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嚴真真本就沒有心思和孟子惆講什麼，回想著自己喝的這碗湯是不是口味不對。淡了？鹹了？這應該是放鹽的問題吧？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味道，不會是某種有特殊功能的草藥甚至是毒藥吧？

越想，越覺得那湯確實有問題，背上頓時沁出了一層的汗。不過，聽說紫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不知道對於解毒有沒有用……千萬不要是劇毒藥，好歹讓回聽風軒以後，閃到空間裡去嚼一紫參。

“王妃？”孟子惆看的臉陣青陣白，漸無，忍不住了兩聲。

“啊？”嚴真真哭無淚，勉強扯了扯角。

“你不舒服麼？”孟子惆狐疑地問。明明剛剛回來的時候，還臉紅潤，一副健康得不得了的樣子，怎麼轉眼間，便像是隻剩下了兩口氣似的？難道是因爲自己嗎？可是捫心自問，就算他板著臉，似乎也沒有這麼大的震攝力吧？

嚴真真的目不經意間再度掃向碧柳，卻見一臉的氣惱，袖子下面的一手指，悄悄地指向了孟子惆的方向。

果然是他主使的？嚴真真頓時怒從中起，惡向膽邊生，就要口出狂言，卻看到碧柳手指的方向，是孟子惆的碗。

碗裡……

當然是空空如也，乾淨就跟剛洗過似的。事實上，洗過了以後，也沒有用過。

嚴真真愕然地張開了，再看碧柳，才砸出了那個眼的意思。自己習慣了聽風軒以己爲尊的生活，本沒有意識到，是來這裡“服侍”孟子惆用飯的，頭一碗湯，應該盛給孟子惆纔對！

原來是虛驚一場！嚴真真鬆了心神，臉慢慢地轉了過來，低頭垂手地拿起孟子惆面前的碗：“我……湯太香了，忘了替王爺先盛……這個，替王爺盛上兩碗？”

孟子惆哭笑不得：“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我會爲著這點小事降罪於你不？行了，飯還沒吃呢，不必先喝湯，先吃菜罷。”

“哦。”嚴真真忙替他布了平常吃的菜，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王爺，其實吃飯之前喝碗熱熱的湯，是有養生保健作用的。”

“先喝湯再吃飯？”孟子惆皺眉，“你是從哪裡學來的吃法？”

嚴真真對於他的質疑，頗氣憤。又覺得自己好不容易用比參把他給救回來了，應該還存在著健康患，好人做到底，替他上一堂養生課吧，算是日行一善。

“王爺不知，喝湯的時間很有講究的。飯前先喝一小碗湯，可以將口腔、食道潤一下，可以防止一些既幹且的食品，刺激我們的消化道黏，促進食的消化和吸收。而飯後喝湯則恰恰相反，會把原來已經被消化混合得很好的食稀釋，反而影響食的消化和吸收。吃得飽了，再喝湯的話，容易導致營養過剩。”

嚴真真的長篇大論，把孟子惆聽得瞪圓了眼珠。如果不是微微地垂著頭，恐怕嚴真真會適時地停止演講。畢竟，有些詞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任誰都會覺得奇怪。

“這些道理，是王太醫教給你的麼？”在嚴真真的激-演講終於告一段落的時候，孟子惆才發問。

“呃……是啊，以前王爺昏迷著，王太醫隔日便來診一次脈。閒來無事，也討教了一些養生之道。”嚴真真很乾脆地點頭。反正人家是太醫院首屈一指的名醫，這些科學道理，應該竹在的吧？

孟子惆倒並沒有懷疑，還慨地點了點頭：“既是王太醫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皇上用餐，也並沒有先用湯，卻又是什麼道理呢？”

“沒有嗎。”嚴真真眨了眨眼睛，才自圓其說，“想必皇上不大信的，王太醫也提不出什麼充分有效的證據嘛！再者，多年的飲食習慣，一時要改也不大容易。”

孟子惆“唔”了一聲：“看來，你倒是跟著王太醫學了不。”

嚴真真忙謙虛道：“聽得多了，多能記下一些。還有的，王太醫說得太高深，倒不甚懂。”

“這便夠了。”孟子惆接過遞來的湯碗，“好，以後咱們便先喝湯，再用飯。你平常也是這樣用的麼？”

“自然是聽了王太醫的話才改的……”嚴真真忙道。

孟子惆又有意見了：“那爲什麼一直都沒跟我講呢？太妃那裡，也是先用飯，你也不曾說過這個。”

“這是因爲……”嚴真真又辭窮了，低下頭作委屈狀，“太妃對我有見，這些話又不曾親自聽王太醫說過，所以我也不敢說。”

“唔，那就隨去罷，咱們這裡就改一改。”

嚴真真答應了一聲，看他慢慢喝湯的樣子，幽怨地瞪了碧柳一眼。這眉弄眼的，誤會可差點弄大了。幸好自己及時看懂，不然的話，豈不是把孟子惆給徹底地得罪了？

碧柳見領會了自己的意思，正覺欣，便覺得嚴真真瞪著自己的目頗爲不善，連忙賠上了一個笑臉。

接下去的用飯，倒一切順利，沒再惹出什麼風波來。待丫頭們撤下了碗筷，換上茶盞，嚴真真才起告辭：“王爺慢慢用茶，我告退了。”

孟子惆聞言放下茶盞，漫不經心似地說道：“急甚麼，今夜就留下罷。”

“啊？那怎麼行？”嚴真真反應強烈，在第一時間就把頭搖了起來。碧柳在一旁還沒來得及高興，就差點被嚴真真的話嗆著。這天大的機會，自己的主子怎麼往外推呢？

“爲什麼？”孟子惆的臉上倒並沒有怒容，只是靜靜地看著。

帥哥的目，力有點大啊！

嚴真真咬牙切齒，臉上卻還要放著恭順的神：“這不大合王府的規矩。”

孟子惆悵然道：“以前我昏迷的時候，你不是不解帶地在主院伺候的麼？怎麼我這會兒醒來，你反倒顯得生分了呢？”

“不解帶”，這詞兒可說得真妙，當時還真是每天和而臥。可那並非是爲了伺候他，而是進出空間方便！

“那時候……是事急從權。”嚴真真絞盡腦地想理由。當時他不能，自己當然用不著擔心貞的問題。反正也從來沒有看重過那層薄，但自己這個年齡也委實有點小了，在現代就是未年啊！況且，對方又不是自己一心相許的人，難以想像兩個沒有的人，嘿咻起來會是怎麼樣的難熬。

如果換了龍淵……

的臉頓時紅了起來，看在孟子惆的眼裡，卻是憑添兩分麗。這才發現，比起去年初見時，已經長出來了不。因爲出門，穿著件淡的大裳，更顯得整個人跟一朵花兒似的豔。不知不覺，他的王妃也出落得更漂亮了呢！

的目，坦然裡帶著兩分惴惴不安，流淌在冬日的燭下，乾淨得幾乎讓他屏住呼吸。他的小孩，已經長大了。

“你來葵水了麼？”孟子惆忽然問，帶著兩分別扭，甚至不敢把目對向。

“什麼？啊？那個……”嚴真真會意過來葵水是什麼的時候，頓時窘得目瞟。案臺上點著兩支大紅的燭，跳躍的火苗，把的影子映在牆角。

孟子惆到底臉皮厚一些，轉過頭來，一本正經地問：“你不會還沒來過吧。”

嚴真真辯解：“我年紀還小，不來也正常的……”

天哪，這種問題，和一個大男人討論，怎麼都覺得彆扭到恨不能挖個把自己埋起來纔好。

“你生母早逝，這些事讓孫嬤嬤教你纔是。”孟子惆的神更從容了。兩廂對比，某人的臉皮是夠薄的了。作爲一個現代人，難道還怕個古人不？可是某人的氣場太大，還真不敢跟他板。

大一級死人，況且他又不是個手無縛之力的書生。所以，怎麼算，都是吃虧的。

“是，回頭就問。”嚴真真順口回答了一句，又接著有些呆。按理說，古代人發育早，十四歲都能做娘了，怎麼可能沒來葵水？

難道說，是因爲自己穿越的時候，出了什麼差錯，或者是空間裡的紫霧氣，雖然看著是好的，其實是會對有慢的損傷？可是自己每次在空間裡睡上一覺，走上一圈，都會覺得神清氣爽，這種覺不會騙人的。

疑神疑鬼，並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麼彩。

“你也莫著急，在醫院有的是婦科聖手，這不是什麼大病，吃兩帖藥就好了。”孟子惆看得有些不落忍，出言安。

“是，我不著急。”嚴真真急忙回答，“那個……我先回聽風軒去了。”

孟子惆看一副心如麻的樣子，沒有再強留，只是囑咐碧柳和螺兒：“你們好生提著燈籠，仔細些路。往常服侍王妃，還得多盡著心。”

“是。”兩人忙忙地答了，跟在嚴真真的後出去。孟子惆坐在座位上，好半天才進了跟著自己的長隨。

“明兒個去太醫院，把孫太醫請到府裡來，給王妃診一診脈。”

長隨怔了怔：“這孫太醫架子頂大，只替宮裡的嬪妃們看脈的。”

孟子惆哼了一聲：“我臨川王妃的份，可不比那些嬪低吧？他若不肯來，你自去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