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咱們的鋪子已經被連著砸了三天!”螺兒氣急敗壞,一張俏臉上,汗水如雨而下,卻顧不上拭一下。
“嗯,繼續收拾,準備明兒開門。”嚴真真喝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螺兒急得也顧不上尊卑上下,撲上來搶過手裡的茶杯:“可……再這下下去,咱們就得賠盡了!”
“放心,咱們就是賠,也比不上別人賠得多。”嚴真真不大在意,“別人既要請人手砸咱們的店,還得打點府上下,花的銀子可比咱們多得多。咱們不過是損失些貨,值錢的東西都收在櫃裡,也砸不著。”
“可這樣咱們沒法兒開門做生意了啊!”螺兒苦笑。
“讓盧三打點的那車蘋果,都打點妥當了麼?”嚴真真沒有接話,反倒轉換了話題。
“是,已經打點妥當。”螺兒苦笑。
嚴真真欣地點頭:“他功夫好,既願意替我親自走一趟,想必不會出什麼事
。水果到了櫃上,按單子送去各府。只這一宗,咱們也有不進益。你細算算,不會虧了。”
螺兒無奈:“可咱們原本大好的形勢……”
“現下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嚴真真淡定了下來,“你想想看,這一仗若咱們打贏了,那些如雨後春筍冒出來的超市,便不會再有和咱們爭的底氣。你說說,這是不是好事兒?”
“可前提得這一仗打贏啊!”
“沒錯兒,所以纔會請盧三幫忙。趕明兒我得去一趟碧霄山……”想了想道,“我讓人在那裡種了一點葡萄,這時節,應該也可以收了。運回來,又是一個賣點。”
螺兒皺眉:“碧霄山?王妃怎麼會在那裡種下水果樹?”
“葡萄可不是樹。是藤。”嚴真真還有閒心糾正的口誤,顯然是真不把砸店當一盤菜兒。看著好整以瑕的模樣,螺兒急得眉都快燒了起來。
“王妃。重點可不是這個!”
嚴真真失笑:“我的口頭禪,你又學會了一句。好吧,重點確實無關樹本還是藤本。只要結出來的葡萄和盧家莊山坳裡出產的蘋果一樣的品質,便會有人肯出大價錢。”
“王妃哪裡來的這些好品種?”螺兒訝問。
“天機不可泄。”嚴真真得意的笑容。只了一半,便又斂了下去。那些葡萄,還是上回去看龍淵的時候,順便栽下的呢!唉,如果龍淵在京城,好歹還能充當一下自己的主心骨。
就是出不了什麼主意,也能用一把快劍。震懾一下那些地流氓。看來,自己做這宗生意,也該好好考慮一下今後的發展方向。不是以前看電影的時候,某位大人說過“黑白兩道通吃”嗎?自己拿銀子孝敬場上混的人,正經出事的時候卻個個袖手旁觀。與其如此,倒不如收買幾個黑道中人,以毒攻毒,以牙還牙。
撓了撓腦袋:做生意,可不是憑著一肚子的生意經就能行得通的。白道這條路只有平南王夫婦可以依靠,若是把聯華超市開到他們的地頭。倒不必擔心。可在京城,畢竟鞭長莫及。
唉,黑道
!被養在王府,平時迎來送往。也是各家貴婦。唯一認得的黑道,也就是龍淵,偏還音訊杳然,白讓自己擔著心事!
“王妃?”螺兒拿著一把算盤發愁,“這幾天咱們盡賠錢了,若那水果跟從前兒一樣,倒也不無小補。”
“所以,咱們比起人家,還是有優勢的。”嚴真真笑道,“明兒正好要出去一趟,便去碧霄山走一趟罷了。”
“王妃不必親自去,只說了地頭,奴婢去找便是。”螺兒急忙攔住,“王妃是要赴桑小姐約罷?明兒只管放手去耍一日,奴婢了盧柱子同去,必不會出什麼差池。”
嚴真真嗔道:“你還東奔西走?看看你的臉,整個兒的小了一圈,再不好好休養,怕是這次事兒過了,也得大病一場。”
“只要咱們的鋪子好起來,奴婢便是病得七死八活,也認了。”
“胡說八道!”嚴真真笑罵,“銀子雖然要賺,可人也得養好。你是我的左膀右臂,難不往後讓我去拋頭面麼?”
螺兒赧然:“王妃請放心,奴婢還不至於這麼弱。走一趟碧霄山,也沒有什麼。”
“這一來一回的,就是快些也得大半天功夫。若是路上再耽擱,你又不知道哪一個山頭,到時候三轉兩轉迷了路,我倒還要打發人去尋你!”嚴真真故意板著臉,“明兒你就坐鎮京城裡,要是再有人砸店,收拾好了還得開業。”
“還開啊?要不,咱們關上兩天罷。”螺兒憂愁,心肝兒的,“再砸下去,怕不要出人命!”
嚴真真冷笑:“他們不敢鬧出人命的,如今還只是小打小鬧,打架鬥毆什麼的,在京兆尹那裡掛不上名。若真死了人,邢部一過堂,事可就大了。”
螺兒眼睛一亮:“既如此,倒不如索讓他們鬧出兩條人命來,也好一了百了。”
“呃……”嚴真真頓時噎住。原來草菅人命的,也不單是孟子惆這類人,連螺兒說起死人,也是眼也不眨一個。
“可是若出了人命,邢部一定會手麼?”螺兒擔心的是這個
。
嚴真真乾笑:“手是一定的,不過咱們聯華超市的名聲也不大好聽,這個主意還是別當真了。”
“是。”螺兒信服地點頭,“到底是王妃想得周到。”
“行了,你也早些兒下去歇著罷,這事兒也急不來。”嚴真真嘆息了一聲,“唉,說到底,也是咱們朝中無人,才吃了這樣的大虧。生意經生意經,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螺兒。咱們往後也不能想著擴大生意,還是得把本夯實了。朝廷裡固然要找個靠山,也不能忽視三教九流的人。”
螺兒迷:“王妃的意思。是要……”
“這事兒你也辦不來,倒不如給盧柱子。這小子雖是長在世家,人卻機靈。真要用些心思,恐怕也不是難事。”
“是。奴婢把王妃的意思告訴他便是。只是咱們是規矩做生意的,真惹上了那些不流的人,恐怕日後也有些麻煩。”螺兒猶豫了一下,仍是婉轉勸說。
“多個朋友多條路,既打開大門做生意,這些事便免不了。”嚴真真嘆息,“去歇著罷。我明兒一早就出門,你不必起來服侍,讓碧柳跟去便是。”
“是,王妃。”螺兒見神蕭索,只當是被連日來的砸店事件給鬧的,倒不曾想到,嚴真真的心思,已經因爲提起了碧霄山,又轉到了旁人的上。
第二日出門的時候,螺兒居然也早早地起了。
“不是讓你多睡會子的麼?今兒也沒有什麼事。你只管放膽好好睡上一覺。”嚴真真嗔怪地瞟了一眼。
“不去鋪子裡看看,哪裡沉得下心?”螺兒搖頭,“心裡總像是著塊大石頭似的,那些砸下來的錘子。倒如同砸在奴婢的心上。”
嚴真真吩咐擺上早餐,拿了一碟子蘿蔔遞給:“你也不用一邊伺候了,這裡有碧柳就夠。我瞧著你這幾日累得了,還擔心著店子,帶著路上吃罷。”
螺兒被猜中了心事,赧然一笑:“是,奴婢這就去鋪子瞧瞧。”
“就是被砸了店,也不必什麼心思,收拾好了再開就是了
。這幾天夥計們也難免擔驚怕,你回頭多發幾文錢給他們回去買酒驚。”
“咱們已經沒有利潤,還要再另外付一筆嗎?”螺兒替痛。雖說超市是嚴真真開的,但從開業伊始,真正心的,還是。因此,對於聯華超市,還是很有的。
嚴真真出了一會兒神,才緩緩道:“這幾天,沒有一個夥計離開,足見他們的忠心。既然如此,總要給予嘉獎。我們的超市開出來時間還短著,沒有形系統的企業文化,只能從質上手。”
“什麼文化來著?”螺兒雖是不解,倒並不深究,飛快地撥弄了一下算盤,才點頭應道:“也罷,這些銀子還不夠人家一天砸下去的多,倒不如給咱們做個人兒,還能買個忠心。”
“正是,你想通了便好。”嚴真真釋然,“你去罷,我也得出門去了。去桑府個臉,找個藉口就開溜。”
“王妃若是走不,也不必記掛,帶個信兒給奴婢就是了。雖是認不大得,只是耽擱一些功夫,明兒一早總能把葡萄帶回來。”
“我不會逞強的。”嚴真真笑道,“放心,時間足夠了,藉口也容易找。”
其實,又哪裡需要去碧霄山?空間裡的葡萄,早就,足可以摘上兩大簍呢!葡萄的生長速度可不比蘋果梨子,在空間裡一晝夜,足可以。
要做的,不過是避人耳目罷了。馬車裡,也是一個不錯的空間。看來,一會兒路過雜貨鋪子的時候,還得買幾個大簍子帶進空間去。最近這一陣,恐怕得用空間裡的水果,來支撐超市的經營了。
值得慶幸的是,對方可沒有空間戒指,所以註定是不如能挨的。
嚴真真因爲想著心事,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頭髮被碧柳梳了一個極爲繁複的髮型,襯得一張瓜子臉緻到了極點。
“王妃就要梳這種牡丹髻纔好看。”碧柳笑道。
看著銅鏡裡的自己,不過改了一個髮型,卻像是了胎換了骨似的。嚴真真終於明白,爲什麼現代那些髮店,價錢要得死貴,還門庭若市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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