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想留在儀元殿？”

江善看著對面瘦弱的小姑娘，扶著肚子從床榻坐起。

“是，奴婢求娘娘收留，縱使做個灑掃的小宮，奴婢也是愿意的。”說到這里，小姑娘作勢往地上跪。

不用娘娘開口，瑞云趕忙上前攔住。

娘娘現在正因心懷歉疚呢，可不能在磕磕跪跪時加重傷勢。

知道對方的訴求，江善輕聲問道：“你原先在哪當差？”

小姑娘忙回道：“奴婢云棠，在長春宮當差，是長春宮的使婢。”

如果趙安榮在這里，一定會覺得這個名字悉，可惜的是，他見貴妃娘娘無事，就帶著兩個侍回乾清宮，通知陛下去了。

這時，殿諸人的關注點，都聚集在長春宮上。

江善柳眉微蹙，瑞云更是驚得不行，失聲問道：“你是長春宮的奴婢？”

這宮里誰人不知，們娘娘和長春宮的慎妃娘娘，那可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云棠咬著，低聲解釋：“奴婢原先在花園伺候，后來被調到長春宮。”

這說得是慎妃邊的奴婢，被全部清洗的那一次。

“去到長春宮后，慎妃娘娘對奴婢非打即罵，說奴婢長著雙討人厭的眼睛，娘娘請看。”

云棠緩緩卷上兩只手的袖子，出手臂上紫紅的傷痕，有些地方甚至皮開綻，襯得旁邊青白的，尤為的猙獰可怖。

珍珠倒吸口冷氣，這下手可真狠，只怕就算養好，也得留下深深的疤痕。

江善也嚇了一跳，難怪瞧著這姑娘，一副病弱消瘦的模樣，日日帶著這麼深的傷，豈能不難？

“流春，你讓人去一趟太醫院，再給請位太醫來瞧瞧。”

云棠眼睛一酸，哽咽道：“謝娘娘。”

江善搖搖頭，想起什麼，開口道：“你抬起頭來，讓我看看。”

云棠微不可見地一僵，接著緩緩抬起腦袋，出微黃糙的臉頰。

看去，第一眼的印象就是瘦，臉上沒有，罩著一層青黃的薄皮，顯得額頭和雙頰尤為突出，但若細看的話，就會發現的五，其實生得并不差。

細眉杏眼，櫻桃小，特別是一雙眼睛，與江善的格外相像。

瑞云擰著眉，遲疑著說：“奴婢怎麼覺得，云棠的眼睛，和娘娘的很像。”

珍珠在一旁附和，看見云棠面容的第一眼，率先注意到的，就是那雙清澈的眼眸。

江善也看見了，面前的姑娘與并不像，可唯獨那雙眼睛，竟是有種一模一樣的錯覺。

也立即明白，慎妃為何會針對一個小小的宮婢，恐怕就是遷怒吧。

聽見瑞云這話，云棠慌的低下腦袋，急切解釋道：“奴婢福薄，不敢與娘娘相像。”

“你無需驚慌，說來，還是我該謝你，舍救我。”

江善溫聲寬，有些人不喜歡別人，長得和自己有相似的地方，但江善并沒有這份芥。

長相俱是父母所賜，旁人也無可更改。

“娘娘這是折煞奴婢了，能為您盡一綿薄之力，是奴婢的榮幸。”云棠趕表明態度。

這話倒是不假，這宮里有的是人，想貴妃娘娘差遣，還找不到門路呢。

江善淡淡笑道：“你虛弱，這幾日就先在儀元殿養傷，我也正好想一想，將你安排在何當值。”

云棠眼睛一亮，蠟黃的五頓時生起來，激的握雙手，小心翼翼詢問道：“娘娘，您，您是要留下奴婢嗎？”

看希冀中夾雜著張的眼神，江善含笑道：“既是你之所愿，我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認真算起來，云棠救得不僅是，還有腹中的孩子，縱使什麼也不做，儀元殿好好養著，也是使得的。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得先查清，云棠是巧而來，還是早有算計。

得到肯定的答案，云棠忙不迭謝恩：“謝謝娘娘，謝謝娘娘，奴婢日后定認真當值，絕不讓您為難。”

江善擺擺手，示意瑞云扶著，說道：“當值的事不急，你先好好養傷，瑞云，帶下去休息吧。”

瑞云扶著云棠，兩人向娘娘告退，而后緩步朝門外走去。

不想剛過門檻，就見陛下帶著趙，并五六位侍急急而來，兩人忙停下腳步，退到邊上躬行禮。

盛元帝徑直而，滿心都是差點出事的江善，哪有閑心關注旁人。

倒是趙安榮，看著其中一人的臉，有些疑地皺了眉。

看著重新低下頭的云棠，他心底暗想道：這人怎麼有些眼，好似在哪里見過一般。

這個想法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來不及深想，忙不迭隨陛下進殿。

“奴婢見過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奴婢請安的聲音，喚起江善的注意力，正由流春和珍珠伺候著，換上一寬松輕便的裳，轉頭向門口看去，盛元帝逆著線從外進來。

側面淺白的天，描述著他的廓，劍眉星目，眼神深邃，拔的影進室，徑直向著江善走來，溫卻又鄭重地把攬進懷中，右手攏上的肩膀，左手則環著的腰肢，恨不得將人進骨里。

微涼的氣息撲鼻尖，江善吸了下鼻子，強行下去的驚慌和害怕，一腦的冒了出來，沖的的眼睛酸泛紅。

“陛下......”

“朕在。”盛元帝下抵在的頭頂，沉聲道：“是朕疏忽，該帶著你一起離開的。”

他的表冷淡，語氣森然，但作卻是小心翼翼，著說不盡的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