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陛下和貴妃娘娘的影消失，趙安榮這才直起腰，笑瞇瞇地看向殿其余人等，“慎妃娘娘，晉王殿下，齊王殿下，請吧。”

他面上看起來在笑，實則并沒多溫度，說不出的輕視。

慎妃心里暗罵一聲閹貨，這些個墻頭草，總有一天別落到手里。

“阿曜，你隨母妃過來，母妃有話和你說。”慎妃與齊王一同離開。

余下神痛苦的晉王，捂著口從地上起來，踉蹌著來到殿外，見到外面淺淡的天，他雙驀地一朝地上栽去，得虧趙安榮眼疾手快，堪堪扶住了他。

“殿下？”趙安榮輕喚一聲。

晉王穩住形，沖趙安榮激道：“多謝趙，咳咳！”

剛開口，他就忍不住咳起來，里嘗到淡淡的腥味。

一陣寒風拂過，晉王這時候才發現，他后背的裳已經全讓冷汗浸，但他顧不得上的不適，怔怔著永和宮的方向，神又是悲痛又是憎恨。

趙安榮平靜的收回手，心里暗嘖一聲，既然做出選擇，現在來傷心給誰看？

“殿下稍等，奴婢讓人喚來轎輦送您出宮。”

但見晉王這要暈過去的模樣，趙安榮也不敢就這麼放他出宮。

一來晉王雖然遭了陛下訓斥，到底皇子的份擺在這里，二來他回去的途中，萬一摔到那里，陛下不說，太后也得給他一頓排頭，還是謹慎小心些為妙。

晉王不言不語，眼底深閃過深深的愧疚，“母妃......”

......

淑妃謀害皇嗣，被陛下賜死了！

這個消息猶如驚天大瓜，從天而墜，砸的京城外連連震。

接著，又有另一道消息火速傳開，晉王被陛下訓斥，遣去皇陵守陵三年。

一時間，淑妃的母族魏府，盛郡王府，定遠侯府......不知多府邸派出人手，打探淑妃和晉王出事的真正原因。

至于宮中明面上給出的罪名，眾人那是只敢信三分。

比如圣旨上點明的罪證，淑妃謀害皇嗣和攛掇晉王干涉朝政，以及晉王唯婦人掌控，毫無主見，枉顧父恩。

這些罪名聽起來嚴重，實則真沒到賜死淑妃，以及遣晉王守陵的地步，這不得不讓朝堂上的員，在私底下各種的猜測，唯恐里面有他們不知道的事。

畢竟大昱朝歷代皇帝，真正賜死妃嬪的很，尤其是有子的妃嬪，不為其他，看在子嗣的面上，也得給其母妃幾分薄面。

所以說眾人這般驚訝，實在是有跡可循，淑妃怎麼說也是一宮主位，下還育有陛下的皇長子，可以說是后宮中，頂有面的一位妃嬪，就這般毫無征兆的被賜死，里面的貓膩大著呢。

而這一切，便要歸咎于盛元帝的慎重，為維護皇室名聲和避免京城百姓，晉王殘害百姓一事，并未在圣旨中出現，且因為有皇帝暗中授意，知道這件事的人，也齊齊閉了，不敢出半點風聲。

是以，無論前面的員怎麼打探，都無法及到真相，只約琢磨出兩意味——與儀元殿的那位娘娘，似有不開的關系。

這猜測一出，文侯府車馬盈門，反觀晉王一系員，找著機會就在私底下面，臉上難掩驚慌之態。

宮外不平靜，后宮中也不遑多讓，然而經過最初的后，東西六宮卻走向另一個極端，靜謐如死水。

往日里的賞雪品茗，或是相邀閑聊，同時銷聲匿跡，唯余惶惶不安中，飄著的消沉和低迷，后宮諸人明顯被淑妃的死嚇到。

行于宮道中的宮人，亦腳步匆匆，垂頭脖，縱使見到人，也不敢隨意多言，天空洋洋灑灑的鵝大雪，不止凍住這座巍峨的皇宮，更將宮無數人的心冰封。

殺儆猴，不外如是。

若一只不行，那就再來一只。

隨著晉王離京，齊王閉府，京城這座宏偉的城池，難得安靜下來。

不過京城從不缺新鮮事，隨之而來的冬至節，以及竹聲聲的歲旦，驅走淑妃死亡的霾，待到來年的花朝節，已經鮮有人再提起淑妃。

在此期間，晉王妃平安誕下一個兒子，日子選得十分好，正值二月二龍抬頭。

時間一轉，來到來年的春末。

位于北方的京城，春意來得比南方稍晚一些，前兩日還下了一場桃花雪，潔白的細雪覆在淡的桃瓣上，說不出的清艷。

這一場雪，似乎預告著天氣的回暖，連著兩日的暖傾灑，讓眾人褪下冬日里的襖，換上稍薄鮮艷的春衫，枝頭俏生生的花骨朵，掀開萬復蘇的序章。

江善著顯懷的肚子，坐上轎輦往慈寧宮去。

前些日子，承恩公府大張旗鼓進宮，給太后獻上一只胭脂水釉花葉紋瓶，瓶口呈荷葉狀，瓶細膩流暢，釉潔白，明亮細潤，勻凈明艷的淡，為整個花瓶飾上一抹春，最為獨特的是，這抹得奪目的淡，并不是后期暈染而，而是在窯爐里自然形。

太后喜得不釋手，不僅賞了獻花瓶的承恩公府眾人，還特地讓人出宮傳話，邀請親近的宗室王妃們，一同進宮賞這只難得一見的胭脂水釉花瓶。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江善。

淑妃一事過后，宮中徹底安靜下來，江善窩在儀元殿安安靜靜的養胎，且因有陛下陪在邊，加上在吃食用上，亦無一不無一不細，被養得自然是極好，碧青的眼白，烏黑的眼珠，白里紅的，彎彎的眉眼洋溢著融融暖意。

轎輦走到半道，忽然停了下來，流春低聲提醒：“娘娘，是端王妃。”

或許是對晉王和齊王的失，歲旦將過，盛元帝便封三皇子為端王，賜端王府，允其出宮開府，而后不到一個月，端王親，迎娶吏部左侍郎之嫡孫蘇知云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