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鳶小臉微微泛紅，“好了，你別開玩笑了。疆疆，喝酒麼，七十年的兒紅。”

葉灼疆攥著拳頭，瞪一眼蘇和，又幽怨的看著那鳶，一顆男心，就這麼破得稀碎。

什麼七十年的兒紅！

娶不了那鳶，他會變七十年開不了苞的老子的！

顧櫻笑得前俯后仰，葉灼疆待不住了，拎著酒壇子借酒消愁去了，顧櫻對胭脂道，“胭脂，你去看著疆疆，別讓他喝出事兒來。”

年人哪懂什麼？

不過是那鳶在宮宴那日，給他送了一顆極為罕見的千年老人參，就把他高興得回來直說要娶，還說，只要娶了這位公主姐姐，將來國庫里的好藥材都是他的。

他這哪里是喜歡，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夫人，那奴婢先去了。”胭脂端了一匣子瓜子，興高采烈的，“到時候，奴婢也能喝兩口麼？”

七十年的兒紅，還沒喝過呢，饞。

顧櫻叮囑道，“你小心，別多喝。”

“夫人放心，奴婢心里有數呢！”

胭脂樂顛顛的抱著瓜子跟上了葉灼疆。

葉灼疆一面嫌棄的驅趕，胭脂也不放棄，狗皮膏藥似的追在他后，還想著逗他開心。

很快，兩人便消失在眾人視線里。

葉灼疆的事兒，大家都當做一個可的小曲，紛紛一笑而過。

國公府今夜給所有下人放了假，只求普天同慶，大樂一場。

流水般的賞賜堆在庭院里，雪下得越大，大家越是一片歡聲笑語。

冒著雪花，顧櫻與顧霜那鳶幾個穿上厚厚的披風出去為大家分發銀兩。

發完回來，下人們臉上都是一片喜氣洋洋，一口一個恩戴德。

“謝謝夫人，謝謝夫人！”

堂擺著主子們的筵席，外間是下人們的，皆是珍饈味。

伺候完主子，下人們也在一喝酒賭錢玩鬧。

顧櫻從寒風里回來，被趙長渡抱在懷里，暖了好久的子才肯放開。

“你才剛生產完，要注意休養，莫要留下病兒。”

顧櫻沒好氣道，“都兩個多月了，月子都坐完了，我現在子好著呢。”

趙長渡想起江說過的話，小姑娘上一世衰敗，一生都在喝藥，最后形容枯槁，死得……很痛苦，心里沒來由一陣心疼，大手攏住小姑娘纖細白的手掌，撓了撓，寵溺道，“乖，聽話。”

顧櫻抬眸覷男人一眼，在他眼中看到濃濃的，小臉熏紅，暗地里將他的大手拉到袖中，聲道，“真的好了，阿渡，這一世，我會保重好自己的，我要陪著你，陪著晏兒，說不定還有我們的兒……對了，阿渡，我們再要個兒吧，兒像你，一定很漂亮。”

小姑娘眼神晶亮，靈氣人，在雪下，小臉漂亮得難以用言語形容。

一個趙晏就夠他折騰的，還要個兒？

雖然……他也喜歡兒的，但只要想到小姑娘為了替他生孩子，差點兒丟了命，心口便針扎一樣酸疼。

男人抱了小姑娘，下在肩頭似有若無的蹭了蹭，無可奈何道，“兒的事兒我認命了，這輩子，就要一個晏兒足以。”

顧櫻知曉他是害怕，心窩里一片，整個子依偎進他結實溫暖的懷抱里，乎道，“阿渡，我不會再離開你了，你且放心，來日方長，我們還有的是在一起到老的日子呢。”

趙長渡嘆息一聲，沒說話。

懷安那廂與銀蘭說了一會兒話，莊子里今年得了大收，聽說主家生了小世子，便連夜將兩大車牛羊和豬一塊拉到公府后門。

懷安一聽，樂了，“夫人，今年莊子上獻來上好的羊，咱們今夜守歲烤如何！”

顧櫻彎起眸子，“好啊。”

說著，讓胭脂和海棠去搬個架子來，圍爐烤。

大家一聽，又說烤可不能缺了好酒。

懷安自告勇道，“屬下現在就去酒窖！”

銀蘭眼尾上揚，“我跟你一道去。”

懷安俊臉紅了紅，“行，銀蘭……你小心點兒，酒窖那邊路，別淋了雪。”

那里頭藏的，可是老國公埋了幾十年的老酒，老國公滿臉樂開懷，也不介意，大手一揮，讓自己的下屬們也跟著去多搬來幾壇，“今日要喝，便喝個痛快！”

十幾壇好酒被整整齊齊摞在一起。

顧伯清當仁不讓，拉著老國公對飲，喝到醉醺醺時，扯著老國公的袖嚎啕大哭。

老國公問他怎麼了。

他淚眼朦朧，哽咽著吸了口氣說，“沒事兒，就是想灼灼了。”

老國公大掌按了按顧伯清的肩頭，嘆的看著熱鬧繁華的春山庭。

幾對年輕的小夫妻恩恩，不知憶起什麼，眼眶亦紅了紅。

今歲的除夕夜，吵鬧個沒完。

長寧大街上的鐘聲一過，國公府后花園，璀璨的煙花便噼里啪啦的沖上漆黑夜空，綻放出一片華麗景。

汴京城能放煙火的地方不多，除了宮里，便只有鎮國公府有這般大手筆。

有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的風景，在此刻奢侈華麗到極致。

主子下人們都簇擁在寬闊的明鏡湖邊。

仰起頭，著漫天的煙花，聲聲驚嘆。

“天哪，好啊！”

“大家快看！百年好合！”

皎月掛在樹梢上，煙火綻出百年好合幾個大字。

所有人都激的跳起來，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盛景，讓人忍不住熱淚盈眶。

燦爛的暈下，趙長渡摟著顧櫻的腰肢，偏過頭在子瓷白的眉間落下一吻。

“所在側，燈火可親。”

他微勾角，出一抹輕笑，矜貴如玉的俊臉在煙花下顯出流暢堅毅的線條。

煙花絢麗綻放，一瞬即是一世。

守護之心堅定，千年亦在咫尺。

雪粒紛揚，落在男纏的烏發間。

顧櫻臉頰泛起一抹緋紅，一雙眼睛如星子般閃亮，小手與側男人十指相扣。

“阿渡，今朝挽手同淋雪，咱們此生，注定共白頭。”

“我不要此生，我要的是你生生世世。”

小趙晏晃著乎乎的小藕臂，黑葡萄似的眸子，了爹爹，又看著娘親，“啊嗚嗚嗚啊嗚啊嗚啊嗚啊嗚！”

大家都好奇，“小世子在說什麼呀？”

“我猜，晏兒在說，娘親，我要吃飯飯。”

“哇嗚哇嗚哇嗚！”

小家伙歡騰的在爹爹懷里，角一翹，對著娘親咯咯咯笑出了聲。

顧櫻眼睛彎月牙，在男人清雋的側臉上一吻，最后親了一下小家伙的嘟嘟的小臉。

“蓋章。”

“大的，小的，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