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正妻

“小李子來了？快讓他進來！”嚴真真聽得碧柳說李莊諧考場出來，滿臉欣喜。

碧柳忙趕上扶住，吁了口氣才嗔道：“李公子雖說重要，可王妃的小世子才更重要呢！這麼猛地站起來，可不是嚇唬奴婢麼？”

“又沒有什麼事，哪裡就這樣的慣了？”嚴真真不以爲然，“這會兒還不到臨盆的時候呢，你也不用整天提著一顆心。十月懷胎，這才過了三個多月呢！”

“莫說就幾個月的功夫，就是幾年，奴婢也不敢掉以輕心啊！”碧柳仍是一副驚魂甫定的模樣，對著門口的小丫頭使了個眼，“快去把李公子召進來，沒點兒眼的小蹄子！”

嚴真真笑道：“不錯，倒真有些嬤嬤的樣子了。”

孫嬤嬤因爲年事已高，基本上已經不管事。嚴真真也不讓人去打擾，讓在王府裡安晚年。當然，關於懷孕的事，孫嬤嬤還是不能置事外，每日裡總要扶著小丫頭來看一通方纔放心，一張慈祥的老臉，每天都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碧柳哭笑不得：“王妃，奴婢還沒這麼老罷！”

“我是誇你老呢！跟著嬤嬤，果然學得不。”

“是，嬤嬤事無鉅細，一樣樣地手把手地教奴婢呢！”碧柳也嚴肅了起來，“若是沒有嬤嬤，咱們在王府裡，也未必就有這樣的太平。螺兒和抱冬們要照顧生意，服侍王妃的事兒還是由奴婢來做好了。”

“王妃！”李莊諧被小丫頭引進來，納頭便拜。

嚴真真在碧柳的攙扶下走前兩步，親手把他扶了起來，含笑道：“看來，這回春闈考得不錯啊！”

小傢伙的，已經漸漸地長開了。而且，閉門苦讀的經歷，非但沒有讓他如嚴真真擔憂的那樣讀書呆子，反倒替他活潑跳的子里加了兩分沉穩看起來倒比實際的年齡要大一些。

“不能丟了王妃的臉嘛！”李莊諧笑嘻嘻道，眼睛調皮地眨了兩下。

看到他沒有在自己面前生份，嚴真真也開心地笑了。如今的，在王府裡有著絕對的權威。

就是高的夫人們，也知道在孟子惆心中獨一無二的地位，面對的時候總帶著兩分不自覺的小心和諂。

唯有李莊諧，似乎還像過去一樣，很自然地扶住了嚴真真的邊一隻胳膊。

“行了，碧柳，你不用扶我還沒到七老八十走不的時候呢！”嚴真真笑著推開了碧柳，卻攜著李莊諧的手一同落了座，“跟我說說春闈的事兒，本來還想親自送你進考場的呢，碧柳這丫頭橫豎攔著。”

李莊諧忙道：“王妃，這可當不得。碧柳姐姐雖說旁的事頭上糊塗，這事兒做得卻不糊塗。”

碧柳聽他說得老氣橫秋，忍不住笑罵：“我的事兒還用得著你評判呢！這件事我當然做得不錯，以前的事兒怎麼個就糊塗了？”

當然，也並沒有與李莊諧較真的意思帶著個小丫頭便出去準備茶點。

“春風得意馬蹄疾，看來這狀元郎是穩拿的了？”嚴真真笑謔地看著李莊諧輕鬆的笑臉，問道。

“那倒未必。”李莊諧輕笑著搖頭“我雖然自視甚高，卻也不敢小看了天下人。餘杭倒也罷了，可金陵著實有不才子。”

“哦？”嚴真真挑眉，“你年紀小，拿個探花什麼的，也不錯了。”

李莊諧連連嘆氣：“王妃，雖然我是謙虛了點兒，但也不至於妄自菲薄到這個程度罷？”

“你能奪榜眼麼？”

“這個話麼······有點自大不過爭取一下狀元還是有幾分把握的。金陵的幾個學子不可小覷，可是我也不比他們差什麼嘛！”

“哦臨場發揮。”嚴真真笑地點頭，“心態更重要一些這一點上，恐怕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李莊諧神氣地雙眉微揚：“那當然，我平常便能見到王爺，怎麼可能會怯場？所以啊，王妃，你等我的好消息罷！”

嚴真真有些無語，這傢伙的信心，是不是有點棚了啊！

“你要不要回去好好準備？”倒是有點擔心起來。若是馬失前蹄，連前三甲都撈不到，對於李莊諧的打擊，不知道會不會太大。

因爲孟子惆已經明確表示，不會故意放水的。

“陪王妃說一會兒話便回去。”李莊諧老實回答，“王妃，這一向我埋著頭苦讀，竟然不知道王妃的大喜。這下好了，那個齊側妃總算被打發走，就是安側妃……”

“是自願的。”嚴真真忙替自己辯解。

“我知道。”李莊諧笑道，“其實，安側妃自己也另有想法呢！”

嚴真真瞪視著他：“你瞎說什麼！”

“安側妃的心本不在府裡頭，在學院裡生活得不知有多開心。前兒看到，臉上的笑容都多了。”

“是麼？”嚴真真也替高興，“也隔三岔五地回來看我，不過都趁著王爺不在府裡的時候看著那氣，倒似乎真比在王府的時候好些。”

“哪止是好一些啊，好得多了！”李莊諧毫不客氣地反駁，“王妃，如今王府的大好形勢可要好好保持，不能再讓人奪了王妃您的寵。”

嚴真真又好笑又好氣：“你把心思放在你的學業上是正經！小小年紀，知道個什麼呢？”

“我史書看得多，司馬遷的《史記》裡頭，也有類似的記載。當初衛夫人何等的萬千寵於一，可一旦年老衰，卻連兒都保全不了，自己也一白綾吊死在樑上面！王妃當然比聰明得多，可有時候·人攪起事非來，比王妃想像的還要多。齊側妃那種手段，上不得檯面。”

嚴真真知道他說的衛夫人，指的是漢武帝一朝，歌出的衛子夫。的崛起，可謂是個奇蹟，不但正位中宮，而且還讓自己的長子被冊爲太子。可惜的是，最終敗於巫蠱之。

“我知道·你也別整天想這些有的沒的，只管做好你自己就是了。只要你在臨川地位穩固，就是靠著你也沒有人得了我。當初若非霍去病和衛青先後去世，誰能撼得了衛家？”

李莊諧醒悟，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是啊，只要我位居中樞，在朝中有相當的勢力，誰敢王妃？”

嚴真真哭笑不得：“我的意思是你不必替我擔心！好好準備後天的殿試·也別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就是失了手，那也沒什麼。別人固然強，那也是年歲大的緣故。以你這樣的年紀，能獲得殿試的資格，已經不錯了。呃······就是不能參加殿試，那也…···”

“王妃！”李莊諧一臉無奈地看著，“別人都一再代我要怎麼樣努力，也只有王妃您，才讓我不要張，勝負不足慮。”

“那當然·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太放在心上。”嚴真真笑嘻嘻道，“別人給你的力太大了·我替你減減，輕裝上陣。”

李莊諧又說了一會兒話，把嚴真真逗得笑聲不斷，這才告辭。

碧柳看嚴真真臉上笑意深鬱，一時半會也沒有想午歇的意思，便把信拿了出來：“金陵那邊兒有回信了。”

金陵那邊，除了螺兒，就是陳思雨會有信來。螺兒的來信′不必這麼諱·這次的來信，自然是陳思雨了。

“哦？這麼快！”嚴真真意外。

陳思雨的回信·每次都要讓也等到花兒也謝了。

想來，對於重回陳家·他也是有相當劇烈的思想鬥爭的。

可是這一回，算算路上的時間，幾乎是信件纔剛到金陵，陳思雨便回了信。

“王妃這會兒就看麼？”碧柳問。

“那是自然。”嚴真真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我這會兒就等著他的信呢！王爺對揚州的行，在兩天後便會和衆大臣商議。到時候，才真是回天乏呢！”

碧柳展開信紙，便悄然地退了出去。

陳思雨的信，寫得很短，只有薄薄的一張紙。信的開頭，例行公事地報告了藥鋪子的運營況。

嚴真真啐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關心著他的生意！”

耐著子看完，才總算看到關心的問題。

“僕敢不從？”

短短的四個字，卻讓嚴真真的笑容，直接了出來。若非知道孟子惆那裡公事堆積如山，恨不能直接闖進書房，向他報告這個好消息。

無疑，這樣的結果，是他們都願意看到的。

陳思雨的表態，令揚州的問題，更易解決。這座在歷史上有名的城池，終於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全。對於嚴真真來說，更是十二分的滿足。

“碧柳！”嚴真真道。

“是，王妃有何吩咐？”碧柳總會在第一時間便應答。

嚴真真心大好：“你讓冰荒過來，讓他把這封信直接送給王爺。我想，這個消息，他也跟我一樣，等得很心焦。”

看到臉上大大的笑容，碧柳也笑了：“看來，王妃接到的是個好消息。”

“那當然，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嚴真真把信給，“就告訴冰荒，是陳二公子的信件，他知道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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