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準備一份厚禮,我要馬上去王家解釋清楚——這是誤會,誤會,絕對是誤會啊——」
高著依然一臉興,跟撿了大便宜似的蠢老婆,哭無淚。
如今還能怎麼辦啊?
雖然自己是高士廉的族侄,但遠房的啊,不可能因為自己跟王家這種龐然大死磕。
唯一能指的是,王家能念在親戚的份上,顧念舊,放自己一馬啊。
在丈夫的呵斥和怒罵中,高的妻子又茫然又委屈地下去準備禮了。
一邊裝車,一邊抹眼淚。
這可都是家裏積攢了多年的寶貝啊,這說沒就要沒了——
高也不管他,在那裏琢磨著,怎麼才能讓王家跟自己盡釋前嫌。一時有點出神,乃至自家師爺喊了自己好幾遍,才愕然地醒過神來。
「啊,何事——」
「啟稟明府,外面有人拿著這麼一塊牌子,前來求見,學生認為這牌子恐怕來頭不小……」
說著,這位師爺從袖子裏出一塊令牌,雙手遞了過去。
高有些疑地手接過來,搭眼一看,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
「來人在哪裏?快快有請——」
「學生朱赫見過高明府——」
歪帽兄早已經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進來之後,沖著高拱手一禮。
高不清這位自稱朱赫的傢伙到底什麼來頭,不敢怠慢,認真地回了一禮。
「不知閣下有何吩咐——」
吩咐?
這個破牌子這麼好使的嗎?
朱赫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頓時就穩了許多。
「我們大唐晚報的總編李義府和責編歐文,許仲良等人,被崔家無故抓走,這牌子的主人說,讓您馬上把人帶回來——」
高:……
噗——
再次噴出一口老。
啊,陛下啊,我錯了——
他現在很想瞎自己的眼睛,自己當時怎麼會那麼蠢,把那位陛下給關到大牢裏去的,現在這報應,真是一個接著一個啊——
王家和燕王那邊的麻煩還沒擺平,這就又要和崔家撞上了嗎?
但,還能怎麼辦啊!
他強打神,站起來,臉都有些猙獰了。
「來人,跟我去崔家——」
他準備破罐子破摔了。
咋咋地吧。
……
對要回李義府等人,王子安倒是沒有毫的擔心。
若是讓萬年縣的縣令,拿著李世民的腰牌都無法把人帶回來的話,那就有點扯了。
除非,這崔家想造反……
一路上,大家各懷心思,沒人說話。
到了蔡國公府的時候,杜家的人,早已經大開了中門,在外伺候著。
馬車沒停,直接趕了進去。
早已經得到吩咐的杜家人,自然也不會不開眼的上前行君臣之禮,但接待的規格,肯定很高就是了。
「老夫杜楚客見過長安侯,見過幾位貴客——」
杜家幾乎是傾巢而出。
這位就是杜楚客,杜如晦的那位親兄弟?
王子安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他一眼。
瞧著年齡,大概也就四十左右的樣子,面容清矍,留著三縷清須,人很神,只是臉上帶著一難以掩飾的焦慮和憔悴。
這個人太有印象,倒不是因為這個人在歷史上有多牛,而是這個人重重義,對親脈極為看重。
杜楚客曾和其胞兄被王世充抓獲。
當時,杜楚客的叔父杜淹,因為曾經與杜如晦有過節嫌怨,因此,便在王世充面前,讒言害死了杜如晦他們的兄長,又囚杜楚客,不給飯吃,致使杜楚客險些活活死。
王世充平定后,論罪杜淹當誅殺。
杜楚客請求兄長杜如晦,設法營救叔父杜淹,杜如晦心中懷有芥,不肯答應,這位便再三勸諫說。
說,從前叔父殘害咱家胞兄,而今兄長您又捨棄叔父,不肯相救,我們杜家一門之,不幸骨互相殘殺而盡,豈不是令人悲痛的事嗎?
這一席話,深深地如晦,於是到唐太宗面前,請求赦免杜淹之罪,杜淹因此獲得以釋罪免死,李世民即位之後,還曾經一度做了吏部尚書,當朝宰相。
這段典故,因為極為特殊,所以王子安至今印象十分深刻。
此時終於見到真人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杜楚客都被他看得有點懵,下意識地回顧了一下自己的著,還以為那裏出了問題。
王子安這才意識到,自己這麼看,好像有些失禮,若無其事地收回目。
「令兄的況怎麼樣了——」
一聽王子安問起自家兄長的病,杜楚客頓時忘了這一茬,神勉強地沖王子安笑了笑,。
「孫老先生在裏面看著呢——況怕是有些不太好,一切只能仰仗侯爺了——」
一聽這個,王子安不再多問,輕輕搖了搖頭,不聲地加快看腳步。
孫思邈老先生的水平他心中有數,連孫思邈都無能為力了,他也不敢打什麼包票。
想來,杜如晦的這些家人,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對王子安極盡禮遇,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神,但不外乎是想抓住最後一稻草罷了。
李世民和程咬金等人,也連忙跟上,只有李淵,臉上出一複雜的神。
腳下微微停頓了一下,終究還是舉步跟了上去。
一掀門簾,濃濃的中藥味而就撲面而來。
「子安,你來了,實在是太好了——你快來看看,這病委實有些蹊蹺——」
王子安這邊剛一進門,孫思邈就風風火火地站了起來。
至於,李淵和李世民,簡單地打個招呼就好,反正這兩位真於角扮演中……
王子安瞧著明顯有些憔悴的孫思邈老先生,不由搖了搖頭。
這老先生,最近好像有些進狀態了,天天靠在太醫院,已經差不多有半個多月沒有回自己那裏住了,甚至就連自己搬家,都沒過去看看。
這麼大一把年紀了,不會把給累垮吧?
那樣,可真就是造孽了。
「多休息,有些事兒,能給年輕人的就給年輕人——」
王子安一邊往床邊走,一邊隨口勸了一句。
後的李世民不由撇。
你說倒是會說,有本事你自己出來幹事啊——
此時,王子安的目已經落到了杜如晦上。
面焦黃,兩眼閉,氣息微弱,鬍鬚上還殘餘著一點凝固的跡。
往脈門上一搭手,細若遊,仔細揣,卻又如屋殘滴,已經有了神氣渙散的跡象了。
真臟脈!
這是要涼的跡象了啊。
不是,老兄,你不是要到貞觀四年才死的嗎?
王子安不由眉頭皺,又翻看了一下杜如晦的眼瞼,仔細給檢查了一遍,臉上的神更加凝重。
這是——
王子安不由深吸了一口氣,若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這恐怕不僅僅是病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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