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來顯擺的。”碧柳在嚴真真後小聲地嘀咕，惹得嚴真真差點笑出聲來。如果真是這樣，倒權作看戲好了，也許對於齊紅鸞的大出風頭，孟子惆會覺得高興吧？不管他對齊紅鸞有多意見，但既然忍不發，興許就是因爲齊紅鸞還有利用的價值。既然利用，倒不如利用個十足的好。

微微懈怠了神，卻聽齊紅鸞道：“大家都用自己拿手的來比，可比不出什麼來，不如咱們先對對子如何？若是時間足夠，再琴曲，不？”

“好，就依齊妃的。”幾人忙不迭地點頭，乾脆把齊側妃的“側”字，給明正大地省略了。而這個稱呼，顯然很得齊紅鸞的歡心，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甜了。

碧柳立刻有了危機：“王妃，這可是針對著您的。”

“嗯。”嚴真真微微地咪了眼。原來好戲到現在，纔開始上場。

自己的心裡，倒確實裝了不好詩，真要想一鳴驚人，搏個詩人的名頭也不難。可是對對子麼……只在空間裡的時候，純屬出於好奇，試著對過幾副，遠說不上工整。

而且，討不了巧。嚴真真苦笑，看起來今天還真要出個醜，讓齊紅鸞得意一回了。顯然，碧柳也這樣認爲，看了一眼螺兒，很快地把招了過來。

“怎麼？”螺兒本在一旁玩翻花的遊戲，不免有些狐疑。

“回頭對對子，你給王妃提個醒兒，我去招呼那些別個府裡的丫環們。”碧柳擔憂地問，“你能對些對子罷？”

螺兒知道這個任務當仁不讓，於是點頭：“勉力爲之。”

碧柳略略放心，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

“可是對對子總得有上聯，倒是誰來出呢？”還是有人提出異議的。

“這個不難，不如擊鼓兩次，這兩人就互出對子如何？這麼著，倒也公平。”齊紅鸞自然有竹，那頭話音才落，這裡就給出了下文。

“這法子倒也不錯，有比試的意味在裡頭了。好在都在閨閣中，好不好也只一笑置之，不必太當真了。”那被稱爲“桑妹妹”的，淺淺一笑。看著是淡的，可嚴真真總覺得有點倨傲。想到齊紅鸞頭一個就點了的名，大約才也是不錯的。

齊紅鸞笑道：“既然桑妹妹說好，那就這麼定了，也熱鬧些不是？”

於是，衆人鬨然好。有那才不錯的，臉上出了躍躍試的神。而那一般的，也哂然一笑，湊個熱鬧。不管工不工，總能對出來就是，不至於惹上笑話。倒是有志一同地把目向了嚴真真，猜度起來。

新一的擊鼓傳花又開始了，聽著鼓點，倒彷彿剛剛纔還熱鬧些。這一回，嚴真真可沒有那麼“好運”，第三就著了，而下一個便是齊紅鸞。

要說沒安排好，嚴真真頭一個不信。而碧柳看向齊紅鸞的目，顯然這丫頭也不是個笨的。

“齊姐姐可不許對你家王妃放水”桑小姐莞爾，“這一倒是巧了，竟了們的窩裡鬥。不過王妃的份要了齊姐姐一頭，有些不大公平呢”

到底是誰不公平啊嚴真真有些氣結，目瞥向齊紅鸞：“我不可像你們日常玩的，對對子這遊戲，還真沒玩過，不得要醜了。”

齊紅鸞聽話裡了怯，不由得更得意了，笑道：“姐姐說哪裡話，誰不知道姐姐是王妃的義妹，就是得著王妃的兩分真傳，妹妹就不是對手了。”

於是不知地又捧了嚴真真兩句，而知的則擺出了看好戲的姿態。嚴真真心裡也沒底，對對子可不是拿著前人的幾句詩能應付的。

齊紅鸞笑道：“妹妹這裡有一副對子，請姐姐指教了。”

嚴真真雖然在心裡打著鼓，臉上也不能示弱，只得故作淡然：“你且說罷。”

反正頭頭都得一刀，就算想避，這裡也避無可避。

“我想想啊，有了，我的上聯是：天爲棋盤，星爲子，何人能下？請王妃對下聯。”齊紅鸞狀似恭謹地行了半禮。

嚴真真愕然，這上聯何其耳啊

齊紅鸞看目瞪口呆的模樣，笑容便越加地深了，再度恭謹地伏了伏：“請姐姐對下聯，免得旁人說妹妹故意放水。”

“這個聯難了，還得讓王妃好好想想方能得。果然是咱們這番話不好，竟讓齊姐姐說了個絕對來難王妃呢”桑小姐也出了微微愕然之，出乎嚴真真的意料，竟出口替解圍。

“若是不難，小妹也不好意思拿出來在王妃面前獻醜啊……”齊紅鸞笑意，“姐姐您說可是？”

嚴真真輕輕地籲出了一口氣：“這對聯說難也不算太難，只是難對得工整。我這裡只能拋磚引玉，諸位瞧著工不工整。”

“王妃謙虛了。”桑小姐可能也凝神想了一想，眉心微微地蹙起。

“看來姐姐已是有了下聯。”齊紅鸞的笑容，看起來可真不像有心機的。

嚴真真輕輕地搖了搖頭：“下聯倒是有了一個，不過恐怕比不得妹妹心裡的那副工整。且聽好了，我的下聯是：地作琵琶，路作弦，哪個敢彈？”

齊紅鸞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角，那桑小姐卻把上下聯輕輕地誦讀了一遍，眸大盛：“王妃此聯，對得好生工整我怕就是齊姐姐的下聯，也比不上王妃的這個了。唔，天爲棋星爲子，地作琵琶路作弦，對得再工穩沒有的。我這裡想了這許久，竟不及王妃的才思敏捷。”

“果然對得好，對得妙”接著，又有了幾個聲音應和。

“這個下聯，果然對的比我原來的那個要好。”齊紅鸞強笑道，“姐姐果然才華橫溢，平日裡可藏拙了。”

嚴真真想，以前在論壇，看到過不下聯。不過，這個是原對，自然是最工整不過的了，還能誰能出其右？一時慶幸無比，原來在網絡上逛，還能夠江湖救急呢

“我也有一個……地爲宣紙塔爲毫，唯我能書……但不如這個好。”桑小姐皺著秀眉，說了個下聯，又搖了搖螓首，“還是王妃的這個對得工整。”

衆人也來了興趣，各各地又對了兩個下聯，統不如意，看向嚴真真的目，便同之前完全不同了。齊紅鸞看得心口發悶，好不容易求來了一個上聯，誰想還是被嚴真真給輕易地對上了，哪能甘心？

眼珠一轉，看向嚴真真道：“看姐姐有竹，想來還能對一個，不如說出來讓我們都開開眼界罷。”

桑小姐不贊同地看了齊紅鸞一眼：“此對已是絕對，再要一個就強人所難了。”

嚴真真頓時對大起好，以前看與齊紅鸞說笑，只當與齊紅鸞是一丘之貉，原來還有這份正義，倒也難得。

齊紅鸞笑道：“桑妹妹可小看王妃了，不信，你再聽王妃對一個”

這話說的可真是漂亮，明著是捧嚴真真，實際上是給出了難題，還是不能回絕的一個。幸好，論壇上魚龍混雜，不乏有真才實學的，嚴真真倒還真看過好幾個下聯。只可惜當時只當好玩，看過即罷，這時也只得一個印象。

嚴真真皺了皺眉，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才張口道：“再對一個，倒是力有未殆，不過勉力爲之。下聯是：雷爲戰鼓電爲槌，唯我敢擂。”

桑小姐眉飛舞，掌笑道：“果然是絕對，還真應了咱們擊鼓傳花的這個景兒呢先還當齊姐姐在替王妃的面上金，原來名不虛傳。先前子涵也聽過王妃座上傳下來的兩首詩，還有些將信將疑，這會兒可信了，那果然是王妃的手筆。”

嚴真真暗道，那詩還真不是我的手筆，不過這時代那些大詩人還沒有出世，因此沒有人跳起來指責我盜版罷了。

“我這個只是機緣湊巧，算不得真本事的。”嚴真真的謙虛倒是真心實意，若非正巧逛過那個論壇，今天可真要出醜了。

“王妃真是謙虛。”桑子涵笑道，“如今著王妃出上聯了，想必又是難對的。”

嚴真真瞟了一眼齊紅鸞，暗想不拿個難的，也對不起今天這場刁難了。人要投之以桃，自己怎麼著也要報之以禮。以德報怨這種事，可不想做。

“也不是甚難，只是自覺頗有趣味，便請齊側妃對一個了。上聯是：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頭面。”

桑子涵不待齊紅鸞開口說話，已是擊節讚道：“出得好，琴瑟琵琶，果然是八個大王啊”

衆人也議論吩咐，都盛讚這一上聯極巧。

齊紅鸞只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這樣的上聯，自己可還怎麼對？明知不該了方寸，可冥思苦想之下，仍是沒有對得上。掃眼看向衆人，見俱在默然苦思，唯有嚴真真垂首喝著茶。

自度此對甚難，想必嚴真真自己也不及想到下聯，便咬牙道：“這下聯可實在難對，妹妹還真想不出來，還請王妃接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