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滿遲疑著停住腳步，想了想，又接連往后退了幾步。

看著棠歲晚反手抱著云漾輕哄，還用手掌擋在的眼前。

“外面那些人，是在找你們？”聯想到剛剛聽到的喝聲，莊滿皺眉問道。

棠歲晚半摟著云漾，點點頭，“是。”

沒說為什麼，莊滿也沒問。

目大致掃了掃周圍，莊滿思忖著道，“那你們現在要去哪兒，我送你們過去。”

幾次接下來，棠歲晚還是相信莊滿的人品，雖然偶爾臭屁自負，但那種對于油畫的純粹熱是做不得假的。

“我想去那邊的小勾山，那邊要拆遷了，村里沒人，方便躲著。”不過，說話時，棠歲晚還是謹慎的留了一手，沒說上山的事。

莊滿隨手將折疊凳和畫板架靠在墻角，從旁邊堆積山的建筑垃圾中，翻出一細細長長的鐵。

“外面這麼多人找著，你們走過去也太麻煩了，我開車送你們過去。”

“你哪兒來的車？”棠歲晚一懵。

就見著莊滿對揚了揚手上的鐵，酒窩深深，“撬開就行了。”

“當然，我還不想看到「驚！昔日前程璀璨的星杯銅獎得主竟做出這種事！」之類的報道，等霍總來了，麻煩霍夫人幫我解釋一二。”

親眼看著長著張乖巧娃娃臉的莊滿，找準了一輛車扔著備用鑰匙的轎車，三兩下輕松撬開車門，轉招呼們快上車，棠歲晚是茫然又佩服的。

“你怎麼還會這一手？”

莊滿氣定神閑的開著別人的車，聞言神微微黯了黯，故作輕松調笑，“這充分說明了，掌握一門技的重要。”

他開車也很練，著限速將棠歲晚和云漾送到了小勾山山腳。

只不過，出乎棠歲晚的意料，在剛剛過來的路上竟然還看到了穿警服之人的檢查。

而本應無人居住的山腳村落，門口卻懸掛著破舊衫，隨風飄揚。

莊滿多看了幾眼，提醒道，“空置無人，但是還能遮風擋雨的房子，最流浪漢們喜歡了。”

棠歲晚和云漾要是往村子里走，保不齊會遇上什麼事。

這確實是棠歲晚沒來得及考慮到的。

看來為今之計，只有上山。

……

“霍總，夫人的坐標不再移了。”居翊時時盯著安裝在菩提手串上的定位顯示，向霍時川匯報。

霍時川低頭看著手機上跳出的信息，“定位顯示在哪兒？”

“是樊城邊緣地帶的小勾山。”

“救援直升機呢？”

居翊練的切換了頁面，“已經到達機場，正在等候。”

“附近有直升機可以降落的地點嗎？”

居翊搖頭，“沒有，樊城多山，城市海拔也不一，無法在小勾山附近降落。”

霍時川沉眸想了想，“給簡挽衍打了個電話，問他到哪兒了。”

“如果他快到了……讓直升機懸停在山脈上方，我跳下去。”

……

棠歲晚掰折了芯片，還再三確認完全斷裂，信息應該傳到霍時川那兒了，才站起，往部走去。

這是個天然溶，口略狹，里廣闊，一側還有樹木遮擋著，頗為蔽。

確實如陳磊提醒的那樣，這里面還有曾經獵戶生活的痕跡，只是時間久遠，早已風干，一就裂了碎屑。

不進太多的，顯得格外暗沉，棠歲晚扶著石壁往里走去，倒是云漾，對這樣黑暗的環境好似習以為常，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常哥的人應該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邊來，棠歲晚在車上時還問了莊滿時間，可惜莊滿不想被人打擾，出門時沒帶手機。

據車載顯示屏的時鐘，也才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而已。

也不知道那時間準不準。

霍時川趕過來還要多久。

大概是思慮太久，昏暗中，棠歲晚覺自己的手腕被拉了拉。

云漾用氣聲喊，“寶寶。”

也沒什麼太大意義，好像只是這麼著他，就心滿意足。

反正現在能做的只有等，棠歲晚拉著云漾找了比較平坦的地坐了下來。

石塊很涼，棠歲晚將外套下來鋪在地上，云漾坐下時，還細心的整理著擺。

雙膝并攏，足尖斜斜，一舉一，皆是刻在骨子中的優雅。

棠歲晚有很多話想問，到了邊，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

只能怔怔地喊了一聲，“媽媽……”

云漾眉眼彎彎，拉著棠歲晚的手腕，直接湊過去在臉上親了一口。

瓣微涼，讓棠歲晚倏而怔愣，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借著口的微薄線，棠歲晚認真端詳著云漾的臉龐。

和在云家時千百寵的小公主比起來，瘦了很多，也明顯很糟糕。

雙手冷得像是一塊冰，讓棠歲晚放在手心捂著，眼眶有些發。

放了聲音，“媽媽，你這幾年一直在樊城嗎？有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人帶著離開過？”

棠歲晚說得很慢，云漾聽著，慢慢理解的意思，“離開？離開過好幾次，有人，白的藥喂給我，很苦，吃了就沒力氣。”

說著，云漾還用力的搖了搖頭。

棠歲晚想，果然霍城是有轉移過云漾的，只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被霍世查到，直接橫一腳，搶了過去。

“那你吃得飽嗎，睡得好嗎？”棠歲晚問。

云漾還是搖頭，拉著棠歲晚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表有些可憐，“會。”

“每天只有一點東西吃。”

可能是擔心云漾跑，看管的人十分吝嗇吃食，常年讓在一種吃不飽的狀態之中。

棠歲晚又問了幾個問題，驚喜地發現，云漾說話的聲音逐漸大了起來，字句清晰。

想來是隔了這麼久，那些人給云漾喂的藥逐漸過了藥效。

“你還記得霍時川嗎？”棠歲晚給描述，“他個子很高，快有一米九了，表面上看著冷冷淡淡的，大家都怕他，實際上，就是個稚鬼。”

說起霍時川，棠歲晚的聲音都了幾分，眼眸不自覺漾開笑意。

讓云漾看著，也無意識跟著笑了起來，那雙眼亮亮的。

“這串菩提子，也是你給他去長喜寺里求來的。”棠歲晚將菩提手串搭在云漾手中。

云漾低頭去看，用指腹慢吞吞的挲著有些糙的菩提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目微恍，語調格外溫。

“……要寶寶，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