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晴拉起樂晴的手,笑著說道:“真是我的好妹妹,這麼會疼姐姐!”
樂晴道:“我知道姐姐沒空,每天管著府裡事務,又花心思又費勁,花雨雲屏們也是流跟著你,都沒法安心坐著做針線活兒,我這不是閒著嘛,教會了邊這幾個,便要們一起做——只有寶兒的我親手織,姐姐和姐夫的是紫香織,老太君和親家母也有,不過是讓紅香織的,紅香最是心靈手巧,今年纔剛學會勾織,上手之後卻是織得又快又好!”
依晴點頭道:“這絨線輕便暖和又,卻是一線織到頭,費神得很,能織一件件就是好的!我家之後真的沒什麼閒空了,哪像我們姐妹以前在湖州,只要有那心思,三兩天就能趕出一件來!翠香和雁影兩個丫頭手腳慢得很,才織寶兒的兩套,我還以爲今年沒有新線穿了呢……謝謝妹妹了!只是你又要顧著爹孃和一鳴,定然還要親自爲湘王織一件,可別累著自己!”
樂晴確實心替湘王織了一套絨線,被姐姐點破,十分不好意思:“我我不是得閒麼?也只能今年明年還能爲家裡人做一些,等出了這個門,只怕也會像姐姐一樣忙碌了!”
依晴笑道:“那是肯定的,不過,你嫁過去就是王妃,邊能人無數,許多事都不用你親自手做!說著話兒,又得多一句:將來嫁進王府,你可以帶四個陪嫁丫頭,兩家陪房,現在就開始挑選好,有了自己忠心又能幹得用的人,可是很重要的哦!”
“這些,外祖父與我談過,我省得的。”
“那就好。”
樂晴問道:“姐姐,爲何要我們織出那麼多套大人小孩的絨線?還要護腕和手套?”
依晴擺擺手嘆口氣:“這都是你姐夫給我惹的麻煩事!還記得我剛嫁給你姐夫時,一時好心給家裡人發派新年禮麼?那時也是趕著讓你和紫香織手套,你姐夫那雙是我親手織的,誰知他竟嫌棄不要,我就收起來。去年天氣兒一冷他想起來又跟我要,卻再也找不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藏在哪兒了。去年我懷著孕,生寶兒之前爲他織得一套絨線裳,就再沒閒功夫做那種小針線,到了今年冬天,你姐夫穿著線覺得舒適又暖和,便想念起那雙絨線手套來,自己翻箱倒櫃地居然把它給找了出來,樂滋滋地戴著出門,誰知被皇帝看見,試戴著玩,結果就不還給他了,皇后瞧著新鮮就找我去問:這針線是怎麼做的?可以做裳嗎?我沒法子,只好給看了上穿的絨線裳,皇后一喜歡,事兒就來了,雖然有千上百的宮可以學,可這第一套總得做給,我是沒法完的,知道你邊幾個丫頭能幹,所以就放你這兒了!”
“我說呢,怎麼突然要織這許多裳,那幾個月大的,寶兒又穿不了,六七歲的又還早著,又要我們用心織,一針一線不容馬虎,尺寸寬窄半點不能偏移……原來是這樣!”
“回頭要是皇后有賞賜下來,姐都給你!不過,暫時還是不要讓知道你能幹,免得抓你的差,你開春了要繡自己陪嫁的裳被套,不能分心!”
“嗯,我知道了。”
姐妹倆在屋裡說話的時候,龐如雪牽著夏一鳴出去,再回來後頭跟著劉媽媽,笑端著個托盤,托盤上是一碟熱氣蒸騰的點心,劉媽媽笑著說道:
“這是你們姐妹吃的馬打滾,糯米糰子剛出籠,豆又香又甜,快趁熱吃!”
依晴和樂晴一看,頓時大喜,各自拿起碗筷,夏一鳴也忙不迭湊上來,依晴扔了顆糯米糰子滾進豆裡,覺得晾涼了不燙了,便夾起餵給夏一鳴,夏一鳴咬了一口,一本正經點頭道:
“好吃,真好吃!”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歡樂愉悅的氣氛,仿似又回到往昔歲月,於湖州老家那個開滿薔薇花的院落裡。
吃過點心,龐如雪對依晴說道:“晴兒,大冷的天回來,在娘這兒呆了許久,該緩過勁兒了,這就到祖父、祖母跟前去請安吧!一會你父親回來也過去,今兒就在那院裡用午飯!”
一旁的劉媽媽道:“我方纔讓人去探看了一下,兩位姑太太昨夜住下,今兒還沒走,正與二太太三太太坐在老太太房裡喝茶說話,想是等著大姑過去見見面呢!”
依晴笑了笑:“見就見唄,老太太終究是祖宗,該盡的孝心還是要盡,不過若是在那邊與們一桌子用飯的話,就免了吧!我還是不習慣看著們對我笑!”
樂晴附和:“就是!起一皮疙瘩,還不如當初兇神惡煞的樣子呢!”
龐如雪十分無奈:“你們……這樣不好,到底是一家人!”
“娘!們把我們當一家人了麼?你不能被們一句兩句好話哄著就心,姑太太不懷好意,二嬸孃歷來不是好人,如今惜之又讓老太太教那樣,惜之不把你當嫡母,心裡可是極恨你的……一鳴還小,你若不提防著們,等我將來也出嫁了,們就有機會接近你糊弄你,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後悔莫及!”
龐如雪默了默,嘆口氣道:“娘知道,娘防著呢!這不也推說頭暈不適,沒去你祖母跟前服侍麼?至於一鳴,我和孃從來是半步都不肯離的!娘就是擔心你們……”
依晴握了握龐如雪的手,說道:“我知道孃的意思,我如今算是有份的人,做事自有計量,不會失禮數就是了,你放心吧!”
“晴兒,在老太太那邊用午飯,是你爹的意思,老太太熱鬧,你爹也是想讓老太太高興些!”
“想讓老太太熱鬧高興,辦法有的是啊,給請臺戲最好了!”
依晴笑道:“行了娘,樂兒陪我過去,你留在正院看著一鳴,就不要走來走去的吹冷風了!”
“劉媽媽送你們過去,既是不樂意在那邊用飯,娘這兒就另做準備,給老太太請了安,就回來吧!”
“哎!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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