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單看湘王府的門第基，與文侯府自是門當戶對，然湘王卻是個橫行無忌，寵妾滅妻的主，就算陳氏對江善沒多，也從沒生出把嫁去湘王府的心思。

在心里斟酌片刻，正準備婉言拒絕，就聽上首傳來一道的嗓音：“我聽聞湘王最近辦差踏實認真，陛下對他多有夸贊，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湘王為人又事穩重，日后有的是大好前程。”

老湘王妃邊出一抹笑來，眼角的皺紋越發深邃，眼里含著欣說道：“那就多謝娘娘吉言了，我如今唯一苦惱的，就是我兒膝下未有嫡子落地，讓這堂堂王府沒有后繼之人。”

說這話的時候，目在陳氏和江善上頓了頓，眼底的暗示不言而喻。

陳氏眉心一，都知浪子回頭金不換，豈不知這世上還有江山易改本難移之說。要說湘王真的迷途知返，心里是不怎麼信的。

只是娘娘話里出來的意思，也不敢忽視，只得向母親陳老夫人看去，尋求的意見。

陳老夫人微不可見地搖了下頭，笑著開口：“湘王人品貴重，又出顯貴，多得是中意他的人家，很是不必著急。”

這話老湘王妃是認同的，的兒子自然是好的，所以才會給兒子相看名門千金，而不是那些末位小的兒。

聽出陳老夫人話里含的推拒，不著痕跡地扯了下皮，看了容妃一眼。

容妃臉上稍顯不虞，轉瞬即逝，知道再說就太明顯了，笑著拍了拍江善手背，說道：“是個乖巧的，日后你多進宮來，也陪我說說話。”

話音落下，轉頭對旁邊的宮頷首示意，宮隨即意會，從旁邊的高幾上拿起一個錦盒遞向江善：“姑娘快瞧瞧，這是娘娘特地給您準備的。”

盒子里放著一枚煙翠鑲金玉鐲，質地通細膩，澤清脆亮，表面浮雕著繁瑣卻不凌的花紋，工藝明顯是出自廷。

江善屈膝接過錦盒，恭敬地道謝：“多謝娘娘賞賜，臣很是喜歡。”

至于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沒有人會在意。

容妃揮了揮手，有意結束這場對話，江善屈膝應是后，退下回到座位上。

江瓊掃了眼江善手上的玉鐲，眼神閃了閃，清澈的眸子里染上半縷晦。

容妃此次壽辰不是整壽，只邀請了關系相好的人家，或是與二皇子結的大臣的夫人們。

這些眷夫人們進宮后，都會先來長春宮向容妃請安，因而招待陳府眾人的時間有限，再坐了半盞茶功夫，一行人就出了長春宮。

一般妃嬪生辰，不像年節或是萬壽節這等正式宴會，設宴的地點都在千秋亭。千秋亭在花園一側，面朝一座活水池塘，池塘中間設有一圓臺，可供伶人舞樂。

陳昕言在馬氏耳邊低聲說了兩句，隨后朝江善跑來，挽著手臂關切道：“表姐你子好些了麼，因為你落水的事，我娘罰我足了半個月，直到昨兒才放我出來。”

江善搖頭道：“舅母也太小心了，此事并不與你相關。”不過是有人不愿嫁去陳府，更心思惡毒的想壞了子！

想到那冰涼著寒意的池水，將目放到陳氏旁的江瓊清麗的背影上，邊噙上一冷意。

“如果不是我邀你去莊子上玩，你怎麼會落水，我之前一直擔心你會生我的氣呢。”皺著小臉，眼睛里堆著可憐。

江善的臉，失笑道：“我沒有生你的氣，你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陳昕言夸張的做出一副松了口氣的模樣，不知想到什麼，又近耳邊放低聲音：“表姐，娘娘剛才的意思，不會是想讓你嫁給湘王吧？”

說著說著就擔憂的蹙起眉來：“你可千萬別答應，你剛回京不知道，湘王有一位特別得寵的姨娘，聽說他之前娶的兩任妻子，都是被這寵妾害死的。”

盯著江善的眼睛，鄭重地點點頭，表示說的都是真的。

江善對湘王府確實不怎麼了解，聽見這話就好奇問道：“湘王前面的兩任妻子，應該都是出高門吧，們的父母就沒要求湘王置了那位寵妾？”

陳昕言撇撇：“他們倒是想，可湘王不愿意呀，有老湘王妃維護，和如今的宗人令大人從中說和，那位寵妾如今還好好活在王府呢。”

江善沒忍住挑了下眉，又見表妹賊兮兮看了下四周，做賊似小聲說話：“表姐你知道，湘王的這位寵妾，是從哪里來的麼？”

誠實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陳昕言向招了招手，儼然是一副要說大的樣子，江善被挑起興趣，把耳朵湊了過去，只聽語氣微妙道：“他這位寵妾姓秦名月蓮，原本是他嫡妻的大哥的妾室，后被他強要了去。”

江善眨了眨眼，愣了片刻才從這話里回過味來，不可置信道：“這湘王也......太過無狀了。”

搶了大舅兄的妾室不提，還縱容妾室害死兩任妻子，不是一句無法無天、離經叛道能夠形容的。

又想起容妃方才有意無意的撮合，心里泛起惡心，伴隨著不容忽視的涼意。

陳昕言點點頭：“可不是嘛，那湘王的繼室，都懷孕八個月了，就因為太醫遲遲不來，最后一尸兩命，你道那太醫為何會來遲？還不是被秦姨娘讓人請了去。”

那個‘請’字刻意咬重，很明顯不是好言相請......

最后秦姨娘一句不知道王妃生產便打發了過去，就是可惜了那位繼王妃，年紀輕輕便消香玉殞。

江善手指蜷了一下，以文侯夫婦對的忽視，若真嫁去湘王府，只怕什麼時候死了都沒人知道。

不，或許看在容妃的面子上，不會輕易被害死，但也別想好過就是了。

陳昕言說著說著，就發現旁邊的人沒了聲音，心下一琢磨，就差不多明白的心，也漸漸閉上，一路沉默的去了千秋亭。

此時，千秋亭里已經有了不人。

陳氏帶著們坐到座位上，與周圍相的眷聊天，嬪妃們也陸陸續續來了不，不過江善都不認識就是了。

陳昕言時常進宮，對宮中嬪妃多有了解，就挨著江善低聲給介紹起來。

端妃潛邸時就跟著皇帝，是宮妃中年齡最大的一位，下曾育有一位公主，可惜沒滿月就去世了，惠昭儀進宮不到三年，原也盛寵隆重，后來不知因為什麼，突然就失寵了，寧嬪下育有皇帝最小的一位皇子......

今日來的嬪妃不，不過現在到的多是低位或是恩寵淡薄的嬪，像是淑妃、賢妃等人，只讓邊的奴才送了壽禮過來。

陳昕言很愿意說這些宮里的聞，見江善沒出不耐煩的表，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興致給講述起宮里的幾位皇子公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