元。
「如果本沒有認錯的話,你應當是修撰縣誌的文吏吧?」
易書元沒有直接走公堂,而是從邊緣往外走幾步向著公堂拱手。
「正是在下!」
「你可清楚擾公堂之罪!」
易書元深呼吸一口氣,答非所問道。
「大人,在下年時曾大病一場,病癒之後,偶能遇上一些奇異之事,也曾在夜間目視鬼神......」
在場人聞言都微微一驚,不至於這人也來戲弄縣令吧?
縣令更是眉頭鎖,對比地上慘兮兮的杜方,易書元儀態從容氣度不凡,又是縣衙自己人,不太像是會專門戲弄他吧?
易書元也不等其他人詢問,而是轉面向公堂大門外,眼神直接就落到了那白子上。
「姑娘,若易某猜得不錯的話,你正是那被害的何欣何姑娘吧?」
那原本已經戾氣纏的白子面驚愕,隨後立刻浮現狂喜,想要步卻又有所畏懼,帶著不可置信的聲音詢問。
「先生!您能看見我?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易書元點了點頭,同時也留意著子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的聲音。
「能看見,亦能聽見,我雖畏懼鬼魂,但也見不得惡人逍遙法外,更不忍你有冤無申,在這公正嚴明之所生生化為厲鬼......」
隨著易書元的話音落下,很多人下意識覺得有些涼,不人都順著易書元的視線看向公堂外,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
「易先生,你......」
「大人——請給在下片刻就好!」
易書元這會也豁出去了,話語間看向公堂,同縣令對視,眼神清澈明亮自有正氣在,竟讓一縣之尊說不出話來。
易書元再次看向公堂外,很好,那子已經穩定了不,接下來就看他的了!
「姑娘,易某人微言輕,更沒有什麼太大的能耐,今夜願借於你,助你開口傾訴冤屈,縣尊大人定會為你做主!」
上?白子愣了一下,在場所有人愣了一下。
「先生,我如何上得您?先生要出來教我麼?先生?您不過來麼?先生——」
但不論白子怎麼,易書元就是不走出去,非但沒走出去,反而一步步走向公堂,到達杜方邊后看了他一眼,隨後向後大門方向。
「姑娘請,之後借我之口,一句一句將冤訴說!」
「先生——公堂我進不去!先生——」
白子在那焦急大喊,還以為易書元不知道這事,急之下,退後幾步,竟然想要再次沖向大門。
但易書元的頭低了下去,盡量保持心中平靜,調整自氣息,在白子快要衝到門前之時輕聲開口了。
「大人......」
杜方暫時忘記了痛苦,已經快到門前的白子也愣住了。
這不是易書元的聲音,這是一個子的聲音,確切說,這是何欣的聲音!
這就是易書元的計策,他一介文吏,吳明高雖然看重他,但在縣令這裏估計本算不上什麼,不可能他說能看到鬼能對話人家就會信,在外人眼中怕只是看到易書元對著空氣說話呢。
所以易書元需要一種所有人立刻就能信的方式。
「是何姑娘!是何姑娘!」
在杜方驚喜的聲中,公堂之上至縣令下至衙役,在這一刻所有人皮疙瘩全都泛起。
這一刻,易書元心氣攀升,縱然我只是一介說書人,縱然我對鬼怪也有所忌憚,縱然我沒有什麼大本事,但我易書元照樣有能力幫你!
「大人......民正是何欣!」
易書元再次開口了,如果最初那兩字還要低聲調整,此刻已經吐字清晰,與何欣的聲音一般無二。
縣令倒吸一口涼氣,一寒意從腳一直升到頭頂,只覺得頭皮發麻!
「你,你有何冤屈......」
剛剛中氣十足威強盛的林縣令,此刻說話都沒有多底氣,哪怕他是一縣之尊,夜裏見鬼這種事也不可能不怕,那邊上的師爺更是連筆都快拿不穩了。
兩排衙役死死抓著水火,如果不是日積月累的習慣,都有種忍不住要跑開的衝,就連堂外剛剛趕到不久的幾名負武功的捕快都手腳冰涼。
聽到縣令的話音,易書元知道了一大半了,他穩住心態,再次幽幽開口。
「請大人先放了杜公子!」
縣令看向被打慘了的杜方,趕向左右下令。
「不用打了不用打了,將他帶下去,再請郎中來為其醫治!」
幾步一回頭的杜方在邊上人一陣手忙腳中被攙扶著離開,微微低著頭的易書元也再次說話了。
「民原是梧州羅縣人,被那惡商從梧州擄來,我不願辱,寧死不從,被其害死之後沉娥水......」
說到這裏,易書元那化的聲音略微停頓,這些話是之前杜方講過的,之後的需要何欣配合。
「其中原委,請縣尊大人聽我道來......」
易書元臉微微側向外面,姑娘,易某人現在不方便跟你明說,但這暗號夠明顯了吧?易書元心頭這麼想,希那子不需要他再做其他暗示。
果然那大門外的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馬上反應了過來,立刻向著堂方向說了起來。
「小子原是梧州羅縣一戶篾匠之,家中排行第三,上有......」
「小子原是梧州羅縣一戶篾匠之......」
白子說一句,易書元立刻跟著開口,聲音語調幾乎一模一樣。
隨著不斷訴說,白子像是已經忘了傳話這件事,變得越來越,悲傷之已經哭泣出聲。
而易書元竟然一語態都沒落下,同樣悲切有聲,雖背對子,但就一些連姿態都有幾分相像。
縣衙公堂,原本害怕居多的人也隨著易書元的敘述逐漸被事件本所吸引,心頭怒意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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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无常,天道无情,包容万物,游离其外。无善无恶,无是无非,无恩无怨,无喜无悲。仙道是道,魔道是道,妖道是道,佛本是道。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 本书被誉为小说洪荒流鼻祖,但其中所蕴含的“杀戮天经地义”、“生命如同蝼蚁”的思想也招来许多批评,另外小说其中所述的神话内容其实与中国传统神话体系区别很大,很容易造成误导,遭到佛道人士驳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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