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壺酒端上來,沈復把一壺推到了六皇子面前,另一壺卻沒有自己留下,而是給了周軍。
“這位兄弟一路辛苦了,喝點梅子酒解解吧。”
周軍一愣,低頭看了看酒,又轉頭看了看六皇子。
六皇子也是一愣,因為這酒不是你我二人用來打賭的嗎?周軍的酒自然另外再要,這酒可是咱倆一人一壺啊。
忽然六皇子子一震,想明白了這里面的原因。
原來是沈復認為自己必不可能輸,既然不可能輸,那自然不用喝酒,也就不需要這壺酒了。
六皇子忙道:“難道先生已有必勝之法,不需要這壺罰酒了?”
沈復笑道:“必勝不敢當,只不過這位兄弟怕是說錯了,這兩塊石頭雖然有些價值,但并不值一百兩,不過是加起來值二十兩左右,若是經過我手,可能會翻兩番,二二得四,大概八十兩銀子已經是封頂上限了。”
六皇子一聽,甚是不解。
那周軍是習武之人,平時格沉穩,不輕易發脾氣,但此石出自他的家鄉,他自就在那條挖出翡翠的河邊玩耍,這類石頭見過無數,豈有認錯的道理?
周軍道:“沈先生,如果您這麼說,我周軍可是不服氣了,也要加這一場賭局!”m.166xs.cc
沈復道:“哦?你的意思是?”
周軍道:“如果這兩塊石頭不值一百兩,我和六……六子一人喝一壺酒!”
沈復笑道:“那如果我說錯了,我一個人喝兩壺,公平吧?”
周軍道:“那就一言為定了!只不過有一事我沒明白,先生何以能說經過你手,這石頭的價值能翻上兩番?”
六皇子也有同樣的疑,他們可沒見識過沈復給石頭準定點打擊,在滿綠的地方開流氓窗的本事。
不是所有石頭都能這樣,這兩塊倒是恰好合適。
沈復便道:“先別問為什麼,就說你們敢不敢打賭吧?二位都是江湖俠士,肯定不會不敢吧?”
沈復出言相激,兩人果然答應下來,跟沈復擊掌為誓。
隨后沈復帶著他們去了后院,這里就有切石頭用的各類工。
沈復先找到砂,準備拿第一塊石頭來開刀。他說道:“梅子酒是用冰涼的井水鎮過的,所以喝起來才清爽可口,若是放久了,酒一溫,滋味可就沒那麼足了。”
周軍略顯不屑,問道:“所以呢?”
沈復笑道:“所以沈某就不搞花活了,咱們開門見山,有什麼奧妙便直接讓你們看清楚了。”
說完沈復就縱起砂,用腳去蹬踏板來讓子旋轉起來,再用這糙堅的砂去石頭,效果很好,每一會兒就把第一塊石頭的一厚皮都掉了。
只見出來的半個蘋果大小的窗子,里頭滿滿當當都是飄蘭花的明冰種翡翠,可惜有裂,不能算極品,但也是難得的佳品了。
周軍大喜,說道:“不錯!我家鄉就盛產這類飄花翡翠!我果然沒有看錯!”
六皇子則道:“如此看來,似乎是我們贏了呢。”
沈復微微一笑,讓二人別急,再仔細瞧瞧。
接著沈復又在另一石,這次出來一個李子大小的坑,因為皮太厚,不這樣就出不來翡翠。
不過這翡翠也確實漂亮,跟剛才一樣也是飄藍冰,略有些裂綹,但無傷大雅。
別的不說,是這兩窗子,這塊翡翠原石就值五十兩銀子。
這一點六皇子與周軍也認可。
沈復便不著急,暫且把這塊飄藍冰石頭放下,又拿起另外一塊。方法還是一樣,沈復在這塊石頭上挖了一個坑出來,但這次只有櫻桃大小,是一個很小的窗子。
但窗里仍出了飄藍冰翡翠,雖然也有些裂綹,但也說明了這塊石頭整絕對價值不菲。
沈復問兩人:“如果僅看到這里,這第二塊石頭能值多錢呢?”
六皇子跟周軍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認定價值不會超過低于二十兩,但也不會超過三十兩,畢竟窗子太小,也太深,雖然是飄藍冰卻有些裂。
沈復笑道:“不錯,這類明冰種翡翠很容易有裂,三十兩銀子應該還算公道吧?”
兩人點頭:“對,很公道。”
沈復又問:“那麼兩塊料子加起來是?”
周軍答:“正好八十兩,跟沈先生您說的一樣。但那又如何?這不過是剛開始切,只需要把皮殼都去掉,出其完整的翡翠,除非全都是裂,不然兩塊料子加起來三十斤了,絕對能值一百兩銀子!”
六皇子也道:“是啊,如此看來我們贏定了,不知先生有何神機妙算?”
沈復笑道:“哈哈,那就要請你們親自切看,才能知道答案了。”
沈復讓開位置。周軍看了一眼六皇子,這等力活自然是他這個侍衛來干,于是將寶刀摘下,周軍親自上陣,開始手切石。
他求勝心切,也不磨磨嘰嘰,直接就把第一塊石頭對半鋸開。如此,是騾子是馬一看便知。
只見周軍自覺切開石頭就贏了,越切越覺得有力氣,本不知道累。
但很快石頭切開后,著只有灰蒙蒙一片的霧,周軍傻眼了。
“翡翠呢!飄藍冰呢!”
六皇子也傻眼了,心想剛才挖了一個窗子,已經見到了翡翠,怎麼一切開反而沒有了?難不整塊料子其實就那麼一丁點地方有?
六皇子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而周軍還沒反應過來,又抓起一半料子繼續開始鋸。
可惜他抓的是沒有翡翠的那半,但沈復也不提醒,因為有些人必須得親自撞了南墻,才能明白自己錯了。
周軍便是如此,只見這一半料子他鋸了一次,沒有翡翠,于是鋸下來的兩半各自又鋸了一次,還是沒有。
這時他已經全無剛才的志氣了,只覺得大失所,筋疲力竭。
六皇子就提出替他,然后把之前開窗子的那一半鋸開了,這次果然出了,但就那麼一點,加起來還沒有一個蛋大,也就值五兩銀子。
剩下的則全都是灰半明的霧,分毫不值。
六皇子總算是有教養之人,也不差錢,不然換做市井之徒,早就破口罵娘了:“他個熊,這是什麼狗況!老子的翡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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