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天價猞猁皮

猞猁，形矯健。

翻山越嶺，上樹攀巖，都不在話下。

了皮，當真是一的腱子。

邢三做飯甚是生猛，拿著小手斧將其連帶骨剁大塊，冷水下鍋。

等到水開，邢三從木架最下面拿起一大蔥，了大蔥外層的皮，也不洗，使手從蔥白那邊開始掰，掰了兩節丟鍋中。

這，烀了一個小時，卻連筷子都扎不。

烀了將近兩個半點，纔算烀爛。

邢三拿笊籬把從鍋裡撈出來，又從缸裡涼水把洗了一遍，趙軍、李寶玉上前幫忙，三人各拿一把小刀，把從骨頭上往下剃。

而徐長林呢，老頭子最是悠哉，正盤著坐在炕上吃圓棗子呢。

圓棗子，就是野生的小獼猴桃，只是外面不長，吃時不用皮。

口酸甜，若是等到秋後下霜，被霜打過之後，再摘下來吃，味道會更加味。

山區人民不容易，一年到頭可能都吃不著一個蘋果，這圓棗子就了山裡人最常吃的果子。

當然了，此時想吃新鮮的是不可能了，邢三拿出來這些圓棗子是剛冬時，他從山裡撿回來的。

當時的果子就已經凍了，被他帶回來，隨手就埋在了屋前的雪地裡，直到今天往雪裡埋狍子時，纔不經意地翻了出來。

邢三捧了兩把進屋，放在盆裡，盆裡加水後，還不到半個小時，那圓棗子就了，沒全化，裡面還有冰碴，但酸甜冰爽，很是好吃。

等三人把都剃下來，雖然裝了一盆，可五十多斤的猞猁，放、皮、剔骨，再去了腦袋、爪子、尾，再焯水以後，到現在也就只剩下十來斤了。

邢三按著徐長林說的，在裡放幹辣椒，大火炒。

山中野的，或多或都帶著些許羶味，猞猁也是一樣，但隨著邢三翻炒，趙軍等人聞到了一特殊的香味。

邢三在山裡住，也沒什麼佐料，倒了點醬油，撒了把鹽就盛盆出鍋了。

滿滿的一大盆冒著熱氣和香氣，被邢三端上了桌，李寶玉快速地把鍋刷了一下，然後趙軍把高粱米放進鍋裡燜飯。

這是準備蒸高粱米飯。

“爺們兒，快來！”這時，邢三招呼二人，他和徐長林已經坐在炕上吃喝起來了。

趙軍上炕，筷子從盆裡夾過一塊，因爲徐長林說大塊炒，所以一盆裡全是大塊，每一塊都有五、六公分長。

“嗯，香！”趙軍還沒等吃，旁就傳來了李寶玉的讚歎聲。

那邢三喝了口酒，笑道：“我也頭一回吃這玩意，別說，這味兒還真特殊。”

既然他們都說好吃，趙軍也咬了一口，這還真像徐長林說的那樣，都是蒜瓣子，就跟魚脊背兩側的是一樣的，只不過魚了一就碎，而這個，特別實。

趙軍細細咀嚼，邢三放了不辣椒，了住大半的羶味，但卻不住中的一微酸。

有酸有辣，伴著香，四人圍著大盆，大口吃。

酒足飯飽，熄滅煤油燈睡下。

第二天早晨醒來，趙軍和李寶玉圍在泥竈前烤餃子，邢三從炕裡牆上掛著的一件灰布服的兜中，取出一個疊正方形的小紙條，遞給趙軍說：“這是那個方兒，你看看。”

趙軍打開，只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著十幾味藥，在一個個藥名後面，還有對應的用量。

趙軍一看這字跡，就知道寫這方子的不是一般人。

他把這方子記在心裡，然後還給邢三，邢三上炕又把紙條塞回兜。

等邢三從炕上下來，他在木架上拿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個火柴盒，特意打開看看，見裡面裝了一滿盒子藥，這纔將其遞給趙軍。

趙軍謝過邢三，又在地窨子裡吃了烤餃子、糊塗粥，才和李寶玉先行告辭離去。

他們離開地窨子的時候，剛過七點，因爲沒帶徐長林，二人趕路不耽誤時間，還不到九點鐘，他們就已經到了屯口。

看著往屯子裡跑去的四條狗，趙軍和李寶玉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往車站走。

等到車站以後，沒過三、五分鐘，小火車便緩緩駛來。

二人登車，在車廂裡找個角落待到靠站，下車直奔國營商店。

還是那個商店，還是那兩張長條桌子，還是上次的那兩個工作人員。

只不過今天的長條桌子前，站了好幾個賣皮子的。

一個山羊鬍老頭，從麻袋裡拿出一卷卷的黃葉子，那兩個員工，一個查數，一個記賬、付錢。

老頭拿到錢，揣進棉襖兜，眉開眼笑地就往外頭走。

老頭一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上前，拿出多是黃葉子，也有幾張灰皮。

他拿了錢，也走了。

等他們走後，長條桌子前，除了趙軍和李寶玉，就只剩一個穿藍布棉襖，手拿九分兜子的男人。

“又來了？”長條桌子後的男員工和他打了聲招呼，倆人似乎很是悉。

那男人一笑，從兜子拿出一個小布兜，從中倒出兩枚乾的熊膽遞了過去。

男員工接過熊膽看了兩眼，然後遞給旁的員工，員工一手接過熊膽，一手從自己桌子的屜裡拿出一個小塑料盒。

打開塑料盒，員工從中拿出一個天平放在長條桌子上。

拿起一個熊膽，放在天平一端，然後開始折騰砝碼。

等天平平衡，把熊膽拿下，從後桌子上拽過一張紙，在紙上寫清熊膽重量，再把熊膽放在這張紙上。

然後，又稱另一個，還是如法炮製。

稱好了熊膽，員工又拿過一張紙，在上面做了個乘法運算，等出了結果，纔對那熊膽主人說：“倆熊膽，三千一百八。”

“多？”

“多？”

兩聲“多”，一聲是那熊膽主人說的，一聲是在旁邊看熱鬧的李寶玉嚷出來的。

那熊膽主人聲音不大，可李寶玉的聲兒卻是不小，不但如此，他這一聲還特別突然，嚇了那三人一跳。

見倆售貨員和熊膽主人都看著自己，李寶玉也不怯場，直接問：“啥熊膽吶？這麼貴？我大爺來賣，你們咋沒給這高價呢？”

不怪李寶玉咋呼，前年趙有財來賣熊膽時，銅膽也沒賣上這個價啊。

而且剛纔看那男員工和熊膽主人好像是人，這不免讓李寶玉多想。

李寶玉人高馬大，聲音洪亮，一時間將那兩個員工給說懵了。

熊膽主人也有點懵，只不過他不是被李寶玉給喊的，而是有些驚訝那價格。

就聽他問：“黑瞎子膽啥時候這麼值錢了？”

“三天前剛漲的價。”回過神的男員工答道。

一旁員工狠狠瞪了李寶玉一眼，才又問熊膽主人：“這倆，三千一百八，你賣不？”

“賣！賣！”熊膽主人忙不迭地點頭。

聽他說賣，員工手將一枚熊膽，連著它底下的紙都拿下來，就使那記著熊膽重量的紙，將熊膽簡單地一包。

另一枚，也是如此。

而男員工，從屜裡拿出四沓大團結，他先把其中三沓往那熊膽主人面前一放，又從另一沓裡點出來十八張。

男員工把十八張大團結遞給熊膽主人時，說道：“查好了哈。”

“哎，哎。”熊膽主人接過錢，笨拙地數著，臉上止不住地笑。

都是他的錢，男員工也不管他咋查，只問趙軍、李寶玉，“你倆賣啥？”

趙軍手拉了李寶玉一下，此時這小子倆眼直勾勾地看著那人查錢，連男員工和他說啥，他都沒聽見。

被趙軍拉了一下，李寶玉回過頭來看著趙軍，一瞪眼睛，問道：“哥哥，咋的了？”

“把皮子拿出了。”

“哎。”李寶玉手忙腳地從挎兜子裡拿出徐長林給的那捲猞猁皮，先向男員工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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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員工見這東西用布裹著，將繫著的繩一解，打開外面布的時候，一下子就愣住了。

“猞猁！”到底是城裡人啊，男員工沒管這老虎崽子，而是了一聲猞猁。

他這一喊猞猁，那坐在一旁的員工一下子就起來了，湊過來手就拿，裡說著：“給我看看。”

不是，一旁查錢的男人，此時連錢都不查了，和剛纔的李寶玉一樣，倆眼直勾勾地隨著猞猁皮移。

員工把那捲桶的猞猁皮拿過，在長條桌子上展開，一張猞猁皮，完完整整、乾乾爽爽的出現在衆人面前。

見倆員工都看著皮子、著皮子不說話，李寶玉問道：“咋的？收不收啊？”

李寶玉此言一出，那男員工擡頭看了李寶玉一眼，先是沒說話，但很快連連點頭，道：“收，收！”

說完，他回從屜裡拿出捲尺，刺啦一聲從頭上開，來在長條桌前，上下左右地量著猞猁皮。

等量完，男員工拿紙記下長寬，然後對趙軍和李寶玉說：“小兄弟，你們等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他轉往後面走去，在裡面還有一個房間。

不一會兒，男員工去而復返，一回來就和趙軍說：“三千二，賣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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