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挽韞打包好了藥包,還細心的用細繩做了提手,方便棠歲晚帶走。
棠歲晚道了謝,跟著簡挽衍往簡家門口的方向離開。
經過那個閣樓時,棠歲晚還多看了一眼那閣樓,窗戶閉,不見阮霧的影。
像是被簡老爺子說的話給震驚到了,簡挽衍一路上神思不屬,眉蹙著。
直到走到門口,看到了仍舊停在原地的深藍邁赫,簡挽衍停住了腳步,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糾結。
棠歲晚沒他那麼糾結復雜的心緒,提著藥包就快快樂樂的往車旁小跑而去,發尾都跟著輕快揚起。
車門打開,很快下來一名穿著黑長款風的男人,沉眉冷眸,此時卻張地上前幾步,張手接住了小跑而來的棠歲晚。
棠歲晚從簡老爺子那兒聽說了曾經的事后,腔中就涌著數不清道不明的緒,只想趕見到霍時川。
現在真的見到了,直愣愣地撞進男人的懷抱中,張開的手臂搭在霍時川腰上,仰起的小臉滿是甜笑意,“霍時川!”
帶著輕微氣,尾音都輕快的上揚。
的期待和快樂表得如此明顯,霍時川專注凝視著那張艷臉蛋,也跟著了一點笑。
“我在。”
即使是無意義的呼喊,霍時川也低聲應了。
他從不會讓棠歲晚的聲音落空。
棠歲晚意識到這點,翻涌在心中的緒愈發濃烈,好像是被寵的甜,又好像是心疼的酸。
讓微紅了眼眶,又掩飾的將腦袋拱進了霍時川的懷抱中,綿綿的蹭了蹭。
小夫妻倆正親親的說著話,居翊站在車邊,突然輕咳一聲。
有了居翊的提醒,緩步走來的簡挽衍很快就被霍時川注意到了。
他沒放開懷中甜的小狐貍,只懶倦抬眸看著簡挽衍,神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冷冽,“有什麼事嗎?”
語氣還是客氣的。
簡挽衍下了自己蠢蠢的手。
沒辦法,盯著霍時川當敵人仇視了這麼久,突然說這一切都是個誤會,饒是簡挽衍長袖善舞,也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主要是,看到霍時川這張臉,條件反的就很想出言嘲諷怎麼辦!
簡挽衍瞇了瞇眼,還是打算遵從心意。
反正和霍時川也不會有太多來往,干脆公事公辦道,“爺爺和我們解釋過了當初的事,下周復診,你陪著晚晚一起進來吧。”
不過,簡挽衍還是有一點想要知道。
“你為什麼不解釋?”
霍時川直視著他,神不,眸底卻有些訝異。
聞言,眉眼微沉,坦誠道,“沒必要,不過,如果晚晚的真的沒辦法,我會選擇說出來。”
沒必要,是因為霍時川從來懶得解釋。
選擇說出來,是因為棠歲晚的在他這兒,就是最高級別的重要。
簡挽衍神有些復雜,點頭表示了解。
才扭頭往回走,目不斜視的路過抱臂站在一邊的楚清然。
棠歲晚聽完了全部,可勁兒在霍時川懷中咕涌著,跟個快要融化的粘糕一樣,乎乎的往他膛上蹭著,尾音也放得甜,“時川哥哥,你可以陪我進去了。”
霍時川角噙著一點笑意。
他聲音低沉,帶著終于能放下心的清淺嘆息。
“對,我可以陪晚晚進去了。”
可以看著他的乖寶,慢慢好起來了。
……
小瓦罐咕嚕嚕的滾著熱氣,將屬于中藥的清苦味道傳遍了一整個大平層。
棠歲晚坐在畫室里,都可以清楚的嗅到那苦味。
將思緒回收,看著面前的兩米巨型油畫,嶄新的畫筆在指間轉著。
這是前世花費了兩個月完的、被葉夢奪走參賽并贏得星杯第一名的《澄日》。
現在,它還只是一副半品。
作畫時用了大面積的暖調,生活氣息濃重的青磚小院,郁郁蔥蔥的墻邊樹木,以及遠亮橙的暖,和倒影著澄黃暖意的脈脈流水。
將小院中搖椅上的老人和院中嬉戲的兒都蒙上了溫馨親的氣氛。
木質畫筆在指間靈巧轉,棠歲晚預估了一下星杯最晚提作品的時間。
還有一個多月。
星杯作為全國質的油畫盛典,每四年舉辦一次,不限參賽人數,不限參賽人員份,唯一限制的就是油畫的畫幅,和每個人提的作品不能多于三張。
大概是十六年前的星杯,有人提了三幅油畫,在決賽中評委們的不記名投票中,直接占據了那屆星杯的第一二三名,轟全國。
他創造了歷史,并且毫不辜負投注在上的種種眼,為了國際上赫赫有名的油畫家,一副四開油畫都能輕輕松松賣到百萬元。
也是極為難得的,還活著就已經上了教科書的男人。
那就是郁歸。
從郁歸開始,參賽的人員都熱衷于一次提自己最滿意的三幅畫作,試圖重現郁歸的奇跡,但無一例外的全都失敗了。
棠歲晚不打算放棄凝聚了自己曾經心的《澄日》,但現在,聽完了簡老爺子的述說,有一個更想畫的對象。
小姑娘輕快的彎了,還剩一個多月,只要多趕工,足夠完兩幅油畫了。
棠歲晚還沉浸在自己的構思之中,畫室門被輕輕敲響了。
轉頭看去,霍時川就站在門口,沖揚了揚眉。
“乖寶,喝藥了。”
嗅著空氣中涌的苦藥味,小姑娘皺了皺鼻尖,有些不愿的將畫筆放下。
上午顧著想霍時川的事,都忘了,自己馬上要連著喝一段時間的中藥。
——到時候,不會被中藥腌味了吧?
棠歲晚踩著白絨絨的拖鞋,背影略顯沉重。
霍時川跟在后,腳步慢悠悠的,卻是狹長的眸若有所思的瞇起。
又想到了居翊剛剛給自己發來的文章。
《怎麼暖你對象一整天?喝藥的時候,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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