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珍恨不得沖上前去翻看虞姝的試卷。怎麼可能！虞姝這蠢笨的丫頭怎麼可能答得出題來？當初自個在園中看書時虞姝還只能拿自己那空無一地眼睛傻乎乎地盯著，現在竟然能搶在自己的前頭卷？

“既然你愿意卷，那就不能悔改了。”張良笑著道，不管這丫頭肚子里裝的是真墨水還是假墨水，提前卷這一行為算是引起他的注意。虞姝篤定道:“不用改了。”不喜歡考場里沉甸甸的氛圍，更不喜旁坐著的虞珍，更何況上頭的答案自己已仔仔細細校對了三次，絕不會有任何問題。

“你可以走了。”張良道。

虞姝作揖留下一禮，出了考場。待走后，張良低頭審閱的試卷，漸漸地，他角戲謔的笑容消失一空，轉而是詫異與狂喜。這丫頭的作答堪稱完，就連當初他親手培養出來的探花也不及如此天賦。

張良咽下驚詫，這才看起答卷人的名字——虞姝。

虞姝？

他思忖片刻，穆地想起此人份，不是奉親王妃麼？張良倒吸一口涼氣，起朝著考場走去。他來到羅道的考場，匆匆喚他出來。

“先生，我曾聽你說過你在奉親王府教王妃讀書習字，對麼？”張良問。羅道一眼看穿他眼底的驚詫，心下明朗道:“是不是王妃的考卷讓你吃驚了？以前我與你說起過王妃，是極有天賦之人，給我瞧瞧的試卷。”

虞姝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原本他是直接想遞推薦信給張良，但林淮卻阻止了他。羅道想想也是，虞姝才學過人，自然能憑自己的實力過關。

張良把試卷遞羅道手中，羅道看罷哈哈一笑:“其實這些個出題我曾與王妃議起過，當時王妃給出的答案已讓老夫開眼，今日竟是又換了另一個角度來寫答卷，王妃的心思過人，真真令老夫佩服。”

張良聞言，更為震驚。他今日出題的容不先生也對學生們提起過，除去詩歌，他考的無非是他們的基礎罷了。可虞姝竟然能變換思路，真真是過人之才。

“真真是可惜了，若王妃是男子該有多好！”張良嘆。羅道以前也有如此想法，道:“用不著可惜，王妃不是男子更好，有王爺護著，更能無拘無束。”

……

那頭，虞姝剛出考場，白昕立馬迎了上來。

“這還未到時辰，王妃怎麼出來了？”白昕問話道。虞姝笑笑:“題目太簡單了，做完了自然就出來了！”聲音雖不大，但說出口的話卻讓等候的書家丁們大為吃驚。

這可是凜書閣的學考試，怎麼會簡單？

是口氣太大，還是目中無人？

張蓉如同被當頭一棒，原本以為就算虞姝能完作答也只能績草草，但居然敢第一個走出考場？白昕了自家小主人的臉蛋:“王妃真棒！走！咱們回府去！”自然沒有懷疑虞姝的話，虞姝從不說大話，說題目簡單，那題目便是簡單。

張蓉咽了咽，克制住自己要上前詢問的心思，焦急地等待著。直到下考的鐘聲敲響，才眼穿地等到虞韻與虞珍二人。

“你們考得如何？”著急詢問道。

虞韻沮喪著臉，扁著埋怨:“太難了，我覺得自己考不上凜書閣！”

張蓉狠狠嗔了自家姑娘一眼，又想起虞姝云淡風輕地那句“題目簡單”，頓時中蘊起了悶氣。回頭問向虞珍:“你呢？”虞珍看了看虞韻一眼，道:“題目很難。”

對虞珍來說，這些題雖難，但仍是可以一一解答出來，不過要廢些腦子罷了。但虞韻瞧上去考得并不如意，自然不敢道出第二句沖撞虞韻的霉頭。

如今雖是張蓉的養，但張蓉的心仍是向著虞韻的。張蓉埋汰地瞪了二人一眼，氣吼吼地上了馬車。

“你們二人真真是不爭氣，人虞姝第一個出了考場還說題目簡單，到你們這兒卻變題目難了！若是虞姝考上了你們二人沒考上，你們讓我這臉往哪兒放！”張蓉氣得捶頓足，胡氏那點破事還未尋到證據，如今已快臨盆了，老爺一子心思全在胡氏那兒，若是虞韻不爭氣，該如何挽回老爺的心。

“母親別著急，虞姝那丫頭大字都不識一個，無非是撐撐面子罷了。知曉自己答不出題來干脆第一個出卷，反正已是奉親王妃，就算考不上凜書閣王爺也不會怪。”虞珍緩聲勸道。張蓉半信半疑，看虞姝那得意洋洋的臉并非是像說的那般答不出題來。

“大姐兒，你可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張蓉瞇起眼，側側地問。虞珍哽了哽，低眉順眼地道:“自然記得。”在五個月前，姨娘突然落水而亡，虞珍苦苦哀求做張蓉養，以死為誓，效力于張蓉，為虞韻鋪路。

張蓉心知，虞珍是府里這五個姐妹中最聰慧伶俐的一個。的姑娘不爭氣，但虞珍仍可以為搏一搏。若認下虞珍來也可以在虞城修跟前刷一波好。

“虞韻考不上就罷了，你若是考不上，你應該明白后果是什麼。”張蓉威脅道。虞珍咽下一口唾沫，額上不冷汗直冒，雖然有些手段，但仍是個只有十歲的姑娘，心還未，被張蓉這麼一嚇，自是張不安。點點頭，承諾道:“虞珍絕不辜負母親的期待。”

……

顧燁寒早已在書房等待，剛看罷一本兵書就聽廊上傳來金鈴鐺的脆耳聲，他抬頭瞧去，一道藕倩影闖他的黑眸。虞姝一蹦一跳地奔書房，里甜甜地喚著:“王爺！”

“考得如何？”顧燁寒開門見山地問。

“非常好！”虞姝拍拍脯，答得自己滿滿。顧燁寒忍俊不，他雖知曉虞姝能拿出個好績，卻被這對得意飛揚地柳葉眉弄得哭笑不得。

虞姝似是跑回來的，小里還著熱氣。顧燁寒沖勾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