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細雨從早上就開始從天上灑了下來,到了中午,細雨變暴雨,暴雨如注,猶如瓢潑,把整個軒轅之丘籠罩在一層雨霧之中。
因爲下雨的關係,大帝皇城的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了很多,偶有幾個,都是行匆匆,披著雨,鮮有駐足。
最近幾個月,隨著魔族在西邊的攻勢如,犁州與鹹州相繼失守的消息傳來,整個軒轅之丘的氣氛,也就如這幾日的天氣一樣,霾重重,所有人的心頭,都像著重重的一塊秤砣一樣,大帝皇城之中還好一些,而在大帝皇城之外,那酒樓食肆歌舞樂坊之所的生意,也陡然冷清了下來。
國難當頭,有幾個人還有尋歡作樂的心思?
爲了支援前線將士,聽說就連皇宮之中的太子殿下都下令削減了皇宮之中的各項開支用度,整個皇宮之中一切從簡,鴻臚寺與各國使館公使們的外酒會全部取消,上令下達,下面自然也不敢過分,就算有揮金如土的豪奢之輩,在這種時候,想要,也只能在自己院子裡關起門來,一切低調,不敢再張揚。
整個大帝皇宮也同樣籠罩在一片慘淡冷的雨霧之中。
從鉛墨一樣的雲層之中傾瀉而下的雨水,飛落下來,沖刷著大帝皇宮那一棟棟飛檐斗拱龍滴的宏偉宮殿上面赤金的琉璃瓦片,隨後化一潔白的水簾,從屋檐下飛落,猶如萬千條小小的瀑布一樣,讓整個大帝皇宮都瀰漫在一層水汽之中。
九極大殿外,一圈披甲執銳的執金吾的騎士正在殿外的走廊屋檐和臺階上肅立著,守衛著九極大殿,在滿天的水汽和暴雨之中,紋不,而這個時候,哪怕是在殿外,這些執金吾的騎士還是可以聽到九極大殿之中傳來的太子殿下憤怒的咆哮。
“什麼無暇他顧,三大宗門就是這麼回覆的麼,現在國難當頭,正是各大宗門爲國效力之際,天機門,魔殺谷都已經派出半聖一級的強者高手帶領門下騎士趕赴西域,就因爲一個雲中子,三大宗門就各自推不出,對魔族攻勢袖手旁觀,真是豈有此理!”
九極大殿之中,站在階上的軒轅長纓已經出離了憤怒,對著正在與他說話的一個大臣怒吼起來,雙眼像是要噴火一樣,“難道三大宗門不知道什麼皮之不存將焉附,太夏若是亡了,三大宗門豈能倖免?”
整個九極大殿之,都是長纓太子的聲音,那個剛剛回話的大臣臉悻悻,說不出話來,滿朝文武,同樣雀無聲,所有人都知道,所謂的雲中子,只是藉口,三大宗門真要擔心雲中子的話,把三大宗門的騎士全部拉出來到西邊,誰都不信雲中子還能到戰場上去找三大宗門的麻煩,真正的原因,是三大宗門已經尾大不掉,甚至是本沒有把監國的長纓太子放在眼中,自當年海一戰之後,三大宗門的行爲就越來越乖戾狂妄,偏偏軒轅之丘還拿三大宗門沒有辦法。
在極度的憤怒之後,著氣的長纓太子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他知道,他在這裡發再大的火,對三大宗門來說都沒有任何的用,反而有可能被三大宗門恥笑,甚至是利用來作爲搖自己權威的證據,太子無能,纔會在九極大殿之中失態,咆哮衆臣,要是自己再發火,或許用不了幾天,這樣的謠言就會傳遍整個太夏。
“李雲基,廷尉府可有云中子的消息?”在慢慢冷靜下來之後,長纓太子揮了揮手,讓剛剛回話的那個大臣退回到大臣的行列之中,隨後則把目放在了九卿之一的廷尉卿李雲基的上。
“這個……雲中子是聖階強者,行蹤飄忽不定,廷尉府已經下令通緝,但目前還沒有云中子的消息!”李雲基有些心虛的回答道。
聽到李雲基的回答,長纓太子的目就沉了下來,“除此之外,太夏廷尉府對雲中子就完全束手無策,再也沒有其他應對之法,只能任由雲中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這個……”李雲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看到李雲基的樣子,長纓太子剛剛下去的怒火差一點又發了出來,不過他看了一聲不吭的大司徒孟師道一眼,又把自己心中的怒火了下去。
李雲基是孟師道舉薦上來的人,他不能不給孟師道留幾分面子,按理來說,能爲幻影騎士的人,絕對不算弱者,只是這個李雲基雖然不弱,但他的能力,對九卿之一的廷尉卿來說,還是太過於勉強了,只能說是中規中矩,稍微遇到一點出格的事,李雲基就之能束手無策,沒有任何辦法,堂堂廷尉卿,手下如此多的人,如此多的資源,卻在這種時候半點都不能爲自己分憂,完全沒有一點辦法,這讓長纓太子非常失。
這個時候的長纓太子,其實已經有些後悔自己聽從了孟師道的話,早早把雲中子定罪打了太夏的通緝犯,如果是按青冥先生當年的意見,軒轅之丘不急於把雲中子打通緝犯,而是故意要大張旗鼓的順著雲中子這條線在大荒門的滅門慘案上再做文章,將雲中子與三大宗門的事定義爲江湖恩怨,這就等於把一把利劍懸在三大宗門的頭上,踩住三大宗門的尾,三大宗門何以敢如此的囂張。
現在的況則是與當初孟師道進言時的判斷完全相反——雲中子了通緝犯,三大宗門非但沒有領軒轅之丘的這個人,反而徹底沒有了顧忌,軒轅之丘對三大宗門的影響力正越來越弱。
想到這裡,長纓太子再次看了孟師道一眼,自當年海一戰之後,長纓太子慢慢覺自己越來越看不自己的這個太傅了,孟師道的面目在他面前也越來越模糊,短短幾年,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經不像當初那樣了,現在的朝堂之上,大司馬左丘明月正領軍在外抵魔族,面對傳言有可能進階聖階的孟師道,爲蒼穹騎士的大司空也常常在孟師道面前做起了好人,大司徒孟師道在這九極大殿之,幾乎已經說一不二,吞黨在地方上的擴張也極其迅速,這讓長纓太子都有些忌憚起來。
“衆卿還有何奏?”長纓太子略有疲憊的問了滿朝文武一句,如果沒有,今日的朝會也就到此結束了,這些日子,因爲戰局不利,每日的朝會的時間都很長,有時甚至開到了晚上,整個帝國的力,似乎都全部落在了軒轅長纓的上。
“未將請奏!”一個上四軍的將軍從武將的隊伍之中走了出來,沉聲說道,“現在前線戰局危急,魔族步步,太夏和華族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秋,魔族大軍一旦突破潼關一線,太夏時局將徹底糜爛難以收拾,現在雖有大司馬坐鎮前線,但在後方,太夏舉國力人力還並未完全投到聖戰之中,這就像兩個人已經在生死相搏,但太夏還有一隻手沒有用上力氣一樣,末將請太子殿下立刻在太夏各州頒佈軍管之令,由大司馬和上四軍統籌一切戰事所需,與魔族放手一搏!”
這個上四軍的將軍一開口,馬上就得到許多武將的附和,而這邊還不等軒轅長纓開口,九卿之一的大司農看了前面一言不發的孟師道一眼,已經第一個跳出來反對,“荒謬,現在魔族大軍還未至潼關一線,何言潼關一線將要失守,危言聳聽,現在西邊戰區之,數州之地,已經由上四軍和左丘大人主導,難道這還不夠嗎,若是太夏各州都實行軍管之令,恐怕還不等魔族打來,各州就都要套了,司農府堅決不同意各州軍管……”
大司農跳了出來,立刻就有不的文附和。
眼前的太夏一旦實行軍管的話,大司馬和武將們的權力將暴漲,而大司徒和諸多文們的則徹底淪爲陪襯,這自然引起反彈。
雙方立刻就在九極大殿之爭吵了起來,意見完全難以統一,這個提議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朝堂之上,所有同樣的爭執和爭吵也不是第一次。
“此奏將來再議吧……”軒轅長纓看到這種況,也只能揮揮手,暫時擱置了這個提議。
就在軒轅長纓準備宣佈退朝的時候,站在文隊伍最前面,剛纔很長時間都一直沒有開口的孟師道突然走出一步,對著軒轅長纓說道,“前幾日津州刺史上書,說殿下兩年前爲津州引進的幽州稻經過一年育種實種,今年津州秋收,第一批種下的4億多畝幽州稻全部大收,那4億多畝的稻田比往年多了超過兩的收,整個津州爲之震,津州豪門百姓奔走相告,喜不自勝,津州今年準備將幽州稻的種植面積再擴大十倍,津州刺史及一干吏上書,邀請殿下主持今年津州的春祭,則整個津州的民心士氣,必然大鼓舞。”
這幾乎是軒轅長纓在今天的朝堂之上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在認真詢問了兩句津州種植的幽州稻的況之後,軒轅長纓哈哈大笑了起來,高興的說道,“農爲國本,自然應該鼓勵,既然津州上下有此心,那今年我就到津州爲其主持春祭!”
真正備鼓舞的是軒轅長纓,因爲爲一州主持春祭這種事,在以前可是軒轅大帝的專屬,軒轅大帝以前還在的時候,每年都會在那些取得大收的各州之中挑選一個州,然後親自到那個州爲其主持來年的春祭,以此鼓勵農桑,穩固國,而自從監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刺史主上書邀請軒轅長纓去主持春祭。
幽州稻高產高質冠絕天下,前兩年軒轅長纓曾親自力推幽州稻,把幽州稻迎到了津州做嘗試,沒想到只是過了兩年,還真出了大效果,這可是實打實的功績了,軒轅長纓心中高興無比。
就在軒轅長纓剛想開口宣佈退朝的時候,突然之間,外面天地一片煞白,一道炙亮的電從雲層之中穿出,再接著“轟”的一聲雷霆在整個大帝皇宮的上空炸響,震得九極大殿之中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驚,就連軒轅長纓所在的階之下的兩個水池之中的水都被那炸雷震得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冬雷原本就,更何況是如此威力巨大響徹天地的雷霆。
“是誰?”
“噌”
就在那閃電的炙亮的白還未消散,一個人影,就突兀的在雷聲之中站在了九極大殿的門口,守衛著九極大殿的執金吾的騎士,立刻暴喝了一聲。
隨著刀劍出鞘的聲音,大殿之中所有人都同時轉頭朝著大殿的門口看去,軒轅長纓也擡起眼,看向了大殿門口
一個一臉平靜從容的年,正站在九極大殿的門口,正與軒轅長纓四目相對。
軒轅長纓愣住了,瞠目結舌,還了自己的眼睛……
“長纓兄,好久不見了……”張鐵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舉步走進九極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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