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善臉頰在他前輕輕挲，只要抬起眼睛，就能看到他廓分明的下頜，以及冷峻的側臉。

“陛下放心，我沒事，我們的孩子也沒事。”

盛元帝的肩膀，拿過流春手中的外衫，親自給穿戴好，這才道：“朕已經聽趙安榮說了，這狗奴才，每到用他的時候，總是掉鏈子。”

趙安榮做出苦哈哈的表：“都是奴婢沒用，差點害得娘娘傷，陛下已經賞了奴婢一腳，奴婢就觍著老臉，求娘娘饒奴婢一次吧。”

當然，這話也就因為貴妃娘娘沒出事，不然他就自己先去領罰了。

他這模樣著實搞怪，江善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拍拍皇帝的手臂，替趙安榮說話：“您別總是欺負趙，這次的事不與他相關。”

趙安榮當即的不行，裝模作樣的眼淚，一副深陛下欺負的表，惹得江善笑得更厲害了，幾乎是全靠在皇帝上。

盛元帝睨過去一眼，看在這老貨逗笑善娘的份上，就不和他多計較了。

銳利的眼神在轉向江善時，立馬變得和起來，溫聲道：“好，朕都聽善娘的。”

一聽這話，趙安榮心里松口氣，看來逗貴妃娘娘一笑，還是有作用的。

攜著江善來到榻上坐下，盛元帝仍一手環著的腰肢，另一只手輕輕落在腹上，眉宇間落滿小心翼翼和珍重。

江善把手覆在皇帝手背，緩緩抓住他修長的手指，“陛下，后面的這段時間，我想就待在儀元殿里，不準備出去了。”

那些算計，防不勝防，不敢心存半點僥幸。

盛元帝看著染著倦怠的眉眼，心里憐不已，“朕怕你一直待在殿里，會覺得煩悶。”

“不會，我有您陪著呢。”江善抓著他的手搖了搖。

盛元帝反握住掌中的小手，溫聲道：“那好，朕稍后讓人給太后那邊說一聲。”

說起太后，難免想到今日在慈寧宮遇到的事，俊的臉龐驟然冷沉，有厭惡之閃過。

不過短短瞬間，他外的緒收斂，問趙安榮：“你那邊如何，可有抓到可疑之人？”

趙安榮躬道：“在絳雪軒附近的奴婢，都抓了起來審問，只是暫時沒發現異常。”

被涂抹香油的臺階，正是在花園東側的絳雪軒旁。

“今日當值的奴婢，清掃過各宮道后，就相繼離開，據們代，們是辰時前后離開的，之后有兩位宮婢在附近留守，但因靠近池邊氣溫微涼，們就躲去了廊下。”

也是因此，對外面發生的事，或是有誰途徑過此，兩人俱是一問三不知。

盛元帝淡淡地問：“其余人呢？”

趙安榮道：“暫沒發現問題，司禮監正在進一步審問。”

除絳雪軒附近的奴婢外，還有到慈寧宮這一段路的奴婢，都有很大的嫌疑。

不過今日這事，趙安榮覺得有些懸，若再有誰落水亡，他還能順著這條線查下去，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倒是讓他一時間不著頭緒。

江善抿抿，對趙安榮道：“有件事，還勞煩趙幫我查一查。”

趙安榮聞言，忙躬道：“娘娘客氣，有何事但請吩咐。”

“是這樣，救我那小姑娘，想到儀元殿來當差。”江善說出自己的顧慮，“是長春宮的人，名云棠，你查一查有沒有問題。”

說翻臉無也好，謹慎過頭也罷，如今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倘若不查清這事，如何也無法安心。

云棠！

趙安榮嘶了一聲，可算是想起來，他怎麼會覺得剛才那小姑娘眼了。

這云棠的宮婢，不就是之前被調去前奉茶，又在陛下‘幡然醒悟’后，被趕出去的贗品麼！

這可如何是好，那小丫頭分明是個別有居心的。

這麼想留在儀元殿，保不準還有那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如此一想，趙安榮只覺得牙幫子發疼，也幸好他是低著頭的，并沒讓人發覺異樣。

“趙？趙？”

就在趙安榮猶豫著，要不要直接告訴娘娘，云棠的份時，上首傳來帶著疑的呼喚聲，聽起來像是在奇怪，他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趙安榮暗暗吸口氣，微微抬起眼睛，對上貴妃娘娘滿是詢問的眼神，緩緩道：“娘娘恕罪，奴婢聽著這名字有些悉，只是一時沒想起來，奴婢這就讓人去細查。”

江善點點頭，囑咐一句：“說來也是我小人之心，你作小一些，莫讓人察覺到。”

“小心無大錯，善娘做得很好。”盛元帝指尖，對的謹慎保持贊同。

見上首兩位主子聊起其他事來，趙安榮頓了頓，躬著退到門外。

梁珠湊上來：“師父，怎麼樣，娘娘沒事吧？”

趙安榮一掌將他拍開，嘆氣道：“娘娘沒事，有事的是我們。”

“啊？”梁珠滿頭霧水。

趙安榮嫌棄瞥過去一眼，對著他勾了勾手，梁珠被拍痛的額頭，小心翼翼地湊上去。

“知道救娘娘的那人是誰嗎？”

梁珠搖頭，他剛隨陛下從乾清宮過來，還沒時間去打聽這事呢。

趙安榮暗嘖一聲，狀似輕飄飄道：“是之前在前奉過茶的，那個云棠的小宮。”

梁珠先是愣住，而后微張，接著極力住嗓音，驚詫道：“怎麼會是，我記得之前不是將，調去花園當差了嗎？”

因為意圖勾引陛下，而被趕出乾清宮。

要不是那雙像足貴妃娘娘的眼睛，只怕連去花園當差的命都沒有。

趙安榮嘆道：“現在在長春宮當值。”

一句前言不搭后語的話，卻讓梁珠瞬間明白過來。

之前，慎妃因陷害貴妃娘娘一事，致使邊的奴婢盡數折損，但陛下雖將慎妃足，卻沒廢除的妃位，司禮監自然得重新派人去服侍。

恰逢當時，宮里大肆放奴婢出宮，一時間人手有些張，就從花園和閑置的宮室中，調了數人往長春宮伺候。

梁珠苦著臉：“這可如何是好，若是讓娘娘知曉，這心里怕是會不舒坦。”

趙安榮跟著為難，緣分這兩個字，還真是奇妙得很，誰能想到這贗品，還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正品面前。

“咱們要告訴娘娘嗎？”梁珠試探地問。

趙安榮斜他一眼：“你敢去說？”

娘娘懷著小皇嗣呢，要是和陛下鬧起緒來，最后倒霉的還不是他們這些奴婢。

梁珠腦袋搖出虛影，怕怕地說：“我可不敢，但不告訴娘娘的話，萬一后面被娘娘自己發現，那咱們......”

他拿眼睛小心地去覷趙安榮。

趙安榮小小踹他一腳：“所以還愣著作甚，趕帶人去查一查，那云棠背后有沒有人，若有問題的話，這事自然迎刃而解。”

如果沒問題，那就只能回稟陛下，這為難的事還是給陛下頭疼吧。

梁珠哦哦兩聲，著小上兩個侍，快步行出儀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