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那一霸氣的苗在兩個苗家大漢的陪同下闖進“戲園”,在曲徑幽深轉悠了半,才到一個提著茶壺由此經過的廝。兩個苗家大漢向這廝問一番,向他描述了一下想找的人的模樣,由那廝引著,來到一綠蔭掩映下的房子。
爬山虎爬滿了牆壁,隻有門和窗子在外麵,仿佛整幢房子就是用藤蘿搭的一般,綠意盎然,雖在夜間,更增野趣。門關著,窗子卻開著,碧羅窗子裏出陣陣嘻笑聲。
那苗氣衝衝的就要上前,一個苗家大漢連忙上前攔住,尷尬地道:“大姐,您還是……呃,這個……還是讓我們兩個上前門吧。”
苗一愣,道:“幹嘛?”
“哦……”
苗明白過來,撇撇角道:“不就是玩兔子嗎,他做得出來,還怕人看?”
苗挽著袖子,氣忿忿地道:“我就納了悶了,這男人和人睡覺,那是地之道,之理……我這句話的對吧?”
兩個苗家漢子的臉急劇地搐了幾下。
苗沾沾自喜起來:“沒錯,書上就是這麽的。和徐公子相了一段時日以後,我發現我這學問也見長了。”
兩個苗家漢子無言以對。
苗突又瞪圓了漂亮的大眼睛:“可男人和男人在一塊兒能扯出什麽蛋來?他居然還花錢嫖,真是不知所謂,給我讓開。”
苗推開那大漢,雄糾糾氣昂昂地走上前去,飛起一腳。
就聽“轟”地一聲,那扇門就飛進房去,稀裏嘩啦也不知砸碎了多東西。室裏一聲驚呼:“誰?”
苗應聲道:“我!”罷一頭衝了進去。
兩個苗家大漢一臉黑線。
室中幾支紅燭高燃,緋帳子,妝臺銅鏡,熏香撲鼻,簾籠半挑,頗調。一個頗為英的男子,懷半袒,雙手抱著一個腰間搭著薄衾,四肢著地雌伏其下的清秀男子,愕然看著門口。
他本來正在拚死鏖戰,門扉轟隆一聲巨響,幾乎把他嚇得萎了,一愣神的功夫,就見一個渾閃閃發、叮當作響的苗家,一陣風兒的衝進來。英男子嚇了一跳,慌忙合攏衫遮住,吃驚地道:“凝……凝凝凝……”
苗怒氣衝衝地喝道:“凝你個頭!你這個敗家玩意兒,咦?”
求知很強的苗忽然張大眼睛,螓首微微一歪,好奇地自語道:“看你們這架勢,和春.宮圖上畫的男.歡時的模樣兒沒啥不一樣嘛,男人真可以當人?”
榻上那男子臉都黑了,手忙腳地係著衫,咬牙切齒地道:“你一個姑娘家,跑到相公堂子裏來做什麽?”
展凝兒乜了他一眼,冷笑道:“難道你一個大男人到相公堂子裏就合適了?”
雌伏於榻描眉畫眼的那個清秀男子也忙不迭係著衫,好在他是一裝,子一套便遮住了不雅之,不過看這展凝兒如此彪悍的模樣,隻怕他就是得赤條條一不掛,這位姑娘也不會掩靨轉逃走的。
展凝兒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喝道:“蹦出去!”
那清秀男子愕然道:“蹦出去?”
展凝兒把連鞘的短刀一揚,喝道:“你個死兔子,不蹦出去難道還想飛出去嗎?你當你是家雀兒?”
那隻兔子又又惱,他隻道眼前這一幕是這位客的老婆來捉.,便不忿地反嘲道:“你是哪裏來的臭人,竟敢到我們‘蟾宮苑’來撒野,誰你拴不住你男人的!”
“啪!”
一記響徹雲宵的大耳,摑得兔子打橫飛起來,與之一起翻飛的還有他的四顆牙齒。這展凝兒材窈窕,並不強壯,不想竟是生神力。
展凝兒瞪了他一眼,又狠狠地橫了一眼榻上的英男子,慓悍地道:“我男人要是這麽沒出息,我早閹了他。這個不的家夥是我表哥!”
那兔相公被一掌摑飛,摔得暈頭轉向,半邊臉腫得老高,臉都木了,連疼痛的覺都沒有。
聽見這句話,他搖搖晃晃地爬起來,口齒不清、滿口鮮地道:“你表哥串堂子礙著你什麽事兒了,你憑什麽管得?”
展凝兒反手又是一掌,兔相公登時又玩了一把空中飛人,兩顆後槽牙都被打飛出來,像陀螺一般在空中旋轉了三百六十度,仰麵摔倒,再也爬不起來了。
可這兔子是個狠人,居然還不服。他趴在地上,滿口淌地嚎:“你……你好大膽子,你敢來我們‘蟾宮苑’鬧事,你知不知道這是我們風鈴大哥的地盤,你死定了,你死定了,風鈴哥哥一定會把你賣進青.樓……”
他這一仰麵摔倒,子上翻,醜陋的下畢無遣,若是換作任何一個子,縱然沒有逃而去,肯定也是不敢或不便再看,然則這位英雌卻不是一般人,居然一步步踱向前去,目中煞氣漸濃。
兔爺兒格格一笑,邪怨毒地瞪著,道:“怎麽,可是想要我服侍服侍你嗎?你放心,不管男人人,我都能讓他滿意而來,滿意……”
這兔兒爺一邊,一邊就要做出不堪舉辱展凝兒,但他剛剛抬起屁.,就驚恐地瞪大了眼睛,隻見一隻蠻靴高高地抬起來,然後飛快地跺了下去。
“不……”
“要”字還沒出口,“噗嗤”一聲,兔兒爺巨痛攻心,狂吼一聲,暈厥過去。
榻上的英男子和剛剛搶進房來的兩個苗家大漢不約而同地了下子。
展凝兒一腳跺下去,麵不改,抬起腳來在那兔兒爺服上蹭了蹭,揚手於空,食指纖纖向外一揮,脆生生地道:“十息之,給我出來!否則,就他們抬你回去!”
展凝兒罷就往外走,那可憐的大表哥一聽“十息之數”,生怕誤了時間,趕四肢著地,像隻大猩猩似的竄到榻邊,連鞋子都顧不及穿,便屁顛屁顛地跟了出去。
這間屋子裏一通打鬧,早驚了左右房間的人,其中一個人著窗戶往裏一看,恰好看見這彪悍子一腳跺下,他立即以公打鳴般高吭的聲音尖起來:“殺人啦!殺人啦!殺……”
當一雙明的大眼睛出現在他麵前時,他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怔半晌,才訕訕地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姑娘你好……哇!”
展凝兒一揚手,他就尖一聲,張牙舞爬地飛出去,倒掛在一棵大樹上。
兩個隨從從房子裏跟出來,一看這般景,趕道:“姐,咱們走吧。”
這時十幾個人聞聲趕來,有些是保鏢護院,也有一些就是這“蟾宮苑”的兔兒相公,雖是男.娼,子也極悍勇的,紛紛提著刀叉棒,其中有的人還穿著人服,象紛呈。
展凝兒本待要走,一見這般形,興大道:“來得好!”
當下雙一趟,直人群,窈窈窕窕的一個子,竟然舞出瘋牛般的氣勢,銀閃爍、叮叮當當聲中,一條條人影就在的拳**下或倒或飛,慘連連。
一個舉著叉子的大漢狂噴鮮地倒摔出去,肋骨至斷了四,另一個提著板凳的裝男人被一記肘擊,整個鼻梁都塌了下去,一句話都沒就昏倒在地。
兩個苗家隨從不忍卒睹地扭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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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訂金,那是門,你選!”
很難選麽?
葉著下,看看桌上的銀兩,又看看四周沒人,他果斷地揣起銀子,走向大門。
葉鬼鬼祟祟的剛繞過一條抄手遊廊,就和屋子裏跑出來的一位客人撞了個滿懷。
這位客人衫不整,神驚慌。他聽有個人來鬧場子,一時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家婆娘,安全第一,逃命要。不想才一跑出房子,就和一個著裝的青年撞在一起。
那客人急忙自腰間出一錠一兩重的銀元寶,往葉手裏一塞,道:“給,錢我付過了,走了啊。”著舉袖掩麵,落荒而去。
葉呆了一呆,往左右一看,沒人!葉馬上心安理利地把銀子揣進腰包,加快了步伐。
……
“還有誰要打?”
展凝兒握雙拳,仿佛戰神雅典娜,戰意盎然地著滿地哀嚎打滾的人,匆匆趕來的風鈴兒一對上淩厲而興的眼神,便下意識地退了兩步,直覺地到此非常危險。
展凝兒環顧左右,見沒人上前,不大為掃興,冷哼一聲,轉走。
“慢著!”
風鈴兒咬了咬牙,還是著頭皮走上前來,雖然他也畏懼這子的武力,可是如果就這麽一聲不坑地任離開,他以後也不用幹了。何況他雖然隻是一個老.鴇,背後也是有靠山的。
“怎麽,你想打?”
展凝兒睨著他,輕拳頭。
風鈴兒道:“姑娘你武藝出眾,我自然攔阻不了。隻是在下一個管事,這般模樣可沒法向我們大爺待,還請姑娘你賜下名號,等我們大爺回來,也好上門就教。”
展凝兒冷哼一聲,道:“我姓展,住水西。”
姓展?水西?
風鈴兒似有所恃的傲慢登時僵在臉上。
水西展氏?
土司四王是安、宋、田、楊。其下便是八大金剛,水西展氏恰好就八金剛之一。
任你滄桑巨變、星移鬥轉,任你改朝換代、腥風雨,帝王將相灰飛煙滅,可是土司卻始終超然世外,安然無虞。
建製最早,世襲最長,占地最廣,影響最大。自漢至今,千年不衰。百年的皇帝,千年的土司,這可是能讓“蟾宮苑”頃刻間灰飛煙滅的恐怖存在!
風鈴兒立即跪伏於地,以額地,行五投地大禮。汗水溪似的沿著他脖梗的壑流下來,碩的軀上每一寸都在簌簌發抖。等了許久,他抬起頭悄悄一看,那位展姑娘早已不知去向。
葉抄著院中道兒,一路有驚無險,眼看大門在,興之下急忙加快了腳步。葉堪堪趕到門口,斜刺裏突然殺出一個銀閃閃、叮叮當當的姑娘,恰與他同時走到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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