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淑妃起后，笑地開口：“貴妃娘娘也在呀，陛下我們過來，莫不是有什麼要事？”

盛元帝神淡漠，沒有接話的意思。

氣氛靜寂了幾息，淑妃自討沒趣，尷尬地扯扯角。

江善瞧見了，卻并未開口為其緩解窘迫的境，懶洋洋地倚在皇帝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撥弄著炕桌上的琉璃屏風。

恰巧此時，有宮婢奉上茶盞，淑妃頓時松口氣，借此來到下首落座。

這邊兩人剛坐好，那邊門外再次傳來靜，接著晉王和齊王兩人，一同從外面進來，看見殿坐著的諸人，眼底閃過極小的訝然之，轉瞬即逝。

“阿曜......”慎妃眼激，小聲輕喚兒子。

從被足后，除兒子婚當日，再未見過他一面，這心里豈能不想念。

齊王瞧見母妃，囁嚅了一下，也有激之浮現，但因的位置，不敢表現地太明顯，看過去一眼后，連忙垂下眼睛，恭敬地向上首揖禮：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福金安。”

兩人眼睛盯著地上的龍紋毯，不敢有毫逾矩的舉。

皇帝一時沒有開口，目沉沉凝視著下方兩個兒子。

相對而坐的淑妃和慎妃，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用眼角去打量皇帝，而向兒子的眼神里，則著擔憂和張。

尤其是剛放出來的慎妃，不停在心里推測著，兒子是不是犯了什麼事，又該怎麼和陛下解釋求，不管如何，絕不能讓陛下對阿曜失。

晉王和齊王腰都要彎得酸了，終于聽到上首傳來聲音：“日前文侯府的三公子，摔下馬車傷一事，你們都知道了吧？”

“......是。”晉王和齊王面微怔，旋即恭敬回話。

盛元帝默然片刻，淡淡地說：“說說吧，是你們誰做的？”

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似是已經認定兇手就是他們中的一人。

淑妃臉驟變，大驚失道：“陛下，是不是哪里查錯了，阿恒他與文侯府無冤無仇，何至于下此狠手。”

晉王隨其后道：“父皇明鑒，此事絕不是兒臣所為。”

“陛下！”慎妃見狀，也急切喚道，“阿曜的子，您再清楚不過，雖然侯府與陳府疏遠，到底也算是親戚，阿曜再如何也不會對自己人出手。”

說來，被足在長春宮，邊的宮婢侍全被拖走審問，就再也沒回來，算是失去了外面的耳目，其實并不清楚，江鈺傷的事，但這并不妨礙替兒子辯解。

“自己人？”淑妃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慎妃妹妹真是貴人多忘事，你之前幾次針對貴妃娘娘時，怎麼沒想起你們是自己人呢。”

這話無疑到慎妃痛，瞬間臉變得難看無比。

母妃被為難，齊王為兒子，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拱手解釋道：“父皇，誠如母妃所言，兒臣與阿鈺表弟，雖然關系算不得極好，但也絕不會無故傷他，此事與兒臣無關。”

淑妃眼睛往上首飛快瞟去一眼，“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母妃能算計貴妃娘娘，那你再算計貴妃娘娘的三弟，豈不是很正常的事，有其母必有其子，不外如是。”

江善撥弄屏風的手頓住，不著痕跡地瞥過從容淡然的淑妃，垂下眼瞼掩住眼底的深思。

“不是的，兒臣沒有......”齊王子綿，素來溫和猶豫，并不是善于言辭之人。

他直覺淑妃這話不對，卻不知該作何反駁，最后彎膝跪到地上，鄭重道：“父皇，兒臣沒有傷害阿鈺表弟，請您相信兒臣。”

“這是做什麼？”

一道慈祥的嗓音，自殿門口傳進來，太后扶著劉姑姑的手，緩步從外面進來。

皇帝起相迎，隨口問道：“外面天冷，您怎麼過來了？”攙著太后到上首落座。

江善屈膝準備見禮，太后忙扶住手臂，關切地端詳兩眼，見神尚佳，面紅潤健康，滿意地點點頭，說道：“不必多禮，快些坐下吧。”

至于一同請安的淑妃等人，抬了抬手腕，示意們起。

因太后到來，江善不好再與皇帝同坐，那面趙安榮忙不迭搬來椅子，就擺在皇帝的右下手邊，上面特意鋪著厚的坐墊。

太后沒急著詢問事，反而先與江善聊起天來，“我聽下面的人說，你前些日子吃不下東西，近來可是好些了？”

“多謝您關心，賈嬤嬤會做一種酸青梅，我日常聞著那酸滋滋的味道，倒也能舒緩一二。”江善肚子，角漾出溫的笑。

有了這酸青梅，才能勉強吃得下藥，也能用些添有葷腥的粥食，不必像最開始孕吐時，只能用清水煮的素面，吃得臉都開始泛青。

盛元帝冷峻的臉放緩，出哭笑不得的表，“您是不知道，善娘每晚睡前，還得在床頭放一碟酸青梅，朕有時夜半醒來，里都忍不住泛酸。”

他這話聽起來像在嫌棄，但那邊的笑意卻止也止不住，語氣里的縱容和寵溺，幾乎不必費心分辨，昭然若揭。

太后呵呵笑起來，打趣道：“誰讓你舍不得你的貴妃，該你著的。”又對江善叮囑：“你別什麼都順著他，現在你最重要，不拘那些規矩俗禮。”

說著說起自己當初懷孕時的形，“記得我那時也是如此，什麼都吃不下，唯獨那拇指大的小青梅，吃得津津有味，睡覺前也得吃兩顆，不然就別想睡得著。”

盛元帝鼻子，覺得母后還真沒看清，他和善娘之間的地位。

“陛下很好的......”江善頰邊暈出淺笑，清澈的眸子與皇帝對視。

再沒有誰，如陛下這般，珍視，關心，將放在心坎里，讓不必如那水面的浮萍，在寂寥空落的天地間，無所依靠地隨波漂浮。

接到眸里真摯的，盛元帝翹起角，掌心握住的小手。

淑妃眼睛暗了暗，縱使知曉陛下待熙貴妃，不同于后宮其他妃嬪，但每次見到他們似平常夫妻的相時，一顆心仍然像在油鍋里滾了滾，有些酸，有些微疼。

太后笑瞇瞇地看了眼兩人，關心叮囑過江善幾句后，這才問起剛才的事：“進來的時候，我瞧見阿曜跪在地上，這是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