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帝說完，就把眼睛看向江善，溫聲詢問如何，有沒有用過早膳，見間的手爐涼下，招手讓紅綃重新換上炭火。

這著親昵的舉，縱是心思略深的婉貴嬪，都差點繃不住角的淺笑。

“陛下真是貴妃娘娘，不過娘娘如今子重，怕是去不了湯泉行宮了吧？”惠昭儀忍了又忍，住心底翻滾的嫉妒，“今年這天氣，瞧著比往年還冷呢。”

寧嬪眼神在皇帝臉上輕輕過，仿佛不經意般說道：“說起來，去年去湯泉行宮，阿惟因不適沒去，后來還在背地里念叨了許久呢。”

“是呢，阿?聽說要去湯泉行宮，也是激得不行呢。”四皇子的生母何婕妤，隨其后的說道，是位十分低調沉默的人，現在突然開口，顯然也是急了。

往年到了冬日，皇帝便會帶著太后，與一眾妃嬪出宮，在湯泉行宮待到冬至節前，現在陛下被熙貴妃霸著，們別說吃，連點湯都喝不到，誰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便想著將陛下和熙貴妃分開，這樣們總能撈著點湯湯水水吧。

或許，陛下離開熙貴妃的范圍，就能發現們的好了呢？若能再對熙貴妃冷淡下來，那就再好不過了。

懷著這樣的心思，殿妃嬪紛紛說起湯泉行宮的好來，仿佛已經確定下行程。

趙安榮暗嘖一聲，在心里搖搖腦袋，這些娘娘們的算盤，怕是得落空咯。

果不其然，就聽盛元帝淡淡道：“既然你們都想去，趙安榮，你去通知顧明安，讓他準備護送淑妃等人，往湯泉行宮暫居。”

這顧明安不是別人，正是前的侍衛頭領。

這話里完全沒有提及自己，淑妃心里咯噔一聲，勉強扯出笑容道：“那陛下您呢，可是一道過去？”

“近來朝堂事忙，朕這次便不去了。”

盛元帝語氣那一個輕緩，仿佛在說晚膳吃什麼一般。

淑妃眼前一黑，這算什麼事？陛下不去，們跑去做什麼！

“陛下莫不是舍不得貴妃娘娘？”賢妃咬著后槽牙，佯裝著打趣的語氣，臉上的笑卻僵得不行。

什麼朝堂事忙，分明就是借口！

盛元帝含笑不語，只是向江善的眼神，任誰都瞧得見那里面的珍視和在意。

江善抬眸回過去，笑得眉眼彎彎，微微上翹的眼尾，著不自知的嫵，小臉白里紅，細眉杏眼，雪櫻，說不出的青春靚麗。

兩人間仿佛再不進旁人。

江善眸輕輕流轉，“賢妃說笑了，陛下勤政民，自然以國事為重。”

賢妃扯扯角，陛下勤政民不假，可往年往湯泉行宮，還不是一樣理政事，怎麼到今年就不行了？

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熙貴妃，絆住了陛下的心神。

“陛下宵旰食，我等為妃嬪，怎好獨自出宮。”婉貴嬪垂下淺淺眉眼，表明自己的態度。

沒有陛下的湯泉行宮，去與不去有何差別。

“婉姐姐說得是，我們不能為陛下您分憂，哪還能再讓您費心。”寧嬪接過話頭，“阿惟一直說著，要以父皇為榜樣，正好冬日天冷，拘著他在殿用功讀書。”

寧嬪會開口，江善并未到意外。

雖然對方之前給過消息，但因皇帝的緣故，兩人顯然不能為好友。

盛元帝聞言，隨意地‘唔’了一聲，向趙安榮過手。

趙安榮忙躬上前，遞上捧在手上的錦盒。

眾人的目被吸引過去，連江善也將眼睛落在皇帝的手上。

盛元帝打開錦盒，出里面的赤金鑲八寶瓔珞，對江善道：“朕聽人說，有孕的人神繃，人氣也較旁人弱，這時就需要一點重量一。”

趙安榮笑瞇瞇附和：“娘娘瞧瞧可喜歡，這里面還鑲著三顆福豆，都是在佛前開過的。”

福豆不是真正的青豆，而是形似青豆的玉雕，選用的是上好的墨玉，而后專門送往慈恩寺，請主持慧通大師開。

江善當然喜歡，不提這瓔珞本的致，就陛下的這份心意，更覺不釋手，當即出手指，喜地了綴著的寶珠珊瑚。

盛元帝和下眉眼，拿起瓔珞戴在江善頸上。

惠昭儀嫉妒地眼都紅了，兩只手扯著繡帕，酸酸地開口：“陛下還真是疼娘娘，之前帶娘娘出宮，現在又送這八寶瓔珞，我們真是比不得呢。”

最后半句話里，赫然流出深深的幽怨。

婉貴嬪眼睛微閃，善解人意地說：“娘娘懷著小皇子，陛下再重視也不為過。”

這是說皇帝對江善的好，都是因為肚子里的皇嗣。

江善不在意笑笑，與陛下的，沒必要告訴別人。

“是呢，娘娘現在子貴重，我們是不敢招惹的......”麗常在語氣幽幽，“我們可不想落得玉貴人那般，就因說的話不合娘娘心意，便被賞了一掌呢。”

要說麗常在是在為玉貴人訴冤嗎？

顯然不是，只是想讓陛下看清，熙貴妃人前端莊溫和，人后張揚跋扈的真面目。

江善眨眨眼睛，這是被人上眼藥了是嗎？

想著，歪著腦袋去看皇帝。

盛元帝手指，臉上看不出什麼表，嗓音低沉道：“既然知道不合貴妃心意，日后就不要再說。”

“......”麗常在到窒息。

沒有詢問，沒有質疑，卻更讓人難以接。

——陛下就這般偏袒熙貴妃嗎？

眾人想不通，偏又無可奈何，個個難看著一張臉，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

江善邊漾起一抹滿意的笑，了有些空落落的肚子，開口吩咐紅綃送眾妃嬪離開。

們自然不愿意，好不容易見到陛下，哪甘愿就這麼回去。

惠昭儀言無聲地看向皇帝，眸意綿綿，微微張合，出期盼的神，心底所想不言而喻。

盛元帝敲了敲炕桌，沉聲道：“時辰不早，你們都退下吧。”

這嗓音不高，卻天然帶著一種威儀，眾人心底微凝，縱使再不愿意，也只得福退下。

沒人敢挑戰皇帝威嚴，畢竟陛下歷來待們......就十分的冷淡。

等到諸位妃嬪散去，江善掙開皇帝的手，斜睨過去道：“陛下今日怎得回來這般早，莫不是聽說我這里，來了您后宮里的人？”

“善娘可是冤枉朕了。”盛元帝環住用背側對著他的人兒，下搭在細細的肩膀上，“朕明明是來獻殷勤，討好善娘的呢。”

這話說得厚臉皮，江善沒有憋住，自間溢出淺笑。

盛元帝當即打蛇隨上，攬著懷中的姑娘低語，不時在頭頂輕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