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越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合適的。

話題聊到這里，完全是下意識地朝那看了一眼，并沒有多想其他。

跟程星野的腦子里生出來的那點帶的想法完全不一樣。

所以看得毫無心理負擔，甚至不合時宜地燃起了那麼一對男構造的好奇心。

但是程星野是不可能站在這里任由打量自己的私的。

他被的目掃了那麼一下，頓時有種置菜市場的錯覺，而自己仿佛正是那顆被人挑挑揀揀的大白菜，生怕下一刻就要冒出一句，你這白菜幫子不夠大啊。

一想到這里，程星野立刻不自在地站起，側避開陸清越的視線，找了個借口，去外頭煙。

他這麼一走，陸清越就有點兒無聊了。

想著陸壹應該也沒那麼快回來，于是出手機，點開了某游戲app，進了峽谷。

一整個暑假，和陸鳴聯手作戰，現在只差兩顆星就能上王者了。如果順利的話，今晚就是封神的日子。

眼見著對面秒選了蘭陵王，陸清越立刻興地鎖定了小妲己。

十五分鐘后，陸清越拿到了三殺后犧牲掉。

法師祭天，法力無邊。

隊友立刻一鼓作氣推掉了對面水晶。

恰好這時，外頭傳來了說話聲，接著病房門被推開，陸壹和程星野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陸壹手里提著幾個外賣盒子和一個裝著的袋子，一進來就把外賣放在了桌上。

這會兒已經快七點了，三人在醫院折騰到現在還沒吃飯，所以他回來的路上，便在路邊大排檔隨便打包了點吃的。

當然，他的隨便，跟陸清越的隨便，是不一樣的標準。

陸清越的隨便吃，大概就是路邊的沙縣小吃或者蘭州拉面。而陸壹的隨便吃，買的卻是海鮮大排檔，里頭不但有多寶魚瀨尿蝦，甚至還有澳洲小青龍。

陸清越最吃蝦，立刻手去拿。

然而作太快，一不小心被瀨尿蝦尾刺了一下，指尖立刻冒出珠來。

病房里嗷嗚一聲慘打破寧靜。

陸壹鎮定自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大概是篤定這點兒失量不會死，他漫不經心地丟了雙筷子給程星野，示意他不用理會，直接吃飯就行。

那傷口幾乎都快到指甲蓋里去了，陸清越是真的疼，齜牙咧無聲哀嚎。但是也不至于因為這點小傷就興師眾地去喊護士來止。

慘完畢，自己緩了一會兒，覺得沒那麼疼了，又想吃蝦。

但是指尖的傷到辣油又開始火辣辣地疼起來，于是忍不住了陸壹的手臂，小聲說，

“哥，我想吃蝦。”

陸壹聞言，當著的面前剝了一只瀨尿蝦，然后閑適地把干干凈凈的蝦塞進自己里，語調悠閑，

“吃什麼蝦？我看你長得就像蝦。”

陸清越：“....”

如果有罪，請讓法律制裁，而不是讓和陸壹這狗當兄妹，不給剝蝦還要嘲諷。

見小姑娘一臉忿忿，陸壹舒舒服服地靠著椅背，手里剝蝦剝個不停，最后每一只蝦都完整地進了他的肚子里。

他吃到一半，了張紙巾，然后才盯著氣憤的小臉，漫不經心地說，

“想吃就自己剝，沒看見我忙著呢？你怎麼不讓拿球砸你腦袋的那個人給你剝？”

程星野聞言瞥了過來。

他剛剛就注意到陸清越不方便剝蝦的手了。

可是小姑娘沒請求他幫忙，他也不好貿然主。不然顯得自己對人家小妹妹機有多不單純似的。

他懶懶地靠著椅背，以為會害不好意思開口，可是他完全低估了陸清越從小到大被陸壹磨煉出來的厚臉皮。

陸清越在吃的面前，從來都不記仇，更不會扭作態。

立刻就忘記了自己會在這里的原因，扭過頭去看程星野，試探地問，

“那個，你能幫我剝蝦嗎？我的頭還有點兒暈...”

程星野沒想到倒是一點兒也不怕生，還真讓自己剝蝦，有些好笑地低嗤了一聲，懶洋洋地跟翻舊賬，

“你喊我什麼？”

陸清越立刻想起自己當初年無知，喊他海王哥的張狂往事。

陸清越是什麼人。

這世界上就沒有折不了腰的五斗米。

馬上從善如流地改了口，乖乖喊道，

“星野哥。”

程星野還沒應話，陸壹倒是意外地挑眉看了過來。

他咂了一下這個稱呼，覺得怪親昵的，忽然有點兒不爽，

“平時不見你對我多尊重，喊他倒是怪親切的。”

陸清越敏銳地察覺到那麼一酸味，立刻變本加厲，語調得不行，

“星野哥哥，給我剝蝦嗎？給我剝蝦吧！”

程星野：“....”

你們倆兄妹吵架能別拉我下水嗎？

可是這一刻是什麼樣的覺呢？

他心想小姑娘也太可了吧，這誰能招架得住？

程星野忽然生出一種想要逗弄的心思。

他饒有興致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

孩子皮白皙，五還沒完全長開，小巧致的臉蛋，著青的稚氣。

陸清越完全沒有意識到他打量自己的目里，多了點什麼不一樣的東西。只顧盯著外賣盒子里的蝦一個接一個地進了陸壹的肚子，心急地催促道，

“星野哥哥，快剝吧，我哥都快吃完了。”

程星野回過神，無聲地笑了下，居然對這個稱呼極為用，于是拍開陸壹要去拿蝦的手，將整個外賣盒端到自己跟前，開始替剝蝦。

陸清越有好吃的就忘記誰才是親哥。

一邊一口一個星野哥哥，一邊指揮著程星野把個頭大的瀨尿蝦都剝到碗里。

親切得宛如和程星野才是親兄妹。

陸壹看不下去，一臉晦氣地出去煙了。

他這一走，病房里這一隅，只剩下程星野和陸清越兩個人。

程星野雖然沒怎麼照顧過人，可是剝蝦的作很練，很快就把剩下的瀨尿蝦都剝好殼，放到了碗里。

陸清越吃得津津有味，眼睛都彎月牙，滿足地瞇了瞇眼。

最后一只蝦落進肚子里，心滿意足地呼了口氣，左右張著找紙巾，冷不丁有人拿著紙巾遞過來，蹭掉了角沾到的醬。

陸清越一愣，連躲都忘記躲。

從記事開始，從來沒有男生替做這樣的事。

陸壹不會，陸鳴更不會。

所以陸清越對于這樣場景毫無經驗，整個人都怔愣住。

一不，任由著他替自己干凈角，晶亮剔的眼睛瞪得圓圓的，映照著天花板上的白熾燈，像是細細碎碎的星。

等他收回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才恍惚回神，寵若驚地小聲說，

“謝謝？”

程星野輕眼皮，“不客氣。”

他是客氣客氣，沒想到陸清越是真的一點兒也不客氣。

見他替自己完角，立刻又指了指澳洲小青龍，小聲說，

“星野哥，我還想吃那個。”

程星野：“？？？”

程星野：“......”

他有些無法理解，看著青稚氣的一個小姑娘，是怎麼樣做到把得寸進尺的話說得這麼理所應當的？

留觀病房里有人在走，也有家屬在和病人低聲談。不算私的空間里，病房里的氣氛倒是溫馨。

程星野覺得自己大概是到這種氛圍的染，不然怎麼會對這個不過幾面之緣的小姑娘無端生出幾分縱容和耐心？

他輕嗤了一聲，還是順從地去拿盒子里的小青龍，替將蝦從蝦殼上剔下來，順手塞到了里。

清沉的嗓音在嘈嘈切切的背景里有些模糊，他狹長的眼眸微挑，眼底糅雜著細碎的無奈和笑意，

“我這是在伺候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