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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43章 霸道總動員(第五更)

花知縣聽到鼓聲便有心悸的覺,在這大雨傾盆的日子裏,居然有人到縣衙擊鼓,心中不祥的覺更是濃鬱,此時再看到葉這副模樣,知必有事,可他隻能著頭皮問道:“艾典史,何人擊鼓鳴冤?”

葉拱手道:“擊鼓鳴冤者,青山華雲飛!”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混在那些紳商賈、百姓之中慫恿大家鬧事的齊木黨羽立即高聲嚷道:“華雲飛?那個殺人兇手不是已經被收監獄了嗎?就等秋後問斬的死囚,居然跑到縣衙告狀?衙門不公、衙門不公!”

葉淩厲的眼神一過去,囂聲立即停止了,敢和齊木刀對刀、槍對槍地板,敢摑範大管事一個耳的人,他們又豈敢得罪。葉一字一句地道:“華雲飛的確是死囚,但死囚也是人,有冤也得訴!”

花知縣訥訥地道:“隻是不知,華雲飛狀告何人?”

葉道:“大老爺升堂一問不就知道了?”

花知縣心裏那個恨吶,早知道葉又要給他出難題,他寧可著頭皮厚著臉皮讓這些紳罵上一陣,也不去找這個瘋子回來。如今被葉將了一軍,花知縣隻得吩咐道:“來人啊!升堂!”

適逢大雨,正常況下衙役們都會散到各房歇息,要召集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晌的事兒,但今日不同,花知縣隻是一聲吩咐,還不等人去傳喚,兩班衙役便執著水火大杖轟隆隆地闖了進來。

衙役們一上堂便迅速清場,將那些不知所措的紳百姓統統轟下大堂,都趕到柵欄外雨簷下站著。隨即分兩排站定,水火大敲得好象正放著一千響的“大地紅”,口裏高聲吆喝著堂威。

花知縣見此形,心裏咯噔一下:“這廝是有備而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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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解下**的蓑,蘇循立即趕上兩步殷勤地接過,花晴風坐在案後看見這一幕,心中暗罵:“混帳東西,我這個姐夫對你那麽好,也沒見你對我這麽殷勤,明知他是假典史,你溜的什麽須。”

監牢牢頭兒親自押著華雲飛走上大堂,葉拱手道:“大人,下職司捕盜緝兇、管理監獄。今日這告狀之人乃是囚犯之,因他聲明有莫大冤屈,是以下鬥膽帶他來見縣尊大老爺,此囚負數十條人命,乃是重犯,為安全起見,下請求堂上聽審。”

花晴風心道:“的客氣,我若不允,你不是發瘋就是耍驢,本奈何得了你嗎?”

花晴風咳嗽一聲,道:“準了,賜座!”

葉拱手道:“謝大人!”

李雲聰趕搬了把椅子過來,又用袖子使勁拂了拂,殷勤地道:“大人請坐!”

花晴風看了更加鬱悶了。

華雲飛是被囚車押來的,那囚車沒有遮蓋,是以被淋得全,因為他是負數十條人命的重犯,押出牢房時還給他上了大枷和鐐銬,看著並不顯高壯的一個年,披枷戴鎖地站在那兒,頭發**地上,襯得瘦削的臉頰有些蒼白。

花晴風騎虎難下,隻得坐定升堂,一拍驚堂木,對華雲飛道:“華雲飛,你所告何人,因何罪狀,一一來,公堂之上,不得妄言,如果蓄意誣告,罪加一等!”

華雲飛雙手扶枷,大聲道:“大人,草民狀告本縣軍戶齊木,為了謀奪草民家的一張虎皮,將我父母雙親生生害死!”

柵欄外麵圍觀的人群頓時一陣,其中幾個齊木的手下立即大呼道:“他是殺人兇手,殺死齊家幾十個人,與齊家結有仇怨,此時舉告齊家,分別是挾怨報複,是誣告!是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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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坐在一側,早就盯著外麵呢,此時霍然立起,拿手往外一指,大聲道:“這個,那個,還有那個,咆哮公堂,幹擾大老爺問案,拉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

周班頭一揮手,幾個捕快立即一擁而上,從人群中扯出葉所指的三個人,不由分就拖下去,摁倒在雨地裏,另外幾個皂隸撲上去,掄起大就打。那幾個人一開始還大聲抗議,到後來隻剩下哭爹喊娘的慘聲,上流下來,迅速被雨水卷走,看著目驚心。

旁觀眾人暗暗心驚,這個瘋典史,果然心狠手辣。

花晴風心中暗惱:“這坐堂的究竟是你還是我?是你審還是我審,要下令打人也該由我下令才是,你這般趁俎代庖,置本於何地?”

隻是葉這個兒雖然是假的,氣勢卻越來越盛,花晴風竟然不敢問責。他咳嗽一聲,佯裝不曾察覺葉越權,隻對華雲飛道:“齊木如何害死你的父母,詳細形,一一道來。”

華雲飛從他獵到一隻猛虎,第一次在街頭售虎,引起齊木手下注意開始講了起來,講到他父母遇害一幕時,華雲飛遲疑了一下,想起來時路上葉對他過的那番話:“什麽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做什麽,跟一個流.氓講什麽規矩?”

華雲飛把牙一咬,大聲道:“草民……親眼看見齊木帶人闖到我家,搜出虎皮,又命徐林、祥哥兒等一眾打手將我父母用酷刑活活害死。”

花晴風驚得從公案後站了起來,子前傾,急聲道:“你……你親眼所見?”

華雲飛道:“不錯!”

人群中還有幾個齊木的手下,懾於葉的威風,剛才一直不敢再話,如今聽華雲飛齊木當時就在殺人現場,而且他本人就是目擊者,心裏頓時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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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習慣了對良善百姓為所為,習慣了用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去達目的,習慣了良善百姓反而要囿於種種的約束規矩,捆住了手腳任他們欺,他們還真不習慣別人也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他們。

不應該啊,華雲飛不是應該實話實麽?徐林、祥哥兒等人已經死了,隻要他實話實話,便是包青複生,這筆糊塗帳也很難再牽扯到齊大爺頭上,就算從齊府搜出那張虎皮,也不過是齊大爺誤買贓而已,怎麽……就變這樣了?

一個齊府的人忍不住大起來:“他謊!他若在場,為何當時不出手救他爹娘?為何徐林、祥哥兒等人好端端的,為何幾日之後他才進城尋仇?”

華雲飛大聲道:“因為,他們在我家水缸裏卑鄙地下了蒙汗藥,當時我也中了蒙汗藥,趁著還沒發作爬到院子裏,躲到了柴垛後麵,他們殺害我爹娘時,我雖已醒來,卻還四肢乏力,本無力救人!”

花晴風定了定神,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報?”

這句話完花晴風就想給自己一個大,果不其然,華雲飛用譏笑的口吻道:“齊木作威作福,魚鄉裏,喪盡良的事做的多了,我葫縣府什麽時候為百姓主持過公道?今朝若非有青典史,我華雲飛報仇不,死便死了,也不會訴之公堂!”

花晴風惱怒,一下子站起來,用力一拍驚堂木,大喝道:“你大膽!”

葉慢慢起,沉聲道:“大人,據查,青山華氏夫婦,確係暴死,死狀慘不忍睹。而華雲飛進城之後,專門針對齊木的人下手,徐林、祥哥等人的死狀與其父母死狀相同,顯見是為了報仇雪恨。

華雲飛殺人害命,固然該死,可是不能因此抹殺他父母被害的事實。既然華雲飛目擊了兇手行兇,下以為應該馬上把兇手繩之以法,否則公堂之上這麽多人,一旦泄消息,走了兇手,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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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風看著葉,突然之間全都明白了,什麽華雲飛擊鼓鳴冤,不過就是葉導演的一出戲,葉和齊木之爭,現在已經到了圖窮匕現的時刻,而他這位縣太爺所扮演的不過就是個公證人的角,就像當初黃大仙嶺上的羅大亨,這場決鬥戰亦或不戰,本不是由他來決定的。

花晴風無力地坐了回去,垂著頭,沉默半晌,輕輕擺擺手,道:“你去吧!”

葉的角輕輕勾了起來,向花晴風拱起手,一步一步退向大堂外,退到距門檻僅三步距離時,葉把袍袖灑然一甩,轉出了大堂。

大堂外,庭院中,暴雨下,不知何時,應召而來的捕快、皂隸、民壯已經站滿了院子,雨水嘩嘩地澆在他們上,可是他們一個個筆直地站著,一

葉在屋簷下靜靜地看著他們,看了片刻,忽然大步走出去,走到雨中,和他們站到了一起。頃刻間葉就被淋了,豆大的雨點在他的臉上生疼。

葉抿著,任那雨水沿著臉頰嘩嘩地流淌著。所有人都在著葉,本來樁子似的立在那兒的人,在看到葉的那一刻,眼睛裏突然就放出來,整個人煥發出生機。

葉振聲道:“齊木橫行不法,魚鄉裏,罪行累累,罄竹難書,不知多百姓深其害!為何能逍遙至今?”

沒有人回答他,隻有驟不停歇的雨聲,大堂雨簷下的士紳商賈也都摒住了呼吸,默默地聽著。葉道:“因為齊木有人、有錢、有勢力,有層出不窮的險手段,可是,這是民該推的理由,是你們該推的理由嗎?”

葉指著肅立雨中的捕快、民壯們:“你們代表著朝廷,你們是差,是胥史,是文人筆下稱為鷹犬爪牙、虎狼之暴的人!這稱呼不好聽,是不是?可是如果作為執法者,你們連鷹犬爪牙的狠勁兒都沒有,那才是莫大的恥辱!

誰都可以怕齊木,唯獨你們不可以!如果當做差的在豪強惡霸麵前溫順得像隻綿羊,朝廷還能指你做什麽,百姓還能指你做什麽?百姓向你求公道,你向何人求公道?”

葉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用力一甩,繼續道:“我們手裏有印把子、有刀把子,有王法,憑什麽怕他齊老二?你們欠缺的就是膽量、就是勇氣、就是霸道!

什麽是霸道?就是他不聽話要從他上輾過去!他聽話也要從他上輾過去!拿出你們的狠勁兒來,對齊木這種人,就得比他更霸道,他才會乖得像隻白兔!在葫縣他就是?哈!大的笑話!他頂多算是一片雲,可雲總會散去,雨也不會一直下!”

葉到這裏,滂沱大雨忽地戛然而止。葉驚得差點兒跳起來:“我艸,吹出奇跡了!難道我是老爺的私生子?”但他馬上就發覺不對勁了,雨……隻是在他頭頂停住了,麵前的捕快們依舊淋在傾盆大雨之中。

葉突然若有所覺,一扭頭,就見羅大亨站在他邊,手裏撐著一把巨傘,滿臉欠揍的微笑,很親切地看著他……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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