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打進來并不過分，凡是攔路的丫鬟婆子，都讓陳婆子聯合的嫂子們狠狠收拾了一頓。

絳云院里奴婢不，但因為伺候的是府里的第一得意人，縱使是奴婢也很有些面，院里的三等丫鬟都比得上外面小家的千金，各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對上陳婆子等人，一個照面就被拿了下來。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江善就順利來到正房前的庭院。

和江瓊一人站在院中，一個站在檐下，隔著五六節臺階，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面。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江瓊臉上神變了又變，最終定格在一抹的淺笑上：“二妹過來怎麼也不人提前通知一聲，你子可好些了？可用過藥了？”

緩緩走下臺階，上素繡銀花蝶紋的襦，如波浪般層層疊疊鋪開，在的照下，似是覆著一層流，配上細細的柳眉，一對似嗔似喜的含目，纖腰盈盈一握，自有一說不出的羸弱風。

加之語氣溫可親，神亦是著十足的關切，儼然是一副關心妹妹的好姐姐模樣。

倒在地上的絳云院的丫鬟，見到江瓊出來，紛紛從地上爬起來，像是有了依仗般，對著陳婆子等人怒目而視。

“我子好不好，你不是最清楚麼？”江善一瞬不瞬看著向走來的人，沒忍住冷笑一聲：“我那院里一半都是你的人，你在這兒假惺惺什麼呢！”

江瓊邊的笑容落了下來，面上似有委屈的開口：“二妹你誤會我了，我從沒有讓人去你院里打探過消息呀......”

“你不用和我解釋什麼，我也不想聽。”抬手打斷的話，“你那位冬橘的丫鬟呢，我今日可是特意來謝的，沒有哪有我的今天啊！”

上說著是來謝人的，臉上表可不是那麼回事，冷冷淡淡，瞧著竟有些暴風雨前的寧靜。

江瓊目微頓，袖子里的手悄然握，勉強用平靜的語氣說道：“一個小丫鬟，哪里值得你親自來道謝，且那日下水了涼，我讓回房歇著了，這幾日都沒在跟前伺候。”

之前確實打著以流言迫江善向低頭，給的丫鬟送禮謝，但想象中的道謝，絕對不是現在這種劍拔弩張的方式。

江善靜靜地看了半響，忽的笑了起來，說道：“我這人最是恩怨分明，大姑娘不妨將來，我是一定要當面謝謝的。”

‘謝謝’三個字由說出來，帶上了說不出的殺氣，不周圍的人聽出來了，江瓊也聽出來了，心里頓時生出一不好的預。

不著痕跡地對碧桃使了個眼，想讓去請陳氏過來，碧桃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悄悄退出人群，半彎著腰往外溜去。

不想下一刻，陳大嫂子一個閃擋在前面，得意笑道：“這位姑娘，你鬼鬼祟祟的這是想去哪兒呀？”

眾人目咻然朝這邊看來，碧桃面一白，明白沒辦法悄悄離開了。

江瓊眼里失稍縱即逝，轉瞬先發制人道：“二妹你這是要做什麼？我院里的丫鬟想去哪里還需要向你們稟報嗎？你現在馬上帶人離開，你強闖我院子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不然就別怪我稟告母親了。”

“那要我謝你手下留麼？”

緩步走向江瓊，隔著半步距離故作疑道：“我不過是想見一見你的丫鬟，你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你在害怕什麼？”

江瓊瞳孔一，心底猶如驚雷劈過，明明知道對方手上沒有證據，心里還是止不住地發虛。

加上江善之前對陳氏全然無顧的頂撞，完全不像京城中的姑娘們，在乎臉面和儀態，第一眼看到江善的時候，就覺上有一種繃到極致的瘋狂，好似下一刻就要發一樣。

看清對方眼底的堅決，攥的雙手緩緩松開，聲音依然：“二妹這是說的哪里話，我不過是怕把病傳給你罷了，既然你一心想見，我這就讓人將喚來。”

轉吩咐邊的丫鬟去人，不著痕跡地拉開與江善的距離。

微風吹拂在兩人上，兩人誰也沒有開口，丫鬟婆子到周遭怪異的氣氛，全都垂首躬，斂氣屏聲。

直到冬橘的到來，這才打破僵局。

“奴婢給大姑娘，二姑娘請安。”冬橘恭敬的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

江善居高而下地看著，因為是跪著的原因，只能看到揪著擺握拳頭的手，和微微抖的背脊。

“抬起頭來。”

這聲音聽不出怒意，旁的緒也不見得有，冬橘心里卻越發忐忑，閉著眼深吸口氣，緩緩抬起了頭。

眼睛依然垂下，不敢直視上面的人。

江善目落在對方臉上，盡管努力保持平靜，但那蒼白的臉，還有抖不停的睫，都暴出心的不安。

的角不自覺彎了起來，俯下盯著的眼睛問道：“你在怕我？”

冬橘呼吸一頓，差點就要往后躲了，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穩住子垂眸回道：“二姑娘看錯了，奴婢沒有害怕......奴婢只是風寒未好，還有些畏冷。”

“是麼？”抬起子，臉上似笑非笑。

冬橘咽了下口水，聲音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干，“是，奴婢染了風寒，未免傳染給您，還請二姑娘容奴婢先行退下。”

江善搖搖頭，緩緩道：“這不行，我還沒好好謝你呢。”

“二姑娘是侯府的主子，奴婢不過是侯府的奴才，救姑娘乃是奴婢分之事，當不得您一聲謝。”

冬橘心臟砰砰直跳，明明二姑娘語氣無異，卻總有一種面對深林猛的威迫，讓只想趕離開這里。

江善聽見這話，微瞇了瞇雙眼：“我有說是謝你救了我麼，我明明是來‘謝’你讓我臥床三日的呢。”

這話一旦落地，四周安靜地掉落一針都能聽見，氣氛一瞬間抑到了極致。

冬橘臉上白得沒有一，抖著哆嗦道：“我、我不知道二姑娘您在說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

冷冷地收回目，早已拳掌的陳婆子等人，立馬飛撲上前抓住冬橘手臂，將錮在地上無法彈。

江瓊臉驀地一變，勉強鎮定問道：“二妹，你這是要做什麼？”

那邊冬橘已經被面朝下在地上，陳大嫂子和陳二嫂子手持木板，就等這邊一聲令下。

“我要做什麼不是顯而易見麼，你這丫鬟害得我落水昏迷，我要一條小命，不過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