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作爲一個連時代背景還沒有弄清楚的穿越者來說，嚴真真能說什麼？敢臨川王的人，不會是省油的燈。即使並非皇帝的意思，地位也絕不會低。皇帝固然不急著對孟子惆出手，但如果順手解決了，也是樂於見的吧？

連臨川王都不敢得罪，還敢得罪那一位嗎？所以，只能泛泛地勸道：“王爺既醒了過來，已是萬幸之事。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興許王爺此後，能夠心想事呢！自古以來，昏迷了這麼久醒來的，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這話說的，便有些諂了。試想若非富貴人家，能夠給予病人這麼好的照顧嗎？

孟子惆瞪住：“你知道我想什麼？”

嚴真真苦笑不迭，心想坐那個位子應該是他心底裡的想法，難怪反應這麼大！留一個能猜中自己心思的人在邊，對於上位者來說是大忌。

“不管想什麼，但願王爺都能實現了。”勉強地笑著，低頭裝出喝茶的樣子。可是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不會想要殺人滅口吧？如今的三大異姓王，就算是志同一心，實力還是弱了些。

從看過的幾部宮鬥戲的經驗來看，這個可能是很大的。當然，有殺手鐗，可以躲到空間裡去，但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他讓人守在這裡，就逃不掉！

空間裡的時間太漫長，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兒。讓躲一兩天，在戒指裡，就會膨脹一個月。就是再宅，也沒有嘗試過連續一個月不與外人接啊……就是保全了命，恐怕也會被得瘋了。

嚴真真越想越可怕，連忙擡頭。連見他神怔忡，並不像要下狠手的模樣，心下稍定。卻不敢說話，唯恐自己不小心牽了他的某神經，再度下殺手。

“實現？談何容易？”孟子惆發完了呆，才喟然長嘆，“我要的是什麼……哼，又怎麼可能心想事。”

那個位子，當然不會是好坐的。嚴真真糾結，這話可不能再勸下下了。謀反，向來就是王敗寇，而者寡敗者衆。就是三大異姓王勢力聯合真能了事，恐怕功的那個人，也不見得就會是孟子惆。

替他人做嫁裳這種事，不見得就是孟子惆願意的。因此，只是懵懂地看著他的臉，一副迷茫的樣子。這種，還是知道爲好。反正以自己的年紀和閱歷，應該——是猜不出來的。但願孟子惆也這麼認爲吧！

“跟你說這些幹什麼！”孟子惆也沒有等的回答，自我解嘲地出了一個笑影，便嘆息著搖頭，“說了你也不懂得的，我真有些急病投醫了。”

“呃……王爺福氣厚重，想來是能的。”嚴真真乾地說了兩句話，一隻手早就地扣住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孟子惆浮出了淡淡的笑意：“但願承你的吉言。”

“王爺請安置罷，這時候也不早了。今兒個王爺神比昨日要好，但也不能多用了心思。就算王爺要大展抱負，那也得有個好來做，是不是？我也不懂得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子是做事的本錢。”嚴真真看他神溫和，決定還是早早歇下罷了。飯可以多吃，話卻不能多說。這兒，可不是言論自由的國度。時間、空間都不對，搞不好就會掉了腦袋。

“是啊，夜了。”孟子惆拿出塊懷錶看了一點鐘點，才欣然點頭，“你的中也似乎有些舊了，出嫁的時候不曾做新的麼？”

“做了一大紅的，婚禮那天穿過。是薄綢料子，不大，因此便不是太喜歡。況且那又張揚得過份，是以便讓人收了放在箱子裡。這些服雖是舊了些，日常穿著，倒還算舒服。”嚴真真低頭看著被磨得起了邊的下襬，皺了皺眉。這位榮夫人果然不是一般人，連服這些門臉兒上的事，都不屑做。

若讓人知道，嚴侍郎的臉，還真不知道往哪兒擱著纔好。想必以前的嚴真真，也是個好強的人，等閒不肯讓人知道自己的窘狀，所以才用刁蠻和任，來掩飾自己的無奈。

“明兒讓百瑞堂的掌櫃帶了裁過來，替你裁兩件新。他們家的服，做工和料子都是頂好的。”孟子惆神略顯疲倦，半閉了眼睛道。

嚴真真哭笑不得，還真當是小孩兒，又是打首飾，又是做服，變著花樣兒哄呢！

“不用，我的服也儘夠穿了，服雖是舊些，料子倒還舒服。反正是中，又不是門臉兒上的，也不必這樣的破費。”婉言拒絕。

“就是家常穿的，也要講究做工和料子，免得讓人看了笑話，王府的臉面兒，還是要顧惜一二。”孟子惆不悅。

聽到他把自己的穿著，上升到了王府面子的高度，嚴真真也不好再反對，只是依禮屈了屈膝：“那妾就多謝王爺。”

“家是你管著的，也不必短了自己的月例銀子。就是有不夠的，只管找我要。旁的不說，胭脂水、首飾服的銀子，還是儘夠的。”孟子惆看關的目，深幽難懂

嚴真真自然又說了一通激的話，就差沒有表現出“涕淚加”，這才熄了燈，挨著孟子惆躺下，中間卻小心地隔開了兩個拳頭大小的位置。

“睡罷。”孟子惆顯然也沒有神想別的。就算是想別的，也沒有神做些什麼，很快就呼吸均勻。

嚴真真卻一時半會睡不著，想著自己的出路，卻是越想越糊塗。倒是想找龍淵問個明明白白，興許能和他私奔到某個世外桃源去。雖然殺手這個職業有點朝不保夕，但或者有一天能功勸說他金盆法手，從此爲洗手做羹湯呢？

從前看過的電影裡，總覺得殺手一旦“從良”，便是個最好的人和丈夫。難的就在於洗手不易，金盆難找。讓心的，是龍淵一夫一妻的言論。就是爲此冒點風險，也是值得的。人本就是的，只要了，便不會再去計較利害得失。

而孟子惆這位名正言順的夫婿，卻沒有太大的把握。三妻四妾，似乎是定局。王府裡的規矩，可能還要更多些。嚴真真覺得自己和別的人共用一個丈夫，不管從心理上還是從生理上，都難以接。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是要做出選擇，又那樣的艱難。

二選一，也難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