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齊王妃，饒是再沉穩也坐不住了，早早來到二門前候著，眼穿的盯著外面，不時在原地焦急的走，又是激又是忐忑，就害怕這是一場夢。

待看到對面行來五六位侍，以及打頭的侍懷里抱著的兒子，眼里驀的涌上點點熱淚。

了，張喚著兒子：“......長顥。”

然而這聲音實在太小，除了沒人能聽見，只余那哽咽的嚨，看得服侍主子長大的何嬤嬤心口發。

們王妃苦啊，自打長顥公子能走，就被慎妃娘娘接進宮中，縱使回到王府，邊也跟著宮里的奴婢，王妃但凡與長顥公子親近，隔后必定得到宮里冷臉，以及抄寫佛經的懲罰。

當然，面上自然不可能說是懲罰，但婆母寤寐難安，噩夢疾，請兒媳婦抄寫經書安神，作為兒媳婦還能拒絕不？

所以說，如今可真是一報還一報呢，聽到慎妃要為貴妃娘娘抄經祈福，何嬤嬤心里只覺痛快無比。

侍把長顥公子放下，躬沖對面道：“王妃娘娘，陛下有命，慎妃娘娘近來為貴妃娘娘抄經書祈福，怕是沒力照顧小公子，遂命奴婢們送小公子回來。”

見到母妃，長顥臉上依然不怎麼高興，僵的站在原地，不愿向對面靠近，往日溫和笑的臉上，現在只有低落和抗拒。

齊王妃指尖了，著繡帕的手收，極力掩住眼底的失落，因為的弱，兒子被婆母搶去，難怪對這般生疏。

強迫自己把目從兒子上收回，看向開口的侍，謝道：“勞煩幾位，府上略備薄酒，幾位用過午膳再回宮吧。”

那侍溫聲推拒：“王妃娘娘好意，奴婢們心領了，只是奴婢們還得回宮回話，不好在外多待。”接著想起什麼，開口道：“陛下怕小公子回府不適，特放齊王殿下半月的假，至于小公子這半月的功課，便由殿下親自教導。”

傳達完陛下的意思，侍準備出府回宮，齊王妃邊的何嬤嬤，連忙上前把手里鼓鼓囊囊的荷包，塞進幾位侍的手中。

那侍了荷包，臉上出滿意的笑，也舍得提點一句：“祈福之事，歷來沒有半途而廢的，說不定得兩三年才見效呢。”

齊王妃聽見這話眼睛當時就亮了起來，強著激向幾位侍道謝。

那侍含笑不語，對齊王妃躬了躬，而后轉離開齊王府。

......

齊王府這邊喜氣洋洋，康寧伯卻是悲喜加。

喜的是終于能夠擺大公主，還伯府一片安寧。

今日在朝上，陛下突然提起，大公主患癔癥，需得送往南邊養病，歸期不定，特允康寧伯世子和大公主和離，日后男婚嫁，各不相干。

突聞這個消息，康寧伯又驚又喜，卻一時不準陛下心思，唯恐會錯上面的意。

畢竟大公主有沒有癔癥，康寧伯府再清楚不過。

不等康寧伯應答，盛元帝繼續未盡之話，封康寧伯為康寧侯，令康寧伯世子禮科為，還準許伯府長孫南書房讀書。

康寧伯被這三道旨意，砸的暈頭轉向，心里驚喜之余，又難免心慌意。

不年不節的，陛下突然大肆封賞伯府，倒像是上斷頭臺前的最后一頓飯，頗讓康寧伯心底惴惴不安，琢磨著是不是哪里惹了陛下不滿。

而旁邊與康寧伯好的員，已經開始為他高興，至于那些相平常，或是政見不合的朝臣，則在心里揣陛下用意，推敲著這件事的利弊。

也有員對康寧伯世子為一事，表示不合規矩，請陛下收回旨意，更有員提出，公主為皇室脈，金尊玉貴，縱是有疾，康寧伯府也不該提出和離。

至于會不會是皇帝主提出讓公主和離，上奏的員就沒想過這個可能。

不管如何，大公主都是皇室脈，陛下怎麼主讓公主和離，丟皇室的面？

怕是康寧伯父子，去陛下面前哭求的吧！

不過鬧騰得最有勁的，也就是朝不久的年輕員，像是幾位尚書或是閣老們，俱是眼觀鼻鼻觀心，不是對這等小事不上心，就是早已知曉陛下心意。

不過一個禮科的職，還不值得勞煩他們，廢心思去駁陛下的意。

很快，戶部尚書開口，把事引到稽查臨海一帶走私的事上，戶部，兵部，都察院接連有員出來上奏，大公主和離和康寧伯世子朝為之事，頓時變得無足輕重。

唯有康寧伯雙眼放空，思緒飄到萬里之外。

而在下朝后，康寧伯被趙安榮住，獨自前往乾清宮拜見陛下。

里面不知是如何一番談，等從乾清宮出來，康寧伯臉發白，雙腳趔趄，差點沒從臺階上跌下去，可把送他出宮的侍嚇得不輕。

等回到伯府，康寧伯滿臉沉默的去到書房，一坐就是小半天，直到宮里封侯的圣旨下來，他才苦笑著斂去眼底悲痛，腳步虛浮的出去接旨。

至于兒子再也不能有子嗣的事，他深深的埋進心里，并不打算告知給夫人和兒子。

只在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事有壞的一面，也就有好的一面，陛下對伯府有愧，只要伯府不犯事，再富貴幾十年不問題，好好教導著長孫，未來或許還有更進一步的機會。

最重要的是，能擺大公主這個瘋婦，也算是半點安。

康寧伯強迫自己想通，而皇宮之中某冷清的宮殿里，接連傳來瓷碎裂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