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掌柜的這算盤打得不錯，不愧是醉仙樓的掌柜，事真夠圓的，總能兩頭不得罪。

而沈復想的也比較簡單，他不會用高階段的金瞳去改變翡翠狀態，如此手段勝之不武，不符合他的脾。

五塊石頭，其中一塊是極難鑒定的，如果這群專家能鑒定對，那是他們的本事，他們配得上一聲稱贊。

至于另外四塊，要是他們水平不行，鑒定錯了，那名譽掃地沈復也概不負責。

沈復只管做一件事，那就問眾人：“這次賭石你們想文賭還是武賭啊？”

眾位翡翠專家一聽，心想啊？賭石還分文賭武賭？沒聽說過這規矩啊，究竟是個什麼路數？

沈復笑道：“就是一石兩賭，文賭就是比技的，一塊石頭給徹底切開咯，看這石頭值多錢，誰說的更準誰就贏。”

眾人道：“是啊，這不就是尋常賭石嗎？那麼武賭是什麼意思呢？”

沈復道：“武賭嘛，就是模擬現實中的賭石況，不比誰鑒定的準，更要比誰通過這塊石頭掙更多的錢。”

這時一人冷笑道：“哼，聽沈先生的意思，莫不是要讓我們幾個比比口才？”

沈復道：“非也，非也，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飯的，絕不進行口舌之辯。”

那人道：“那你要怎麼掙更多的錢呢？還不是靠低買價，提高賣價？不靠口舌靠什麼？”

沈復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先拿一塊石頭來試試便是，如何？”

眾人心中不服氣，都覺得本就沒什麼文賭武賭，不過是騙人的把戲罷了。

于是眾人都要當面拆穿沈復，便異口同聲道：“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啊！”

于是沈復選了一塊蒙頭料子，讓大家先開始文賭，時間為一炷香的工夫，時間到，眾人提自己的鑒定結果。

“公平嗎？”

“這自然是公平的。”

“那好，掌柜的有勞您給他們幾位計時了。”

言外之意是，沈復自己是用不著計時的，因為他只需要看一眼就能鑒定完畢。

眾人豈能不懂？于是一個個更覺得到了侮辱，但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指責沈復，因為沈復能夠一眼鑒定，這是證據確鑿的事了，上一賭石他們全都親眼目睹。

就像被老虎咬了一口，誰敢反過頭咬老虎？沒人會干這個自掃名譽的事，倒不如抓時間，趕把石頭給鑒定出來。

于是，眾人神瞬間張起來，不管是參與比試的專家們，還是周圍圍觀的權貴，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塊石頭上，都想看看自己跟沈復比起來幾斤幾兩。

很快一炷香到，七位專家外加沈氏兄弟，九人白紙黑字，正式提了他們的答案。

沈復自然也是如此，他一早就用千葉先生的貴妃筆，以葡萄酒為墨，寫下了他的答案。

只見九人的答案一一公開，果然大部分都鑒定對了，只有兩個人有些偏差，說明他們還是有實力的。

這九人一對照，立刻就知道七個一樣的人是對的，另外兩個大概率錯了。

于是對的七人沾沾自喜，心想至自己立于不敗之地了吧？你沈復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改變我答對了這一點。

但萬萬沒想到，沈復公開答案時，竟然上面寫著一個文字，下面寫著一個武字。

文字后面，是跟七人一樣的銀兩數。

而武字的后面，卻是比這個數又往上加了三百兩。

不錯，足足加了三百兩！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不懂了，波羅星更是懷疑自己看錯了，一下子沒認出來這些個中原字。

波羅星問沈復：“沈先生，你這文字我懂，武字又是何意？”

沈復反問一句眾人：“你們沒有懂的嗎？”

眾人搖頭。

沈復又強調了一邊：“真沒有了嗎？那我可要開始表演了。”

沈復微微一笑，卻是三兩步邁到了切石機前面，拿起了砂磨盤，看來是要實際做給眾人看了。

只見沈復砂過的地方，翡翠原石的皮殼也應聲除掉，沒幾下就出了里面翡翠的綠。

眾人雖然鑒定對了這塊石頭，卻也沒想到原來從這個位置輕輕一，立刻就能找到翡翠。

因為從皮上的特征來看，這里不屬于綠的區域，只有兩個區域有此特征，大家也是因此來下定結論的。

一人問沈復：“這就完了？”

沈復笑道：“別急，待我稍微改一下位置……”

一邊說著，沈復一邊又了石頭的其他地方，并且又是一下子就出了綠的翡翠。

如此一來，這塊石頭作為窗子石，已經能在市場賣出高價了。

而沈復此時放下砂，起對眾人道：“至于還有兩地方，我想憑各位的本事應該知道是哪里吧？”

專家們點點頭，但有些權貴們不懂啊，他們又不是翡翠高手，不然也不會請這些專家來了。

此時又是掌柜的站了出來，幫權貴們找臺階下。

掌柜的道：“哎呀，這諸位大老爺大專家們都懂，我這小掌柜可是糊涂了，還先生指點迷經。”

沈復也知道掌柜的意思，于是他再次坐回機前，把余下兩特征最明顯的皮給去后，又出了兩片翡翠，等于是一塊石頭開了四個窗子。

沈復這時候問大家：“你們說，這塊石頭現在看來，能值多兩銀子？”

眾人道：“怎麼也得五百兩了。”

沈復又道：“這都是你們自己說的，我可沒有花言巧語，也沒往下一個子兒吧？”

眾人道：“不錯，但畢竟這石頭都開了四個窗子，若是哪個翡翠商只肯給低價，那此人非蠢即壞，絕對是奔著騙人去的，但我想石頭主人也不會被騙，因為這石頭真的很明顯了，四個角四個毫無瑕疵的綠種窗，誰都知道它值五百兩銀子。”

這是沈復拿起剛才的紙，葡萄酒的筆記清清楚楚寫著：“武賭，五百兩銀子。”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啊！莫不是你早就看出來這石頭四角綠，所以故意切這些地方的！”

沈復笑道：“不錯，此乃最大化利用一塊翡翠原石的價值，非得對石頭了解徹，如探囊取一般，方能做到這一點，因此武賭比文賭更難上一層樓。”

眾人道：“臥槽！沈先生牛啊！原來這就是武賭，只怕天底下只有先生一人能做到！”

但這個時候，又有人不服氣，要站出來挑沈復的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