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里的燈忽然閃爍起來，晃得人眼花。

張財旺抬頭看了眼忽明忽滅的燈，剛放松一點的神經又繃起來。

啪！

伴隨這聲輕響，燈似乎燒壞了，洗手間里一片黑暗。

這破電！

暗罵了一聲倒霉，張財旺擰亮手電，照向最后那個隔間，想要勸里面的人先回房間，明天再安排人幫他找眼鏡。

話還沒出口，張財旺視野中忽然捕捉到隔間角落里有東西反。

莫非就是他在找的眼鏡？

那個反的東西卡在隔板和墻壁中間，張財旺看不清，只能出兩手指去夾。一邊索，他一邊對隔間里的人說：“先生，我好像找到您的眼鏡了，您先別，以免踩摔傷。”

“找到了？太好了，快，快遞給我！”

“您別急，它卡住了，我正在掏……”說著話，張財旺的手指也夠到了那個反的品。

奇怪，這個大小好像不是形眼鏡？形狀也不太對，好像是個玻璃球，但又有點。

草，這時候說看錯了，不會又被這個客人罵吧？

“弄出來了嗎？”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似乎就在頭頂，張財旺手一抖，把那個墻里的圓球摳了出來。

他猶豫道：“我好像看錯了，這是個玻璃球……”

“不不不，沒弄錯，這就是我的眼睛。你人不錯啊，什麼名字，我回頭給院長表揚一下你。”頭頂的聲音說著，從張財旺僵的掌心里拿走了那個小小的圓球。

張財旺聽到對方滿足地吁了口氣。

“還好找到了，這些是越來越不好用了，臟還好，眼睛和耳朵啊，一不小心就會掉……”

癱坐在地的瞬間，張財旺才第一次聽清了對方說的原來不是“眼鏡”，而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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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哈欠，王護工抬起頭活了一下僵的脖子，放下停留在“gameover”畫面的手機。

“半夜的排位賽遇到的都是些什麼傻，一個比一個坑，今天真是不宜電競。”罵完，他看到墻上時鐘顯示的時間，暗了聲不好。

本來是打算等張財旺的時候隨便玩一把的，沒想到上頭了，竟然玩了快一個小時！張財旺也真是的，都不給自己打個電話，這萬一被人發現監控停了一個小時，自己要挨批的！

重新打開五樓和七樓的監控，王護工順便把所有樓層的監控都看了一遍。

一切正常，就連那個喜歡舉著十字架到轉悠的外國佬好像都回房間了，只是沒有看到張財旺。

岳樓的側門平時都是鎖上的，要進出這棟樓必然要經過護工值班室。王護工不覺得自己打游戲的時候有沉迷到張財旺路過都沒看到的程度，頓時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出事了？

重新拿起手機，退出游戲，王護工看著通話記錄里一小時前的最后那通來電，有些猶豫是否要打回去。

正在此時，手機鈴聲響起。

他的手機鈴聲是專門挑的清脆的敲擊樂，平時聽著治愈的，這時候在空曠的一樓響起，卻有點滲人。

來電顯示上是“張哥”。

難道真遇到什麼麻煩了？皺眉看著屏幕上那個名字閃了又閃，王護工心一橫，接通電話：“張哥，你在哪，我監控里怎麼沒看到你，是不是樓上出什麼狀況了？”

沙沙……

手機聽筒中冒出細碎的雜音，王護工不把它拿遠了一些。

這棟樓因為靠山修建的緣故，有些位置的信號會不太好，他都習慣了，只提醒對方：“哥，你那邊的信號不太好，你得換個位置，我都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片刻后，沙沙聲消失，聽筒中傳來張財旺無比清晰的聲音：“五樓男洗手間有病人需要幫助。”

如果是其他狀況，王護工還可以推，但是有病人出事，那就是他的責任了！

急之下，他也顧不得細問是怎麼回事，只匆匆拿起值班室里備好的急救箱，對電話那邊的人說：“我馬上過來，你先照顧一下對方。”

沙沙聲此時再度響起，王護工只得無奈地掛掉電話。

不知是否心中著急的緒無形間拉長了對時間的知，電梯下來時，他覺得好像比平時慢了一點點。走進電梯里面的時候，他也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協調。

心理作用嗎？

按下五樓的按鍵，王護工開始在腦子里復習職培訓時學的一些急救知識，以免待會兒看到病人的時候手忙腳。

電梯很快在五樓停下，門開啟的瞬間，他就愣了一下。

門外黑漆漆的，只有電梯燈照到的方寸之地能夠看清。

難道在自己離開值班室后，電路又出問題了？由于電梯本有備用供電系統，他也沒辦法以電梯運行是否正常來判斷整棟樓的供電況。

手機鈴聲再度響起，依然是張財旺打來的。

“快來，我一個人撐不住了。”

被這麼一催促，王護工趕答應著出電梯。

電梯門在他后發出一聲關閉的悶響，四周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就連急出口指示燈的綠都看不到。

王護工有些心慌地打開手機置的手電，微弱的線照出一扇銹跡斑斑，觀察窗上還有欄桿的陳舊鐵門。這與他悉的，澤溫暖的原木房門截然不同！

剛發現這點，他立刻就轉去按電梯門的按鈕，但他的手卻沒有到任何金屬面板，而是到了一面漉漉的墻，墻上似乎還長了青苔。

這是什麼地方？這里絕對不是岳樓！

王護工慌的雙手在潤的墻面上不停索，試圖找到消失的電梯。手電的隨著他的作在走廊中不斷晃，照出更多讓他心驚的陌生細節。

骨碌骨碌骨碌……

滾的聲音從走廊左側的盡頭傳來，王護工瞪大眼，想起了張財旺說過的巡夜時遇到的異常況。

他猛地把手機塞進制服袋，遮住芒，朝著走廊右側拔足狂奔。

不管這滾聲是什麼，他本能告訴他，一旦與之相遇絕對沒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