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漾很快又把頭低了下去,可能被這些人喂了什麼藥,整個人都顯得綿綿的,沒什麼力氣。
棠歲晚的心猛烈跳起來,指尖力氣微重,讓云漾小小唔了一聲,從扇的眼睫間看。
眼神怯生生的,像是懵懂無知的小鹿。
婦人只是收錢辦事,并不知道自己送出的究竟是什麼人。
看到棠歲晚那篤定的模樣,還以為真遇上親戚了,暗道一聲不好。
臉上兇畢,用力推搡著棠歲晚,同時迅速朝不遠不近跟在后面的兩個男人使眼,“你別我兒!”
棠歲晚抬頭看了一眼,們這邊的小小已經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紋著花臂的兩人沉著臉走上前,明顯不懷好意。
“這明明就是我走丟了的姑姑,你想帶去哪兒?”棠歲晚嗓音脆亮,故意喊著,“有沒有人幫我報個警啊,可能是人販子!”
圍觀人群頓時嘩然,華國人對于人販子的厭惡是從骨子里帶出來的,立刻就有人積極響應,“我幫你報警!”
圍過來的人挨挨,也讓那兩個花臂男人行進緩慢。
聽到報警兩個字,頓時猶豫止步。
棠歲晚心知人多也是個優勢,只要等到警察來了就行,瞪著那名面怯意的婦人,不肯松手,“是你兒還是我姑姑,等警察來了就知道了!”
婦人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拍著大就哭嚎起來,“這喪天良的小丫頭啊,我這個兒從小神就不太好,在醫院也住了好幾年了,你去問問,哪個護士不認識?爸為了給治病一直在外面打工,每年都不能回來,我好不容易攢了一點錢,想帶著兒去看他一眼,車馬上就要開了,被你莫名其妙的攔在這兒——”
唱念俱佳,嗓音嘹亮,哭啼不止,還反手拽住棠歲晚的手腕,聲聲問,“你說這是你姑姑,那你姑姑什麼時候丟的?什麼名字?我姑娘在醫院里頭住了那麼久,里頭的人都認識,可不是讓你胡說八道的,延誤了我們上車,你負責任嗎?”
人群里有個聲在喊,“我知道,這個人是在神科住院的,我是護士,還照顧過呢!一直都是這個在看,哪里來的什麼親戚啊!”
婦人立刻接上,“是啊!里頭的醫生護士都能給我作證,孩他爸現在已經在車站那邊等著了,你別耽誤我們見面!”
竟然還有同伙。
“你急什麼?”棠歲晚眼眸清凌凌的,看著青甜的一個小姑娘,咬字干脆利落,“是與不是,我們去警察局辨認分明,我姑姑早就丟了,說不準就是被你早早抱走,如果心里沒鬼,怎麼著急這樣,生怕進了警察局,你原形畢?”
并不跟著婦人的話走,不著急自證,反而將問題重新拋向對方。
又道,“要是查清楚,這不是我姑姑,我立刻向你賠罪道歉,補償你延誤車次的費用。”
那婦人看著一把年紀了,哭哭啼啼委實可憐,就有旁觀群眾下意識信了的話。
又聽棠歲晚這麼一說,才猛地恍然。
是啊,遇上這種事,各方都說有理,還不如去警察局好好確認。
棠歲晚還說到做到,從口袋里掏出隨攜帶應急用的零錢,了兩張紅票子,塞給那婦人,“這麼多人見證著,我先把錢給你,免得你以此為借口。”
正想這麼說的婦人:“……”
會哭慘,棠歲晚也能。
“從我姑姑丟了之后,家中長輩實在是輾轉難眠、形銷骨立,至今仍在尋找的路上,這麼多年過去也不肯放棄分毫,家中再沒笑。”
“今天意外被我看見了,真不是我有意為難,實在是必須確認個清楚明白,確認完份,如果真的不是,我們全家上門給您道歉,還希您理解一下我們的盼之心。”
不就是道德綁架。
棠歲晚看著云漾迷迷糊糊的樣子是真的難過,眼眶泛著盈盈潤紅意,說話又字字懇切。
讓周圍的群眾響應道,“是啊,大姐,你看這小妮態度也好的,去趟警局說明白也好。”
“對,小妮也是一時急,反正人家答應了會補償,咱們再等等也行。”
婦人氣得咬牙,又滿是心虛,眼神不自覺往人群中的花臂男人上瞥著。
又不是真的媽。
等到警察來了,豈不是完蛋?
男人在人群中,臉同樣難看。
低頭看了眼手機,像是收到了什麼消息,神驟然一松,抬頭對著婦人微微搖了搖頭,讓別慌。
棠歲晚全部收在眼中,正在思忖他們還能怎麼做時,就聽嘹亮的警笛聲漸進。
兩個穿著藏青執勤服的男人喊著讓一讓,穿過人群,來到了棠歲晚和婦人面前。
帽檐下的眼睛掃了掃,神很是嚴肅,“就是你們在這兒鬧事?”
婦人搶先一步哭訴道,“警,真不是鬧事,都是這個小丫頭莫名其妙,沖上來就要把我兒帶走啊!”
棠歲晚沒有與爭辯的意思,只冷靜道,“去趟警察局查清楚就行了。”
警察輕咳一聲,掃了一眼周圍群眾,晦地和人群中的花臂男人對了下視線。
“好了好了,都聚在這里做什麼,散開吧!”
又看向棠歲晚,手掌抬起揮了揮,“你們跟著我們回趟警局吧。”
雖然還是很好奇,那個看不太清長相的人究竟是不是小姑娘的姑姑,礙于對警察的敬畏,人群漸漸散開了,只還有小聲的八卦聊天聲響起。
棠歲晚沒松手,拉著云漾的手臂,準備和那兩個警察離開。
走時,目和金奈一對。
小圓臉抓著手機,滿臉的張。
見到棠歲晚看來,腳步一,想要上前。
卻被棠歲晚細微的搖頭定在了原地,只能攥拳頭不安地看著。
云漾左手臂被棠歲晚拉著,右手臂被婦人掐著,腳步虛,跌跌撞撞的往巷子外走去。
棠歲晚偏頭去看時,正看到云漾從發間小心翼翼投來的好奇目。
被撞上,纖長眼睫了,倏然將目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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