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混混被揪著一時無法還手，揚起的子也被匆匆跑上前的陳磊一把奪了過去。

老人家手勁格外大，手包狠狠砸下去，小混混只覺得眼冒金星，被放開時，直接一坐在了地上。

險些沒被砸出個腦震。

陳磊扶著激過后手抖抖的春花，穿過目瞪口呆的人群，往后走去。

棠歲晚拉著云漾站在那兒，張追問，“，您沒事吧？”

像是犯了病，聽到棠歲晚的聲音，春花驟然上前，握住棠歲晚的手，眼前被淚珠模糊一片，“沒事，沒事，我的囡囡最乖最心疼了。”

陳磊眼中劃過一抹苦，看了眼棠歲晚，“你們怎麼得罪了常哥，剛剛那是他手下的人……他可是樊城本地的地頭蛇。”

不等棠歲晚回答，陳磊搖搖頭，“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的車在后面，先趕走吧。”

灰撲撲的面包車過狹窄的小道，緩緩駛車流之中。

春花坐在后座，眼神迷茫了一瞬，“磊磊，我們去哪兒啊？是不是去找囡囡了啊？”

陳磊忍著痛楚，“是啊，媽，囡囡在家等你呢。”

春花哦了一聲，乖乖坐著不了。

眼神倒是往旁的云漾上瞥了瞥，“云云今天也出來呀？”

“云云怎麼在我們家的車上？”

陳磊聽著后座靜，握著方向盤的手了，“應該被那三個字勾起了心事，我媽病本來控制得很好，現在又有點發作了。”他略過不說的，是人販子三個字。

棠歲晚：“抱歉……”

“不，是我們的問題，當初那件事，我媽也是害者，但我們只顧著發泄緒，才會……”陳磊略微沉默，才問道，“你是去寫生的院學生吧，怎麼會被常哥的人追？”

棠歲晚攥了攥手，沒回答他的問題，“不好意思，今天可能要連累你了，你找個方便的地方放我們下車吧。”

手腕搭在上，原本放著手機的口袋空空。

大概是路上跑得太急，掉出去了。

讓棠歲晚有些焦灼，通過后視鏡看了眼，云漾從見到陳磊時就驚懼得了一團，整個人蜷在后座上，可憐兮兮的抱著，任由披散長發將自己的臉完全遮蓋。

仿佛這樣不聽不看，就能逃避開。

陳磊也沒有大包大攬，不過是萍水相逢，要不是春花緒太激，他也不會帶著兩人上車。

“你們打算去哪兒，我找個近一點的路口吧。”

棠歲晚不知道那座山的名字，看了眼車窗外，指給陳磊看，“放在那邊的路口就行了。”

陳磊順著方向看了一眼，“好。”

一路沉默，陳磊將面包車拐一偏僻無監控的小巷，在棠歲晚拉開車門前，突然似是無意開口，“以前很多獵戶在小勾山上安家，經常會躲在中，耐心等待獵。”

棠歲晚眸一，知道陳磊猜到了想去的地方，“謝謝。”

扶著被嚇到微微發抖的云漾下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原本還滿眼恐懼的云漾，握住了的手之后，就勉力直了腰背。

雖然被自己咬得發白，軀還有點兒輕微的。

但半擋在自己前，仿佛害怕卻又義氣的小羊羔。

棠歲晚來不及多想，只匆匆關上了車門，后座的春花眼瞅著，還有些不舍，“今天這麼早就要回去吃藥了？”

陳磊踩了油門，“媽，我們也回家吃藥。”

車安靜了許久，影斑斕，過車窗灑在座椅之上。

春花眼睛虛虛的盯著那跳躍影，突然小聲開口。

“磊磊啊，我是不是做了個夢。”

“我怎麼夢到，我好像把囡囡救回來了。”

“我抓住了那個人販子，狠狠打了他，然后抱著我的囡囡回家……”

“這夢可太真了，比我之前那些年做的每一個夢都要真……”

在夢里一遍一遍演練了那麼多年。

終于有機會，救下了別人家的孫。

……

許教授正翹著二郎在酒店里喝茶。

今天難得放假，他摁著電視遙控，準備找個免費電影看看，打發時間。

卻聽放在枕邊的手機響起了一陣鈴聲，急促又惱人。

許教授走過去，“軒，怎麼了……棠歲晚出事了？”

剛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手機又是嘹亮響鈴，將還沉浸在這一消息中的許教授嚇了一跳。

等那邊的人自報家門，許教授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

“霍總！您說、您說……”

……

居翊端著水走到客艙，微微躬，放在了霍時川面前。

“霍總，雖然打不通夫人的電話，但夫人的位置坐標一直在移，到現在，急求援的信息還沒發來，如今的況，應該還好。”

霍時川眉眼間積著沉暴戾，指尖在手機背面一下一下的敲著，有些急促，“晚晚當然會好。”

又問，“霍世已經控制起來了？”

居翊：“是，剛收到消息，就關在霍家的地下室中，有人守著，等您回去審問。”

試圖奪權、縱容親信洗錢、沾染人命……證據確鑿，甩在霍家幾位長老面前時，他們個個面鐵青，卻一聲也不敢吭。

還要賠著笑臉，說家主最是英明。

“樊城……”霍時川眸沉沉。

估計連霍世也沒想到，本預謀好了，棠歲晚他們寫生的地點在廖城，察覺到霍時川頻頻迫的舉，他打算聲東擊西，給棠歲晚那邊制造出一點小靜，吸引走霍時川全部的注意力，真實目的卻是轉移云漾。

卻恰好，被因為雨天氣換了寫生地點的棠歲晚撞見。

“霍總，您的作已經很快了。”居翊低聲安。

在收到金奈消息前，霍時川已經理完手頭的所有事，登上私人飛機，直飛樊城，打算去陪老婆。

“還是慢了一步。”霍時川摁了摁眉心，有些不耐煩的換了個坐姿，“還要多久才能到？”

“還要兩個小時。”

霍時川著舷窗外的絮絮云層，一時出神。

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居翊退出客艙前，又看了霍時川一眼。

滿懷的忐忑不安、強裝的鎮定，在獨自一人時，似藤蔓肆無忌憚瘋長。

幾乎要擊碎了那從來冷傲淡漠的殼子。

看上去無堅不摧的人。

實際上比誰都要害怕失去。

不管是云漾，還是棠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