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鼻翼翕，忽然拿起一只碗：“我也要。”

“嗯？”老頭瞅瞅：“孫媳婦，你這子還很虛弱，還是莫要飲酒了吧。”

子不說話，只是把碗推過去。

老頭看那眼神堅決，不由又瞅瞅江凡，無奈的嘆口氣，給倒了小半碗。

“孫媳婦，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啊，咋變了個人似的。”

子端起，先是嗅了下，繼而一口飲盡，紅斑以外的白皙臉蛋上頓時浮起紅云。

“好酒！”子雙目明亮，一把奪過酒壇，毫不客氣的斟滿一碗，再度一飲而盡，把一老一小看得直發愣。

一連三碗，子才意猶未盡的吁了口氣。

“嫁到你家也不錯，好酒、好菜。說說，我以前什麼樣？”

老頭愣了下，嘿嘿笑道：“落水之前啊，你可是能說會道，家里家外持的明明白白……”

江凡埋頭只顧吃飯，老家伙這是又開始信口胡謅了。

“把魚湯熱一下，爺爺該回來了。”

子邊說，邊把洗好的服晾曬上。

江凡張張，啥也沒說出來，只好苦笑。

數日來，這子似乎接了自己的份——江凡的媳婦白小翠，還是養媳，江凡九歲的的時候就嫁過來了。因為那年江凡父母雙亡，傷心過度，娶個媳婦為了沖沖喜。

“王八蛋，老騙子，還真敢編！”江凡也是無語。誰知道那個老騙子信口開河，借著子失憶，居然就這麼給倆人杜撰了個世。而自己也搖一變，從老東西、老騙子變爺爺輩。

可江凡也不知出于啥想法，雖然好幾次想實話實說，卻最終未曾揭穿。

“別愣著，魚湯熱好了還得劈些柴火，別忘了把服換下來，我給你。”

子見他發呆，目一瞪說道。

“好好，曉得了……”

江凡拍了拍旁灰狗的狗頭，懶洋洋站起。

媳婦……江凡看看收拾的干干凈凈的茅屋和小院，再看看布麻、忙忙碌碌的子，好像也不錯……

柴火還沒劈多，遠便傳來隆隆馬蹄聲，狗子也突然嗷嗷狂吠起來。

不多時，一隊黑甲騎兵出現在小院外。每個人都騎著黑健馬，渾甲胄，裝備良。

這些人帶著一強悍的殺伐氣息，顯然是百戰兵。

“家中人何在！”一名頭領模樣的騎兵勒住馬匹，大聲喝道。

狗子沖著對方齜牙咧，嗷嗷喚，竟是毫不怕。

“小灰，閉！”

江凡忙呵斥住狗子，放下斧頭，來到小院門口，隔著籬笆看向那人：“各位軍爺，小人便是此間住戶，敢問何事？”

騎兵統領上下看他幾眼：“小子，家中還有何人？”

江凡陪笑道：“軍爺，就俺和俺家老頭子，還有……”他指了指遠遠站在晾架那邊的子“還有俺……俺媳婦。”

騎兵統領看看子，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想是因為臉上那大片紅斑。

江凡道：“軍爺，老人出去采藥未歸，只有俺和人在。”

騎兵統領道：“進去搜查一番。”

兩名騎兵應了一聲，干凈利落的翻下馬，推開柴門闖了進去。

兩人走過白小翠邊，看看臉上一大片紅斑的子，沒有理會，徑直走向屋。

騎兵統領轉頭問江凡：“你娘子這臉怎麼回事？”

“哦。這是胎記，要不能嫁到我這窮苦人家……”

那大片紅斑確實看了反胃，統領只是看過一眼便不再瞅。

“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陌生人。”

江凡連忙道：“沒有，俺們這地方荒山野嶺的，一年到頭也過不去能看到幾個打獵的，平常都沒人來。”

騎兵統領又問了幾句，便不再和他多說，很快那兩名騎兵也走出來，向著統領抱拳：“并無其他人。”

統領點點頭，招呼眾人上馬離去。

來得快，去得也快，江凡也沒搞清楚他們要做什麼，不過看樣子似乎在搜尋什麼。

反正和自己無關，江凡也懶得多想。

“小翠，我明日一早要進城去，你把那幾張皮幫我收拾一下，換了買些布料和鹽。”

這名字……江凡暗自腹誹，老家伙起名還真接地氣。

子應了一聲，剛走沒幾步，忽然回頭：“那些皮放在哪？我不記得了。”

這幾日功夫，江凡新造了條小船，一大早，便劃著小船沿江順流而下，向著六十里外的郡城方向趕去。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也懶得劃船，枕著雙臂翹起二郎躺在小舟上，任由它載著自己穿越兩岸峰巒順水漂流。

“好詩！”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江凡差點沒一個翻掉下船去。

“誰？”

這寬闊的大江面上，突然冒出來個聲音，見了水鬼嗎？

左右無人，江凡冷汗直冒，向著江面連連作揖打躬。

“各位河神爺爺水鬼，小子途經此地，若有打擾，改日奉酒焚香賠罪便是，犯不著嚇唬小子啊……”

“哈哈哈，小哥，貧道并非河神水鬼，你這膽子未免太小了些。”

這回聽清楚了，聲音打后邊傳來。

江凡趕忙一骨碌爬起，向后看去。

眼前便是一張大臉，形如大餅。頭上挽著一個道簪，三縷長髯隨風飄搖，笑的倒是很慈祥。

不是水鬼啊。江凡剛想長出一口氣。誰知向下去，江凡又是一陣汗倒豎。

腳下無船，這老道居然是站在江面上？

我草！還說不是水鬼！

看江凡連滾帶爬的躲到小舟另一頭。老道士愣了下，看看腳底，不由得笑笑，輕輕一擺拂塵，人便已站于船頭。

老道材異常胖大，一上船，當即遮住大片。

有影子，那就不是鬼怪了。

江凡松口氣，一側想要爬起來，卻忽見一尺余長的蘆葦桿從小舟旁漂過。

難不剛才這胖的圓臉老道士就站在這小小蘆葦桿上？

“道爺，您咋上來的？”

老道士呵呵一笑，指著蘆葦道：“你不是看到了嗎？”

“神仙？妖怪？”江凡一把抄起船槳，驚疑不定。

老道士起藍道袍，坐于船頭：“小哥詩句妙極，可這膽量嘛……貧道非神非怪，方外一道人而已，號天機子。”

“田……子？”

這道號……

倒是符合材……江凡上下看他幾眼，不由想著。

“天機子，不是田！”老道大臉一黑，這小子也忒不會說話了。

“哦，哦，天機子道長，小子有禮……您吃飯了沒？”

“還沒……啊？”天機子腦子差點轉不過彎，你這話鋒拐的有些不著邊際吧。

“沒吃？沒吃好啊，我也沒吃。”

老道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無量你個天尊，你小子吃沒吃關我屁事！

“船上沒吃的，要不喝口酒吧。”江凡殷勤的從腰間摘下小酒葫蘆，拔下塞子遞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