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案牘行(8)
仲秋時節,凝丹期以上賊子七人水結義,號爲七聖,試圖衝破黑塔,解救賊囚,驚擾靖安臺,以圖揚名天下。
此役,終究是靖安臺大獲全勝,他們在鎮塔天王曹皇叔不在的況下,臨危不懼,組織有度,從容結大陣,對抗得力,早在大宗師折返前,便功斬殺一人、活捉一人。
尤其是被斬殺的一人,居然是靠著最基本的四相大陣,爲一名擔當陣眼的黑綬一劍斬殺,堪稱酣暢淋漓。
而英才榜第二的倚天長劍白有思也沒有墮了氣勢,此役削去一名同級高手的左手,復又擒拿另外一人,堪稱威風八面。
但最終,讓所有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大宗師本人的絕對統治力,四名凝丹高手,其中一人大約還有可能已經丹,結果在這位暴怒的大宗師面前毫無反抗之力,束手就擒。
其中,位列黑榜第五的萬里獨行周無忌更是被攔腰斬斷,當場死。
七名足以橫行天下的頂級高手,除了一位綽號莽金剛的南帝觀棄道見機的快,上來砍了黑塔一個角然後飛速逃竄,其餘六人非死即傷,盡數沒了結果。
當然,這羣人還是有收穫的,那位並沒有什麼作犯科記錄的莽金剛功上了黑榜,頂替了萬里獨行,爲了黑榜第五的存在,端是威風八面,揚名天下。
日後誰見了他,不得豎起大拇指,稱一聲好漢?
轉過眼來,靖安臺也是被這次突襲弄得糟糟一片。
那幾個混賬,到底是凝丹期以上的高手,他們忽然來襲,塔也崩了一個角,人也沒傷,各房屋也沒塌。最坑的是,這幾人剛進來的時候,居然真的趁著大陣沒有結起闖了塔,生生穿了幾個來回,門窗啥的倒無所謂,關鍵是裡面的檔案、文書,以及相關文員確實沒損傷。
而且還污染了靖安臺的環境,撒的滿天滿地都是,多年沒清理的水潭,都被迫開始大面積清淤工作。
至於張行,因爲人手問題和眼下的特殊況,也算是正式被調了起來,開始在小院這裡協助理原本黑塔纔有權責理的各項事務,他對接的,乃是一位姓陳的塔五層黑綬,做的基本上是不管部長的活。
等到了這一日下午,天氣轉涼的時候,他已經連續抱病爲大魏人民工作與服務了整整三日……連著三日,都沒有魚,而是盡心盡力,爲大魏與靖安臺碎了心。
“衝出來三十五骨,全是人的?”
傍晚時分,天已經昏暗,因爲廂房也破了,被迫在小院裡天辦公的張行正強忍著全的酸脹不適,繼續坐好最後一班崗。“王七哥不開玩笑?”
“不開玩笑。”坐在對面的一名別組白綬攤手以對。“張三郎知道這事難辦在什麼地方嗎?不是人骨頭,人骨頭在靖安臺算個屁啊?誰沒殺過人啊?問題在於,我們本不知道淤泥裡的骨是哪家的?或許有可能是咱們這邊島上的變故,但更大的可能是皇城、西苑那邊衝過來的,那邊衝過來的骨能查嗎?偏偏天化日之下……”
“我明白七哥的意思。”張行著下思索片刻,直接好了。“這樣好了,不要讓兄弟們爲難,趁現在著,天也黑了,只假裝是牲畜骨頭,趕塞回淤泥裡,拉到城外當料……我這裡先什麼都不做,大家看看能不能糊弄過去,非要是哪個較真的追問了,你再說報到我這裡了,我再說我忙暈了,忘了……絕不讓兄弟們爲難,趕的吧!”
“辛苦張三郎幫忙搭肩膀。”那白綬立即起,重重拱了下手,然後便轉而去。
人一走,張行不免皺了皺眉,畢竟,誰能想到自己整日以爲多漂亮,而且還是活的潭水下面會有幾十人骨呢?
就這樣,一面想著,一面端起茶杯來準備喝一口,卻發現茶杯裡的茶早已經被自己無意間凍得梆,便又呼小顧來換杯子換水。
小顧也是習慣了,趕換上一杯滾水,將冰渣子端走。
而片刻後,就在張行瞅著機會準備起時,忽然另一人直接坐了過來,卻是一位老人。
“李十二郎。”張行看到是李清臣,不由詫異。“你今日當的什麼活,如何到我這裡來?”
“別提了!”李清臣坐下來後氣急敗壞。“有茶水嗎?”
張行趕將沒的水遞過去,李清臣端過來一看,卻是沸騰的滾水,復又遞了回來,張行也不言語,手住茶杯,熱水迅速變涼,這才放下。
李清臣端起涼茶來,先灌了一氣,這纔開口:“張三郎你知道今日黑塔那裡讓我做什麼嗎?他們讓我去魚!”
“潭裡的魚?”張行怔了一怔,然後才反應過來,因爲這個事是他昨晚向塔建議的,原因是伙房這幾日因爲清淤,道路阻,沒來的及買。
“對。”李清臣無力至極。“這種活派給我?我說我是出外勤的,從沒過魚,那黑綬卻只是不耐,說島上都一鍋粥,連黑塔都破了,我一個白綬還在推諉公事,簡直可笑,然後就直接甩臉走了,我就沒辦法,就去找了一些僕去撈魚,中間還跟三組的王七郎掰扯了起來,他們是負責清淤的……”
“撈起來了?”
“撈起來了。”
“魚是多是?”
“多得嚇人……”李清臣長呼了一口氣。“足足十幾車,還有臉盤子大的青蛙,僕們都沒捨得扔,說是燉了極。”
“然後呢?”張行頗爲不解。
“然後我去找那黑綬,他讓我拉到伙房。”
“那就去嘛。”張行愈發不解。“這不就結了?”
“伙房不要,死都不要。”李清臣終於說到了問題關鍵。“說是臨到這時候纔想起來,潭裡掉進來半拉人,什麼青蛙鮎魚的沒人敢收拾,收拾了也沒人吃。”
何止是半拉人……張行想到之前淤泥裡的三十多白骨,也是一時無語:“其實這事也簡單,之所以要撈魚是淤泥阻塞道路,伙房沒法買……而李十二郎你是不缺錢的,若要是想省事,便直接回家去就行,讓僕役明日趕早去城外定些豬羊菜蔬來。”
“這就行了?”李清臣眉一挑。“那十幾車沒人敢要的魚蛙不用我來管?那半拉子人下來的時候,可是臺中所有人都看到了,誰敢吃?”
“有人沒看到。”張行笑道。“讓僕役趁著還沒關坊門,拉到承福坊、歸義坊就好,掛個牌子,中秋將至,靖安臺清淤,白送魚蛙,軍民一家,明日一早取車就行……”
李清臣恍然,一拍大便走了。
而張行長呼了一口氣,看著已經越來越晚的天,咬牙站起了來,卻並不著急回家,反而是往黑塔這裡籠著手小心踱步而來。
臨到塔下,也不敢進去驚擾了最近火氣很大的中丞,只讓僕小顧進去喊了那位陳姓黑綬出來。
“連日辛苦小張了。”
陳姓黑綬再帶著小顧出來見到張行,毫沒有詫異。“事都妥當了?”
“反正送到目下的都置了。”張行似乎有些扭。
“那確實了不得。”黑綬負手以對。“你替我辦事,你的事我也給辦了……待會把人帶走吧!”
張行趕俯首行禮。
“用不著。”黑綬當即擺手。“是你這幾日辛苦換的,而且他罪責也不大,再說了,我在黑塔裡也大約知道你爲什麼要這個人,不算虧心……小張,你須知道,上頭還是很看顧你的……總之,多言無益,人帶走後,不要再給靖安臺扯上關係,萬般首尾都在刑部置……文書你籤一下。”
說著,終於從一旁小顧手裡指了文書,張行連連點頭,趕就在手中將文書籤名畫押。
接著,那黑綬收了文書,轉塔,張行也不進去,只是努示意小顧自回,然後自己一人等在外面。而片刻後,果然有一個高大漢子被從黑塔裡裹著眼罩牽了出來,來到塔外,兩個黑塔獄卒一鬆手,人便踉蹌於地,差點沒癱倒。
張行上前扯住對方繩索,又跟那兩個獄卒寒暄了一下,這才拽著人往外踉蹌行去。
臨到橋上,又有秦寶在此扶刀等候,二人一前一後,也不吭聲,只是夾著那人犯往南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都黑了,卻又到了南城的城牆下。
秦寶上去喊了一人,卻見此城牆的大管徐威直接迎上,將三人帶上城牆的門樓上,然後用了一個巨大的筐子將三人分三次吊下——看的出來,這筐子是專業的,徐大管平素沒搞夜間走私放人的行當。
三人在半大的雙月下下了城,張行繼續牽著人走了七八十步,這才終於站定,然後秦寶自上前將那囚犯的繩索、眼罩解開。
“洪兄,還記得我嗎?”張行負手開口來問。
原來,這囚犯居然是當日來挑戰的破浪刀洪長涯。
洪長涯聞言沉默了好一陣子,方纔開口:“一開始出黑塔的時候,你與那些獄卒寒暄,我便聽出來是你了……如何,是嫌我沒死,要私下置了我嗎?”
“爲什麼要私下置你?”張行在暮中苦笑道。“洪兄,那晚上,我的確有用言語打發你的意圖,但絕非是要借刀殺人,我如何能想到,你居然敢去挑戰人家雲金翅大鵬?聽到消息,便有替你不值,想撈你出來的意思。但後來的事,你這幾日應該在黑塔裡也聽到了些說法,有幾個高手和你一般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來衝黑塔……結果怒了我們中丞,殺得殺,囚得囚……爲這事,我們不敢耽擱,便急匆匆使了些人與銀兩,匆匆換你出來。”
說到此,張行便著懷中往對方前走去。
而那洪長涯見到對方如此,居然嚇得踉蹌後退……也不知道這幾日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過,張行還是順利出了懷中東西,卻赫然是一把碎銀,然後便強拽著對方,將銀子塞了過去,然後口中代起來:“刑部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你記住,自己是從刑部釋放出來的清白子……回家吧,回到太原,就還是一條好漢……東都這裡,委實居大不易的,更不要想著給你那個恨地無環的什麼兄弟報仇,你這輩子,都斷難是曹中丞的對手,只是徒勞送死而已。”
說著,張行到底是撒開手,直接與在旁警惕不斷的秦寶一起,一前一後往城牆那邊而去。
“秦二郎……謝過了啊?”
渾狼藉的洪長涯眼見如此,終於相信自己是活著出了東都,卻是忍不住握著銀子遙遙一拱手。
“不用謝。”張行在暮中頭也不回。“速去,速去……今日天黑,就當沒見過我,也沒有丟了面子……將來便忘了東都事吧。”
洪長涯點點頭,轉過來攥著銀子在月影下踉蹌跑了幾步,卻忽然間覺得鼻子一酸,然後一抹眼淚,便忍不住蹲下來抱頭痛哭。
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回首東都月未斜,天涯孤客真難度。
PS:祝大家明天魚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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