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桑海滄田的變遷
自從懂事的那天起,時濤就明白,那個小自己幾個月的弟弟,纔是家裡正經的接班人,大娘替他取的名字,都‘波’,‘波’濤、‘波’濤,弟弟雖是後來出生的,可嫡子兩字足以說明一切!但是,小時候,說懂事了其實並不知道這個現實的真實意義。--
故而,兩兄弟一起玩笑著長大,居然親無間、手足深。
一直認爲他居心頗測的大娘由他出生就不喜歡他,這份並不被大娘看好兄弟一直在他長到六歲時,纔算徹底的有了裂痕。其實也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有了點‘私’心,那個被關在琉璃塔裡長著的弟弟一直單純如初。
那天,明,正是他六週歲的生辰,生辰這天,爹爹同娘都很開心,一早就到了他的院子裡,讓‘’娘替他穿上了早就備好的新服,這件服的繡滿了吉字大團紋。那金黃的‘’澤一直記憶很深,這是父親最喜歡的‘’,跟那金元寶一樣的‘’澤,而且,這個‘’非常接近於明黃這個尊貴的‘’,長大了穿著就有點越矩的意思,可小孩子不一樣,所以,打小起,時家小兒過生辰長尾的正日子,都穿一回這個能帶來富、貴的‘’。
那天的主打菜,自然還是一碗長壽麪,長尾的小娃起來吃的第一樣食,就是長壽麪,走南闖北的時家老爺,由北方帶來的廚娘專做的,一碗麪只由一面煮出來,絕對不會斷的,逢到有主子過生辰這日,時家每位主子都是一碗這樣的長壽麪過早,當然了,有面子的管事、媽媽們也能夠得著一碗,時家,能不能在特殊的時候吃到這碗麪,那真有幾分位置、面子的意思在裡面。
這天,也是時濤最後一次吃麪,就這碗麪,他由自己的‘’娘手裡接過來,跟著父親同孃親一起同吃,其樂融融也……然後,他就在兩位雙親的面前,兩眼一黑,倒地不起,那面只吃了一半,這非常不吉利,據說,這會影響壽。
‘’‘’請來了京城裡有名的郎中,診治了時濤的病,原來是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癥,今日發了!什麼胎裡帶來的不足之癥這時候快六歲了才發,就算時老爺相信,那時家老夫人也是不信的,可一個是自己的兒媳‘婦’,這長孫卻是姨娘生的,老夫人也只能咬牙認下了,就當是不足之癥吧,省得傳出去,丟了時家的臉面,可長孫子畢竟是長孫子,老夫人當然趕著請城裡有名的鐵半仙來看,鐵半仙那真是鐵口直斷,一眼就看出了時濤的命裡有缺!必得離鄉三年,才能平安長大!
六歲,這天起,時濤就正式離了京,離了自己的弟弟,以及母親,跟著‘玉’掌櫃的,去了外地的櫃上生活。‘玉’掌櫃的對大爺非常的好,教了他許多的知識,還在外間請了夫子坐館,單給他啓了‘蒙’,三年時間一晃而過,加上四時八節時濤還是要回京請安,‘’‘’不時了帶回府裡見上一面,看看可瘦了之類的,時濤並沒有覺得難捱,三年時匆匆而過。
大爺因爲命裡八字有缺離府三年,回來之後,也是災禍不斷,落家裡的水塘,由假山上跌下,甚至於冬天烤火時被碳氣悶暈,去給時老夫人請安時,那人人都走了沒事的路,他居然能走著遇到毒蛇,話說,那可是個大大的冬天哇,這蛇也真是睡暈頭了!不過,也充分證明了這位大爺命數的不正。這是閤府上下一致公認的,還好啦,二爺不但是嫡出那命理超好,鐵半仙說了,那正經是大富大貴的命理,還主多子!這正是時家需要的家主。
時濤遊走於自己家裡各店鋪及京城之間,出現在府裡的時間不過是幾個重大的節日,每年三十前趕到府裡,最遲過了二月二就出‘門’,然後五月端午回京,還能替父親、母親祝了壽。八月十五回京,一邊祭祖一邊剛好趕上‘’‘’的壽辰,接下來,就是及姨娘的生辰在臘月二十,這一般來說,就是儘量趕在二十前進家‘門’,隨著年紀的增大加上孃親在府裡的地位越來越低,這早十天進‘門’也不是母親所願意的了,再說了,自從那梅姨娘得專寵以後。一個偏居在‘花’園一角的姨娘,很久沒有過生辰這種事了。
時家的大爺,基本上生活在京城之外,再是什麼眼中針‘’中刺也不太刺眼,所以,磕磕的也長大了,因爲天‘’聰慧,識文斷字不在話下,作爲一個商人之子,那四書五經也是通曉的了,這些其實都不在那京里人的掌握之中,那‘玉’掌櫃的,自從被時老爺‘’託了大爺後,真是一心爲了他,算得上是計深遠,時濤的學業從來沒有中斷過,這就完全不在時老爺的掌握之中,因爲這是沒有必要的,商人之子,你就是學富五車又怎麼樣,一樣不能進學,不能仕,不過,腹有詩書氣自華,這人有學識了,那就像一顆珍珠那總是要離開蚌殼的,時家的大夫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這個長子,三夫人也注意到了這個長子,因爲,時家三公子,時‘浪’那卻也是絕非‘浪’得虛名之輩,很有能夠當家作主的潛力。
時家的長子那命數真的是很差的……
時濤,遇見了一個‘’孩子,那年,他剛十五,那‘’孩子只不過十歲的樣子,後來才知道,不過是個八歲不到的‘’娃,那個‘’娃子居然要種人參!那是‘玉’掌櫃都讓‘藥’農種了好些年頭的而沒有種的事,時濤素來不喜歡‘’孩子,可這個‘’孩子不一樣,雖說滿頭黃‘’,但那眼睛卻生的極好!時濤一時神志不清,居然跟嗆上聲,給了他一些種子……
之後,便是在寒山寺裡,跟一個賣假‘藥’的了個正著!兩人算是正式建‘’認識了。
這時候的時濤,並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居然在他的生命裡,佔據了一個主要的位置,讓他的心,再也裝不下別人!
再次遇到這個丫頭的時候,時濤其實已經是命不久矣,也是命不該絕,居然得了這丫頭師傅的五瓶神仙水,再次撿回了一條命,時濤當時就決定了,以相報!
那時候,爲什麼會起這念頭呢?主要是因爲,兩人家的‘門’戶都差不多,真心的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吧!
接下來,時濤就參加了‘玉’玥的很多活,包括辦了個範‘玉’玥的新戶帖,買了縣城裡的房子什麼的,兩人了好朋友,實在是‘玉’玥太小,十五歲的裡濤等著慢慢長大!
接下來的事慢慢就離了時濤的掌控,特別是,這丫頭在外間救了一個老木的人之後,事完全就跳線了……
爲時濤命裡貴人的這個小丫頭一再的救了他的命,甚至於解了自己中的慢‘’毒‘藥’,時濤一再發誓,娶了這丫頭做娘子,最後,時一閃而過,孤戰的時濤再沒有法子生存下來,要麼,就是要跟那個弟弟死磕,在‘玉’玥的建議下,時濤變了桑海,這本沒有難度,京城裡都知道時家大爺多災多難的,能活到這把年紀已屬不易!
變桑海後的時濤,把‘玉’玥存在心裡,同範謹言了朋友,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句話,自然是有道理的,可是,這近水的樓臺,卻仍然沒有得到月……
其實,同老木那次共同的歷險時,還是時濤的桑海就心裡有些不淡定,事果然沒有出自己最糟的想法!那就是老木同‘玉’玥的緣分更深一些!
拋棄所有的一切,了桑海的時濤,仍然沒有等到能娶‘玉’玥的緣分,那怕他了二甲三十六名的進士,真的了仕途。同心裡的那圓月也越來越遠,唯一欣的是,除了自己,並沒有人知道自己的理想,所以,能守在這圓月之下就了自己最大的幸福。
很快,‘玉’玥接著了親,桑海那心哇,可了一片苦水池了,可接著又彷彿是是掉進了海,那丫頭居然是爲了扳回一局才的親,還搞了個三年離府的文書,而且那賢王妃同聖上都用了印的!反差那麼的大讓桑海的心思重新活躍起來,可他還沒有來得及表‘’,就沉了海底。原來,守候的,不單單是自己----那位恢復了記憶的老木尋到了他。
是的,只有老木能一眼認出,這個時濤是桑海,只有老木能拿到自己當年造假的證據,人有相似,不過是哄騙想認同的人罷了……
這時候的取捨非常的重要,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只要對方幸福那就是真,爲了天空裡的圓月更加的皎潔,桑海坐實了哥們的寶座!他的誠懇讓老木暫時將他放在一邊,不過,桑海知道自己早就是被邊緣化的人了。
不過,這之後的桑海宛拒了一個個人的提親,默默的守候著,他的守候其實給老木帶來了巨大的力,可拿著這小子真是沒法,人家這禮守得,那真是沒有二話!
接下來,時間真的是過得很快很快,接下來一心做個好的桑海,幾度升遷,離京、回京不是一次兩次,終於,他帶著兩鬢風霜回到京裡再任戶部大員的時候,賢王世子已經十五歲了,十五歲,正是自己遇上賢王妃的年紀,看著那個笑起來同母妃相似的眼睛,桑大人終於不再固執,破了他一貫的不殉‘私’的名聲,給賢王世子發了一批糧草,這糧草很快就北上了,押運糧草的卻是一幫子世家弟子,年紀大小不論,以這大齊第一‘混’世魔王爲首,直奔北方!這是要搞哪樣?高家大海盯著這個桑海一頭霧水,桑海淡淡回話:
“這也沒有多,沒有用中的,走的是我‘私’人的糧倉!”
“我不是問你這糧食,我們家幾時稀罕過糧草,我是問你那倉庫裡的兵怎麼落到他們手裡了?”
“沒有兵!”桑海一臉的坦然,高大海手很,可打了個書生不合規矩!
高大海扭頭就走了,一路上那手得叭叭響,這是高副帥的生氣了的標誌‘’作,桑海終究是不放心的,回去一查這帳,居然有一個兵庫被劃進帳裡面去了,天神爺哇,那可是中的啊,自己怎麼就蓋了印?
不對,這兵可不是那麼取走的,印章了一個都不可以的,那兵部怎麼也蓋了印?至於最難蓋的那枚賢王印,桑海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這世子爺搞的鬼!話說,這老王妃還有沒有原則‘’哇?雖說人在外面當,可是這老賢王妃對著賢王府裡的幾個小主子有多麼不靠譜,還是知道的!兵部,那就是高家有問題了……
桑海擡腳就向著賢王府裡走去了,這丟了兵,可是要掉腦袋的,路上,那王老四必要尋到,他家的大王、二王都不是好人,總之,多一個人扛著,聖上的雷霆之怒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著,如果,能遇上‘玉’公子拖了賢王爺來頂雷也不是不可能的……
桑大人這主意果然打得妙,很快,他遇上了一頭焦雷的高家大老爺,高大舅哇,這可真不是我這侄子輩的不穩當了吧!那位王大帥也垂頭喪氣、拉眉搭眼的走在他後。桑大人轉就尋自己的好朋友去了,看這兩位的神‘’,去狀元府看看,如果那位小郡主也參加這次活了,那麼不一定尋賢王頂雷了,孔家……嘿嘿。
心想事的桑海樂不可吱,親,親有什麼好,生出這一個個的討債鬼出來,這得折壽多年啊,話說,高老祖若沒有這些不孝子孫惹著,也許頭上的白髮還不會長出來吧!就跟那看開了的範老祖一樣,活‘’人瑞是命數不好的桑海最大的心願!
轉道《一品鮮》尋曾老頭喝酒去了……
京城老店《一品鮮》裡,曾老掌櫃的正衝著那趙大掌櫃的罵咧咧呢!這對賬、對賬,一定對完就走了麼,不會說孝順、孝順你師傅我。我這要的新款瓷可有備來!
胖胖的趙大掌櫃的遠遠看到一輛轎下走來一個大,笑著指著來人道:“有人陪你來了,二師傅小子我走啦!”
說完就著跑了,去年剛換的新款碗碟,這才幾個月啊,又喊著要換,知道不知道那東西在外間賣得可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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