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真真不顧桑氏兄妹的盛挽留,還是堅持己見地走了。桑子岷殷殷地送至大門外,還再三地邀請再度上門。
“家中父母久離京師,小妹也甚是孤單,才弄了個芙蓉詩社,也只是小孩子圖個新鮮。若是王妃得閒,還過府指點一二。”
嚴真真大汗,雖然在空間裡用了不功,可是比起桑子涵這類承名師,打小兒就在詩詞堆裡打滾的代才,還是隻能乖乖地甘拜下風。
“不敢稱指教二字,令妹博學多才,我可塵莫及。”
“王妃謙虛。”桑子岷笑的樣子,讓嚴真真差點看閃了眼。
這人不笑的時候,已經是絕世的風姿,這一笑,就更不得了,還能讓人看麼?急忙轉頭,舉步朝自家的馬車走去:“若是令妹得閒,不妨常來王府走走。”
“好,既是王妃相邀,舍妹敢不從命?只怕王妃嫌煩了……”
嚴真真笑道:“怎麼會呢?與令妹多討教幾日,也讓我長進些。”
桑子岷連道不敢,看登了車,又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轉回府。裡還反覆地詠著“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妙啊”
桑子涵仍在應付一衆詩友,臉上笑容依舊,卻帶著兩分疏遠的親冷。與哥哥桑子岷不同,其實並不大願意與人往。只是閨中寂寞,父母又頗擔憂獨在深閨,每次帶信過來,總要與各府多走,這才靈機一,牽頭辦了個詩社,好歹能言之有,不至於東家長、西家短的碎碎念,也可打發半天的功夫。
可是,自從桑子岷了面,在座的幾位俏佳人,便了別樣的心思,哪個還有閒心再來談詩論詞?雖然不敢當面盛讚一個男人的風姿,可話題卻離不開桑家,連幾代的旁支,也給挖了出來。
桑子岷送過嚴真真,卻並沒有再往花廳去,而是自去了書房,把嚴真真的《梅》詩,抄錄下來,又細細地品味了良久,才喟然嘆息:“恨君不逢未嫁時……”
若仍是待字閨中,自己便可……他想至一半,又黯然神傷,搖頭自語:“縱使未嫁時便相逢,我又怎能誤終?我這子,誰知還能支撐幾年……唉”
嚴真真卻不知道自己一詩既出,不單是惹了陸文芳的嫉妒,得了桑子涵的友誼,還有一個神仙似的帥哥,爲了凡心。
如今關心的,就是自己的超市,今天有多客人。特意取道鬧市,卻見街口彷彿發生了什麼新鮮事,竟是人滿爲患。
“那裡又有什麼熱鬧看?”嚴真真奇問。
“不知道……王妃新開的超市鋪子本就門可羅雀,這下子更沒人進去了。”碧柳懊惱,又嗔道,“王妃,還是收了銀子,安安穩穩地放在錢莊裡生利罷。”
嚴真真教訓道:“銀子要會生出銀子來,那纔是真的銀子。資本需要運作,才其爲資本。”
“啊?”碧柳迷茫地看著搖頭,“放在銀莊裡頭,不也是生銀子嗎。”
“那是生的小銀子,我想要的,是生大銀子。”嚴真真慷慨激昂地揚著頭,很想當一回古代強人。無奈沒有什麼底氣,只能寄希於超市一鳴驚人,就算不能來個開門紅,營業額也穩步上升。
思來想去,作爲一種在後代如雨後春筍般遍佈鬧市區和居民區的東西,就不信在古代不能打開局面。只要人們接了這樣的購方式,聯華超市的人氣一定會很旺盛的。
嚴真真給自己打著氣,掀起車簾子朝外看:“去打聽著,不會是咱們的超市出了什麼事吧?我瞧著人羣涌,似乎不大對勁兒。”
碧柳失笑:“自然不對勁的,除非是趕集,若不然,哪裡會有這麼些個人?”
“那今日是趕集日麼?”嚴真真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幾月初幾是集場?”
“還有一陣兒呢,得到三月裡。到時候,比元宵節看燈的人還多”碧柳喜好熱鬧,對趕集可記得牢著呢
“那……找個人問問,前邊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嚴真真擔憂自家新出爐的超市,雖然有龍淵坐鎮,不擔心有不開眼的地流氓。可怕的就是龍淵一怒之下,大打出手,惹了衆怒,驚府,留下案底,遠遁京城,又不知幾時才能得見。
“奴婢去問。”碧柳應了一聲,便掀起簾子,拉住了一位路上的行人。
“姑娘有何見教?”對方長得文質彬彬,話也說得十分斯文,讓人一見便易生好。
“請問這位大哥,前面因何這般……熱鬧?”碧柳行了個萬福,笑臉向人。
對方見飾雖不十分華麗,但料子細,看得出也不是普通人家的丫環。雖然容貌還算俏麗,但也不敢盯著人瞧,垂了頭答道:“好教這位姑娘得知,前邊新開了一間鋪子,既賣綢緞,又賣糧米,還賣雜貨,且不用夥計拿,只管自個兒進去,挑中了東西至門口一總付銀子,甚是便利。剛聽得鄰人說起,各自來瞧瞧。”
碧柳瞪大了眼睛,小心地問:“那鋪子……生意可好?”
“怎會不好?”對方笑道,“姑娘看這街口的人便知道了,便是一人進去只買一樣,生意也不會差。”
“哦,多謝大哥。”碧柳施了一禮,興沖沖地跑回馬車上,“王妃,你道這麼些人做什麼的?竟是爲了王妃的超市鋪子來的,鄰里相傳,消息傳得可真是快,這會兒都趕來瞧咱們的鋪子呢不過,奴婢站在那裡瞧了一會兒,倒似是看熱鬧的居多,買東西的人。”
嚴真真興地把頭出簾子:“真的?竟然是爲咱們的鋪子來的?那敢好,只要知道的人多了,人氣足了,還怕生意不好麼?走,咱們也瞧瞧去。”
碧柳忙攔住:“王妃是何等份,怎能拋頭面?奴婢去看看就是,回來再與王妃說罷。”
螺兒也在一旁幫著攔人:“王妃可不能下車,看這街口的人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若是萬一衝撞了王妃,可不是小事。莫如讓碧柳姐姐去瞧著,回頭說與王妃聽也是一樣。”
嚴真真咕噥:“怎麼會是一樣……”
不過,到底還是拗不過兩個忠心的丫頭,只得乖乖地呆在車上,度秒如時地等候碧柳回來。
螺兒笑道:“王妃不必擔心,鋪子頭一天開業,就惹出這麼大的靜,日後的生意,保管不會差的。只怕今兒到了時辰,還打不了烊。”
“不妨事,今兒打烊晚一個時辰,給夥計們算兩天的人工。”嚴真真心大好,出手更是大方,“螺兒,你去代掌櫃,打了烊,請夥計們去旁邊的珠香樓好好吃一頓,算是慶功罷。”
“一會兒碧柳姐姐回來,奴婢再去吩咐。”螺兒卻不敢離開,嚴真真這裡了人,若出起什麼事來,到時候說不清楚。
嚴真真喜孜孜地看著人流:“我還道今兒怕要顆粒無收了呢,誰料想這會兒倒紅火起來。看來,我這點子,還是不錯的。”
碧柳匆匆地隔開人流,朝著馬車奔來,了口氣,才能回話:“王妃,咱們鋪子裡的顧客是不大多,不過多都買了些東西。兩個夥計攔在門口,不肯多放人進去。出來一個,才放進一個呢”
“啊?”嚴真真意外地問,“外面有人想進,卻被攔住了?”
“正是的呢,還有人在那兒排著隊,爲誰前誰後吵起架來了呢”碧柳甚是興,連比帶劃,口沫橫飛。
嚴真真暗想,幸好不是龍淵親自“站崗”,要不然怕是要嚇走一大半人。不過,做生意哪能關著門做?但大白天的,也不能和龍淵通,只得在一邊乾著急。
“外邊的人……沒意見麼?”擔憂地問。
“倒沒聽人罵掌櫃,只罵人不該往前邊兒。”
嚴真真稍稍放心:“那就好。”
碧柳雖然舍不下這裡的熱鬧,但還記得嚴真真的份,勸了回府:“王妃,還有齊側妃那一樁事兒呢,若回得晚了,王爺又了怒,齊側妃的告狀,豈不是火上加油?”
“不至於吧。”嚴真真覺得孟子惆爲人不至於如此糊塗,看他平時說起齊紅鸞,並不見得真有多麼親近,不過是爲了後的家族和太妃那裡有個代。
“孫嬤嬤說的,這男人就是耳朵子,吹的枕頭風最是有效。”碧柳搬出孫嬤嬤的“金玉良言”。
孟子惆會耳子麼?嚴真真覺得此人郎心似鐵,也未見得被齊紅鸞左右。況且,他忍了太妃很久,又知道齊紅鸞也參與其中,還能和推心置腹?
螺兒輕聲道:“王爺縱然不聽齊側妃的,可太妃若再說兩句,那份量便又自不同。王妃若能早早回去,也有個代,有事也能分解一二。”
“好吧,明兒……唉,下次再找機會來看。”嚴真真憾地放下了車簾子,哈哈車伕趕了馬回王府。當然,打點的細碎銀子是早就備下了的,自己的行蹤,可不想毫無遮掩地暴到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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