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被送回房間的江瓊，虛弱地拽著江擢的手，含淚地著他，“大哥，我不想再回素月庵，你幫幫我好不好？”

江擢僵住，瞧見臂間哭得梨花帶雨的人，心里像是有針扎過，口中給出承諾：“......我會想辦法，你再等等，大哥一定幫你。”

江瓊悲痛的搖頭：“有二妹在，那麼容不得我，怎麼會讓我回京......”

要不是因為江善那個賤人，自己何至于困在素月庵，縱使有大哥的補和看，可那又如何？

仍然是旁人口中，隨時能拿來評頭論足的笑話！

聽提起江善，江擢滿眼的無奈和懊悔，不可否認，瞧見父親起復和三弟升，有那麼一瞬間，他是后悔的，后悔往日對江善太過冷淡。

不過也僅僅是一息，他便恢復理智，往日之事不可追，就算沒有職在，他依然是文侯府的世子，日后的文侯同樣非他莫屬。

宮里娘娘只要還想要宮外的支持，總歸會與他和解。

沒等來如意的承諾，江瓊哭得越發傷心，連大哥也要拋棄了嗎？

江擢抬起手臂，猶豫片刻，終是拍了拍肩膀，安道：“阿瓊，你別哭了，莫哭壞了子。”

他不是不想給承諾，而是如今他同樣無計可施。

原本未曾放在眼里的妹妹，忽然為高貴威儀的貴妃娘娘，又獨得陛下心意，沒得到的同意，誰敢冒著得罪宮里的危險，而私放江瓊回京？

江擢含糊的態度，徹底讓江瓊失冷心。

“......世子，夫人傳話，讓您趕過去。”這時，有奴婢前來通傳。

這話里只提到江擢，意思顯而易見。

看著掛著淚珠，咬瓣的江瓊，江擢說不心疼是騙人的，卻也不能怪母親行事偏袒，自二妹進宮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皇家的人，只有敬著的份。

避開對面委屈的眸，他道：“大夫稍后就來，我已經讓人代他，你不適，短期不宜移......我先過去，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話音落下瞬間，他不敢去看江瓊眼睛，腳步慌張地快步離開。

著頭也不回離開的背影，江瓊面頰沉，貝齒咬得泛白，眼神驟然冷厲，不要再回素月庵，絕對不要！

*

那面江擢來到正堂，揖禮問安過后，來到下首位置落座，文侯殷勤地陪著皇帝說話，作為小輩只有安靜聽著的份，眼見時辰差不多，陳氏招呼奴婢上膳。

因在場的都是自家人，便沒刻意再分男開席，席面置辦地格外清淡，打眼去瞧不見半點辛辣。

盛元帝滿意頷首，攜著江善座。

一直關注著兩人的陳氏，提起的心頓時落下，臉上出笑容來。

這邊觥籌錯，當然，因江善的緣故，端上來的酒水被原路送回，不過氣氛卻是難得的其樂融融，那邊江瓊支開婢，循著角落向正堂靠近。

宴席進行到一半，江善與皇帝耳語兩句，在流春的服侍下去后面更。

剛走出正堂的范圍，耳邊忽然傳來輕喚：“二妹，你等等，我有話和你說。”

江瓊自藏的凌霄花架后出來，正思索著等會兒怎麼把江善單獨到一旁呢，沒想到對方就帶著幾個奴婢出現。

目落在對面打扮簡單，仍難掩滿閑雅貴氣質的人，眼底不可避免地閃過嫉恨之。

不過短短瞬間，臉上重拾溫笑意，好似剛才的猙獰，只是旁人的錯覺。

看清說話的人是誰，流春下意識擋在們娘娘前面，警惕地瞪著對面。

“二妹你瞧瞧，你這婢未免太大驚小怪，我難道是洪水猛不？”江瓊捧著肚子，嫌棄地瞥過流春，緩緩向兩人靠近。

江善眉眼淡下，拍拍流春手臂，從后走出來，看著對面楚楚可憐的人，語氣很是冷漠：“你是什麼東西，難不自己心里沒數？”

江瓊角笑意微僵，又很快恢復原狀，“二妹說這話，真是讓人傷心呢，我不過是想和你說兩句己話而已，你何必如此的張。”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江善扯扯角，上下打量對方一眼，“既然已好，那便回你的素月庵去！”

江瓊臉一沉，幽幽著對面，“你就這麼見不得我嗎？抱錯之事，亦不是我所想，我也是無辜的，不是嗎？”

“無辜？”聽到這般不要臉的話，江善不由連連冷笑，直視對面控訴的眼神，質問道：“你同慎妃算計我時，怎麼不想想別人無不無辜？”

由里說出來，簡直是玷污了‘無辜’這兩個字。

江瓊雙手攥，為自己辯駁：“......我是算計過你，但那都是被慎妃的，再說，你也害得我如今生不如死地囚在素月庵，若論狠心絕，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落到今日這局面，恨過怨過很多人，唯獨不認為自己有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自己謀算，何錯之有？

這番自私自利的辯解，讓江善徹底失去耐心，直接道：“你要說我狠心絕，那便狠心絕吧，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來人，立刻送回素月庵。”

跟上來服侍的侯府婢，暗地里相視一眼，接著向江瓊走去。

大姑娘雖然得夫人喜，但夫人不也得順著貴妃娘娘麼，是以沒有毫猶豫，便知道該作何選擇。

看著江善轉離開，江瓊眼底一急，再顧不得其他，沖前方背影高聲喊道：“二妹，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母親為何那麼不待見你嗎？”

這話一旦落地，周遭空氣驟然冷凝，原本想抓住江瓊的奴婢，嚇得齊齊低下腦袋，僵得像是石頭。

“娘娘，您別聽胡說，夫人，夫人只是......”

流春本想替陳氏解釋，誰料腦中從頭到尾想個遍，愣是沒找出哪怕半點，夫人對們娘娘的好來，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后幾乎聽不見。

江善抬起的腳落下，回看向竹在的江瓊，臉上平靜到沒有毫表，更沒有對方預料中的傷心。

“說吧，你想方設法留我下來，是想要得到什麼？”

陳氏待不待見？早已不在乎，更不值得浪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