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鄭夫人在婢僕們的簇擁下,說說笑笑各自回房去歇息,依晴這才鬆了口氣,一個人撐場面,這可是個技活,覺上輩子在攻關部歷練時都沒這麼厲害,潛質都給挖掘出來了!
回玉輝院的路上,鄭景琰親自拿了燈籠給依晴照路,婢僕們見狀,自是明白新婚夫妻要說點悄悄話,便識趣地隔開一段距離,遠遠落在後頭,由著他們二人慢悠悠地且行且談。
鄭景琰對依晴說:“你做得很好,今夜老太太和太太都高興,我是該給你一份新年禮,你,想要什麼?”
最近睡眠嚴重不足,依晴早就困了,以手掩脣打了個呵欠,鄭景琰只是名義上的丈夫,無關要的人,在他面前也不用做什麼掩飾,隨而自由,放鬆的覺其實好的。
帶著倦意問道:“過幾天我應該可以回孃家拜年吧?我能不能在家多住幾天?”
鄭景琰想了想道:“同在京城,侯府如今人冷清些,按理說是不該留住孃家的……你有什麼事嗎?”
“呃,也沒什麼……你知道我來自江南,從外祖父家出嫁,不可能有田莊山林那樣的嫁妝,但外祖父給了我四個鋪子,分散於城中各,我覺得很好,我想親自去看看,做一番打算……”
鄭景琰平淡地打斷的話:“那些鋪子原本做的什麼,便還由它繼續做下去吧!做生意無非是爲賺取嬴利,你既喜歡錢財,我送你便是,上街四閒逛的想法,歇了吧!”
依晴被拒絕,失嘆氣:“別人送也只能送一次兩次,怎比得自己賺?源源不斷進帳的覺,多好啊!”
鄭景琰看一眼:“有一句話貪多嚼不爛,聽說過嗎?”
依晴垂眸:“多謝侯爺提醒,我明白了!”
不免有些意興瀾姍:這算是合作互助嗎?一次二次請求都被駁回!
卻聽鄭景琰說道:“侯夫人蔘與做生意,有損侯府和我的臉面,若讓祖母知道,又是一番心怒!祖母年紀大了,我不想老人家不得安寧!這樣吧,我與人在京城合夥開有藥鋪和酒樓,原本是鬧著玩的,幾年下來經營得好,利潤收益不侯府的帳,便送你兩個乾,每年年中、年尾各分紅一次……既是新年禮,那麼今年也分給你!這算是‘源源不斷地帳’了吧?”
依晴停住腳步,回首看他,夜中雙眸閃亮如星,帶著寶石般人的澤:
“藥鋪和酒樓?乾?那、那怎麼好意思?”
“不喜歡?那另換一樣……”
“啊?不、不用麻煩了,就這樣吧!多謝侯爺的新年禮!”
鄭景琰無語,是人都有貪心,但一般年輕子不像這樣的吧?
回到玉輝院,趁著丫環們先服侍依晴沐浴之際,鄭景琰去了一趟涵今院,帶回一個扁匣子,等依晴出來,他把匣子遞給了,依晴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下,便不客氣地接過匣子,隨口吩咐:
“如意,你來服侍侯爺沐浴,記得頭髮要乾水……花雨、雲屏,爺的換洗裳可準備好了?先往熏籠上放一放,一會爺出來了穿著暖和……”
鄭景琰沐浴,依晴數了數匣子裡的銀票,連數三遍,終於相信了——總共四千兩!
藥鋪和酒樓,各一個乾,每年兩次分紅共計四千兩銀子!
夏依晴呆了半晌,然後樂瘋了:這簡直跟撿樹葉還要容易啊!
想當年在湖州老家,和妹妹樂晴靠刺繡和畫年畫,死攢幾年纔有一百多兩的積蓄,便宜爹打了姐妹倆幾掌,愧疚之下補償三四百兩銀子,那在們眼裡已算是鉅額資產了,拿著那點銀子到了京城還很有底氣地打算買房來著……與榮平侯府議親功,下聘的禮金不到算計,連看一眼都不能夠,嫁妝全是實,箱子的二千兩銀子是不準的……心裡明白,在這樣的高門府第,沒有足夠多的己銀子傍週轉,遲早要吃虧鬧笑話!
而鄭景琰既已與做好協定,侯府就不再是可以寄託終的地方,一兩年後或會被休棄,到時鄭景琰可能給些補償,但誰知道呢?所謂休棄,揹負罪名纔會被掃地出門,給多給是人家的事,下堂婦沒資格索要,還不如趁現在未雨綢繆多爭取些好!
卻實在不敢相信,鄭景琰隨手給個好就是倆乾,一年能有兩次分紅,總共四千萬銀子啊!
若還不識好歹鬧著出去做生意,那就活該讓人整死了!
夏依晴一整夜靜悄悄地不發出半點聲響,開始時還想著是不是走出去跟他立個契約,後來一想,還是算了吧,今年的分紅已到手,明年鐵定還能收到,即便後年離開沒有了,也聚攢到上萬兩銀子了呢,有這筆啓資金就足夠了,不需要多此一舉讓他簽字畫押,省得惹惱他,反悔就不好了!
鄭景琰則覺得自己這份新年禮送得太對了,夏依晴表現極好,代替他在祖母和母親面前盡心服侍,孝敬而溫順,更主配合,夫妻二人同居一室但不同牀的始終未曾被人察覺出一點點!
這個兩個人共同守護,連王瑤貞那裡,鄭景琰都沒說。
大年初三晚上,鄭景琰從秦王府吃了年酒回來,沒有直接回自家侯府,而是往王宅去探王瑤貞。
過年的品早在年前就讓杜仲備好送過來了的,大年節裡到訪自是得另備禮品,鄭景琰想起依晴說的“新年禮”,倒也極切好聽。
新年伊始送給人的禮,可不就應該新年禮?
江南子,通常被文士墨客贊爲“淡妝濃抹總相宜”,夏依晴看上去確實很有那麼點清新雅緻的意韻,心思奇巧,也溫婉淑良,可談到做生意賺錢,眼睛都會放!
思及夏依晴的行徑完全顛覆了文人們心目中關於江南子的好臆念,鄭景琰不莞爾!
瑤貞妹妹卻不像依晴,趣高雅,金銀黃白之不的眼,喜歡的是弄琴作曲,練字繪畫,在詩詞歌賦的造旨上,有些讀了一輩子書的文士都不及!
鄭景琰給王瑤貞帶來的新年禮,是一冊衛夫人真跡法帖,還有一首幾乎已經失傳的古樂曲——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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