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婆冷笑道:“謝靈,你也不教育好孩子。一個兒家,也不做紅,也不築飯菜,這牙戰倒是四打,得理不饒人,這樣的孩兒,往後可沒人要啊。”
不愧是謝太婆,話裡藏刀,臉上卻掛著笑。比之知道大聲囔囔的黃添兒可險多了。果然姜不愧是老的辣。
“娘罵的對。端午,大人說話,小孩不要。娘都是怎麼教你的。”謝靈裝模做樣地罵端午幾句,端午也裝模作樣的應和道:“是,娘。”
“坐吧,添兒,你給謝靈兩個上茶。”謝太婆不會因爲謝靈“設計”弄傷了黃添兒就爲難謝靈,畢竟謝靈每回過來都盡到人,送這送那的,謝太婆覺得謝靈還有用。
黃添兒很不願,可是謝太婆命令沒辦法。把茶水重重往謝靈面前一放,茶水濺出,還好謝靈早有防備,閃一躲。
“你——”端午很生氣,被謝靈拉住。
“娘,兒今天除了來看娘,還有件事想和娘商量。”謝靈把要買蠶寶寶和桑地的事講了一遍,謝運也坐在一邊聽著。
“要買地?啊,拿錢來啊。”謝運一聽有銀子可拿,眼睛就紅了,眉高擡。
“沒出息的逆子,就只想著賣地去賭錢,若是沒了桑田,我們吃什麼。沒遠見的傢伙。”見兒子沒出息的模樣,謝太婆氣不打一來,劈頭就罵了過去。
“娘,不是這樣說,我們只需要一部份桑田就足夠了。主要是看您和嫂嫂忙不過來,便籌借了些銀子。”謝靈說。
黃添兒冷笑:“你又有多銀子,買的起嗎?”
“銀子我們會去借,倒是可以商量。”謝靈淡定地說。
端午看了看謝太婆,這個家真正主事的還是。
可是謝太婆只是瞇著眼睛,看不出什麼意思。
“哼,我們的桑地可是良田,整個清河縣也找不到第二。只怕你出不起這個價。”黃添兒不屑地說,認爲謝靈一家純粹就是來找事的。
“如果嫂嫂誠心買賣,我說過,價格好商量的。再說,我們是想把蠶種也買下來。”謝靈說。
謝太婆睜開了眼睛,很驚訝。看來謝靈是當真要買地。
蠶寶寶死了不,今年春蠶損失極大,影響了夏蠶的進度,謝運又賭錢欠了別人不銀子,昨日都有債主上門討債。謝家現在真的很缺錢,只是難於啓齒。
只是看謝靈的能力,只怕賣的太貴籌借不到銀子。謝太婆是個爽快的人,當下決定:“二十兩銀子,一口價,兩畝桑田加兩包蠶種二十頭。”
端午一怔,這也太坑人了吧。
雖說端午也承認謝家的田不管從沃度還是出產率,都是桑田中最好的。可那是在過去。這些年,謝家桑田荒廢了不,並且大墳腳本來就沒人會買田地的,十兩銀子一畝地,這也太獅子大張口了吧。
“娘,可是我們東湊西湊,只湊了十六兩銀子。”謝靈誠實地說。
端午急了,謝靈真傻,把自己老底兒都說了。
“哎呀,這麼點就想買地啊。”黃添兒繼續奚落著。謝運卻說:“娘,其實這個價錢不錯了。”
謝太婆白了謝運一眼,怎麼這麼沉不住氣。不會討價還價嗎?
“謝靈,你也知道,這是我們祖傳的良田,千金也是不賣的。只因你我一場母份,便開了廉價。若你當真沒準備好銀子,就日後再談吧。”謝太婆倒是淡定,明明很想賣,卻裝出無所謂的樣子。
“就是,就是。”黃添兒恨死了謝靈,再說賣了桑田得來的銀子也是歸謝運的,所以一點也不想賣地。
謝靈看了端午一眼,端午說:“其實我們也不著急買,我們日子也過得很好,不愁吃穿,若是買了這地,只怕日後這日子要過得的了。不過如果太婆可以把河邊那間小屋,連柴房和宅院都連帶在,我們出二十兩銀子倒是可以的。不然,其實我們當真也不是很想買田地的。”
端午說的好像買了桑田還給添了麻煩一樣,黃添兒冷笑:“哼,既然不想要,提起的也是你,說不想要的也是你,莫非是我們著要不。”
謝運瞪了黃添兒一眼:“你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
謝靈笑道:“端午的話嚴重了,回頭我一定好好教管。不過,這買地的確也是我一人的主意,孩子們都不太願意,端午倒是言無忌。”
謝運看著謝太婆說:“娘,這個價就算放在鎮上,也不錯了。上回那鎮上的商人出的價,還沒謝靈高呢。”
謝太婆狠狠剜了這個不的兒子一眼,說:“謝靈,既然如此,那便由端午說的那樣辦吧。也是看在一場母的緣分上。還有,日後你若是養蠶賺了錢,還得分三分給我,這個也是你作爲晚輩應該孝順的。”
端午一怔,十分之三哪,這個老太婆可真夠狠,若是我們虧本了,賺到本金,分文未虧,若是我們功了,不出一分力就可以拿到三分的份。還真想得。謝靈不會這樣傻的同意的。
可出於意料外,謝靈竟然答應了:“母親救命之恩,謝靈一輩子不會忘記。”
端午想攔也攔不住。
當下,各人商量好籤定事宜,謝太婆從底櫃把地契拿出,三個人一起去倪里正那裡見證簽字,畫了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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