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惆臉沉如水，拿起的杯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一通，把嚴真真看得目瞪口呆。以前看過的電視裡，皇帝要吃什麼都得有人試過。孟子惆雖然不是皇帝，可他好歹也是個王爺，怎麼一點不講究似的！看他英俊緻的面容，本就不像那種不拘小節的人才對。

況且，那杯子，是喝過的！自己還不喝別人喝過的杯子，一個王爺，也能不講究到這種地步？

嚴真真震驚的表，讓孟子惆啞然失笑。把玩著手裡的杯子笑道：“你的茶，可比書房裡的好喝。”

那是自然，空間出品，能差麼！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匆匆忙忙趕回來的原因，不會是爲了要回來就爲了跟我搶茶喝罷？”

孟子惆收起了笑臉，嚴肅起來：“剛接到京城的線報，五萬軍從京裡開拔

。”

“啊？”嚴真真頓時臉發白，倒不是爲了自己的安危擔心，而是怕孟子惆嘔心瀝的臨川，再遭新創，“那臨川能抵抗得住麼？”

“平南王那裡會調軍北上。”孟子惆雖然臉嚴肅，但並沒有焦慮之，讓嚴真真放心不。

“可是從南方過來，恐怕趕不及罷？”

“還有兩天，便能進臨川。雖然只有兩萬之數，但都是平南王麾下最能征善戰的兵，說是經百戰，一點都不誇張，遠不是軍這類只會閉門練兵的軍隊可比。”

嚴真真舒氣之餘，忍不住詫異：“難道你早就知道朝廷要對臨川用兵？”

“柿子總是要揀的，臨川的地理位置又極其特別。在南北兩王的中心點。若是臨川失陷，餘下的南北兩地無法呼應。”孟子惆向解釋著局勢，“況且，平南王的封地路途遙遠，即使要先拔了他，也要經過臨川，到時候再回援也不遲。”

“也就是說，臨川一定會是皇帝要下手的第一站！”嚴真真有點了解，“北方和南方在天旻的邊緣地帶，即使出現反意。也搖不了天旻的本。但是臨川則不，正好在天旻的心臟，難怪皇帝除之而後快。”

孟子惆點頭：“不錯。”

嚴真真有點鬱悶，七姑娘替培訓的報人員，似乎並沒有把報及時傳遞到自己的手裡。這麼大的消息。居然毫不知。不過，再一想便釋然了，這些人手分派各地。其實更注重收集商業信息，這些政局的變，恐怕不會太關注。忽地想起自己留在皇宮裡的飛鴿，前天才傳遞回來的消息。似乎提及軍的異。看來，自己倒不是報落後。而是缺乏必要的報分析人員。

罷了，這些自有孟子惆去考慮，還是做好集團公司的整合工作，這纔是所擅長的。

“那咱們能不能守住臨川？”嚴真真畢竟還是擔心的。臨川的街道，好容易才略有起。若再有戰爭，豈不是把那些潛在的商家又給嚇退？到時候，恐怕比他們不曾進駐臨川時，還要糟糕

。

“臨川若是守不住，咱們這些日子所做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因此。我可不能等朝廷的軍隊開赴臨川，半路就得截住。”孟子惆輕描淡寫。

“原來你有把握，還要來嚇唬我！”嚴真真嗔道。相信孟子惆的實力。臨川是他祖輩用與汗換來的。據說孟氏幾兄弟，到後來只剩下第一任臨川王孑然一。也許正是因爲如此。當年的太祖皇帝，纔會把這一塊風水寶地封給孟氏。

孟子惆苦笑：“畢竟基比較薄，我不敢在臨川本土燃起戰火，所以只能去禍別的城市了。先下手爲強，劉已經潛往鞏凡，王志中趕赴徵州，那裡將會爲真正的戰場。”

鞏凡和徵州俱在臨川以北，是北方赴臨川的必由之路。守住那兩個城市，幾乎可以保證臨川不失。但是……

嚴真真提出質疑：“你就不怕皇帝還有兵從金陵調來，自南面攻臨川麼？”

孟子惆輕笑：“這一點我已有安排，金陵兵馬一，臨川未必有險，但金陵怕是要失陷了。”

“你對金陵做了什麼？”嚴真真茫然。最近忙於在臨川開創臨川集團的時代，本不知道金陵有什麼靜。至，在商業上，似乎並未改變原有的格局。

“當年家祖的舊部，留在金陵的可不。”孟子惆怡然自得，“到時候，我這裡二萬輕騎出擊，裡應外合之下，金陵便如囊中之。”

“那你爲何現在不攻陷……”

孟子惆搖頭：“如果能夠維持一個微妙的平衡，倒比攻佔金陵更好。畢竟我手裡的兵力並不強，攻下金陵不難，可要守住金陵，卻大不易。”

嚴真真恍然點頭，若有所失：“只有五萬軍麼？沿路，會不會再收編一些軍隊？聽說江北大營，駐軍十萬有餘。”

“你倒是消息靈通得很。”孟子惆戲謔地看了一眼，嚴真真心裡猛地一跳，似乎又忘了藏拙，雖然實際上在孟子惆面前，總是拙而又拙。

“我不問了。”嚴真真忙撇清自己的立場，“這些軍國大事，原不是我這個小子能懂得的

。興許，你與安容雅去探討，會更有心得。”

孟子惆哭笑不得：“行了，實話告訴你，江北大營駐軍雖無十萬，也有九萬有餘，那數字倒並不虛。不過到了江南，那些軍隊便是虛數。有了平南王兩萬兵，我在南方幾乎不用設兵。臨川駐軍僅有十萬，但我們只要攻佔鞏凡和徵州，便扼住了朝廷南下的咽。江北大營麼……人數是有的，可惜多年不曾開戰，兵力早已靡廢得不樣子。若真要攻城，我只需兩萬輕騎，便可擊破。”

“這樣的兵力，還屯軍十萬，不是白白浪費軍餉麼？”嚴真真奇道，“難道朝廷並不知道？”

“大致是知道的，但也不至於知道得這麼清楚。況且，即使知道，也無法裁冗。”

嚴真真聽得神，雖說表明不手，但仍忍不住追問了一句：“爲什麼？”

“大幅度裁員，會引起兵變。”孟子惆淡然地解釋。嚴真真總覺得皇帝的顧慮並不僅僅如此，但看孟子惆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只得作罷。

“好吧，反正你能保證臨川的穩定就好。”想了想，決定還是繼續整合臨川的鋪子，形規模效應，這樣才能在金陵和揚州有競爭力。

“應該有六把握。”

嚴真真聽得差點跳起來：“啊？才六！”

“六已經不錯了，皇帝只有四，不還是勞師遠征麼？”孟子惆毫不覺得六是個不確定數。

“你覺得他是四，可他覺得有九把握呢！就如同你覺得六，怕是在他看來，你只有一分把握。”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若是臨川燃起戰火，我所做的努力可就全泡湯了。”

“放心罷，只要劉和王志中能攻佔兩個城池，臨川便不會有險。保證臨川的繁榮，也是我的心願啊！”孟子惆慨著說道。

“我相信你。”嚴真真看他語氣低沉，知道他怕又想起了祖輩的犧牲與榮耀，連忙聲安。

孟子惆轉過頭，凝視著，臉莊重：“真真，你要一直相信我。”

“好

。”嚴真真想也不想地點頭。

“看你回答得這麼爽快，一看就知道沒有誠意。真真，你並不信我。”孟子惆卻喟嘆一聲。做了這麼多的努力，卻仍然無法抹平當初的傷害。對他的信任，始終只有五分。

“反正臨川的穩定由你負責，我只管街市弄得繁榮起來。”嚴真真俏皮地做了個鬼臉，站起倒了杯茶，還沒有送到脣邊，已被孟子惆接了過去。

“我的……”嚴真真的抗議，只抵達嚨口。

居然和搶茶喝，這像個王爺的樣子麼？不過，嚴真真覺得心裡暖暖的，似乎這纔像個一家人。隨即，被自己的想法給雷倒了。似乎越來越習慣於和孟子惆相，時不時地把他當自己的家人。

“你的就是我的。”孟子惆即使無賴起來，也能理直氣壯。

“對了，我有個構想，正要跟你說說。”嚴真真決定擺這樣曖昧的氣氛，忙把話題轉回了正事，“關於錢莊的事兒。”

孟子惆擺了擺手：“既給了你，由著你去折騰罷，不用再跟我說。你不說過麼？朝廷的事你不管，商業的事你全管。”

嚴真真嗔道：“我是想把你的那個錢莊給改得面目全非！”

孟子惆只微微一怔，便滿不在乎：“任由你改，我相信你的眼。”

不過，嚴真真還是堅持把自己的設想對孟子惆和盤托出。因爲這個理念太超前，即使孟子惆，也聽得默然半晌，沒能反應過來。

“這樣行不通？”嚴真真倒是惴惴然。

“應該……”孟子惆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行得通。你的設想很好，若能聚集大量的資金，我們可以做的事便更多了。唔，這個模式可以立刻著手做，臨川和金陵兩地最好同時開業，我估計在前期，應該在金陵會募集到一些資金。”

嚴真真盤算了一下，覺得同時開兩三間錢莊，並不會需要投大量資金，相反，也許可以募集一部分資金，自己其他的鋪子，倒不用再去借高利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