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衛國跟劉曉燕在心里琢磨了一下, 還是覺得這樣子不妥。
作為一家之主,謝衛國自然是要站出來提出異議的,當然依然是以一種很委婉的方式:“小軒哪,你的一片心意, 叔叔阿姨都知道了。叔叔阿姨的心又不是鐵做的, 你喜歡我們家免免, 年輕人嘛,這不是錯事,你千萬別誤會了叔叔阿姨的意思。”
歐軒灑道:“沒有的事,叔叔, 我父親和我都可以理解的。”
說完這句話,他就等著謝衛國接下來的轉折。
歐軒又不傻, 不會覺得自己先前那隨便幾句話能忽悠住謝家父母,這謝家伯伯肯定還有后文呢。
“但是。”果然, 謝衛國的轉折來了, “這一點, 你謝伯伯我就要說了,這男大當婚大當嫁,結婚不是兒戲的事,沒有什麼先預約大家再排隊的事。我記得你比我們家免免大幾歲吧,那按叔叔想的,你也要連帶著,別整那些你等我我等你的, 到頭來耽誤了你的人生大事。”
這顯然是一番免責宣言,意思是:你歐軒要做癡種, 自己提了親, 讓免免隨意想找別人找別人, 但我們怎麼能讓你站在道德制高點呢?你想怎麼著怎麼著,與我們謝家無關。
歐軒還想再跟謝家伯伯斗智斗勇幾回合,被他自己親爹按住了。
歐老司令是個要臉的人,十分不習慣這種互相試探胡攪蠻纏的局面,大約也是覺得這種場合,他兒子一個小輩在這里沒皮沒臉地跟人家長輩“涉”很不像話,鷹似的眼睛瞪了他兒子一眼。
場面一時有些僵住了,沒想這時候,一直溫溫坐在對面的免免悠悠地開口了。
“爸爸,媽媽,其實我還有一件事,一直沒有跟你們說。”
“……”謝衛國的注意力原本盡數都在歐父子的上,一聽兒這話,回神之余,心里“咯噔”一下。
他這寶貝閨還有什麼重磅消息沒說呢?
謝衛國跟劉曉燕心里都犯嘀咕,只覺得自己正值壯年,卻也不得更多的驚嚇了,心臟都慌慌的。
歐軒皺了皺眉,看向免免。
“爸爸,媽媽,哥哥,關于大學志愿的事,其實,我第一志愿填了北京的外國語大學。”免免道。
……
堂屋里一時安靜極了,謝衛國跟劉曉燕以為是什麼重磅消息,沒想到如此重磅,直接把他們二老砸暈了。
“北京?外國語大學?”
劉曉燕沒忍住,扶了扶額頭,覺得自己有點暈眩。
什麼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麼又做平地驚雷,雪上加霜,在這當不當的年紀,算是領略了個遍。
原本以為,即便要領略,以他們家的況,那也該是他們的大兒子謝旋帶領略,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個乖乖順順了十八年的小兒。
“你……免免,你為什麼不跟我們商量?你這個……你這……你真的是……”謝衛國語言都組織不好了,這這這了半天也沒這出個所以然來。
免免倒是很平靜坦然,約莫也是對此場景早有預料了。
“爸爸,媽媽,關于這件事,其實我在很早之前就想好了。沒有進外語實驗班,但我還是想去就讀外國語類的學校,這是我自己喜歡也擅長的東西。”
免免繼續:“只是我知道或許說服不了你們,才自己做了決定。爸爸媽媽,對不起,但是我已經下定決心了,這件事……也已經沒有更改的余地了。”
場面凝滯了起來——因為免免這個重磅炸彈的釋出,本來是謝家跟歐家兩家的事,現在似乎轉變為了謝家的政。
歐父子二人在這里就顯得有幾分尷尬和多余了,歐軒深深看了免免一眼,識時務道:“叔
叔,阿姨,那不然,我們就不在這里打擾了吧,你們聊。”
歐政道也點頭:“今天叨擾了,酒是我珍藏多年的,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
他把拎來的老酒放在了謝家的大桌上,謝衛國趕推拒了幾句,只是如今謝家人的心思都在免免上,客套也客套得十分敷衍,最終酒留下了,歐父子走了。
這場不知是談判還是“定親”的、兩家人的頭,最終并沒有商討出任何結果來。
不過對于免免和歐軒來說,這樣就足夠了。
之過急往往事與愿違,雖然今天的事來得突然,兩人卻心有默契,不約而同地做了同樣的選擇。
——只要在謝衛國和劉曉燕心中,種下這一顆種子,日后,它總有一天會生、發芽、茁壯長的。
敗取決于他們兩人,只要他們的信念足夠,一切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堅持自己道路的人,神明也會為他開路的。
當然,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眼下都得靠邊站,現在免免要解決的,是另一個“堅持自己道路”的留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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